可是现在他的妻子也爱上了五哥,他又该怎么办?
真的成全了她?
可是谁又来成全他?
从小到大,他都披着一张面具见人,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是真性情的,真洒脱的,不用戴那张面具,可是她却并不爱他!
他一直认为他对他自己丑陋的妻子不过是责任,并没有感情,可是为什么看着她和五哥在一起会那么难过!谁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夜之初病的糊里糊涂,原本对身边事物极为敏感的她竟也一点都没有查觉到他的失落和伤心,身上的痛楚甚至让她忘记了她所要面对一切。
人说有为爱成狂,她始终有些自私,再狂烈的爱情在生命不存在的时候,也便失去了意义。
迷迷蒙蒙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的身边一直只有燕雪辰一人陪着,绿影那死丫头竟是再也没有来照顾她,每次喂药的时候燕雪辰都黑着一张脸把她叫醒,她的脸比他的脸还黑,看到那又黑又苦的药汁,她果断的装晕。
燕雪辰便在旁冷嘲热讽:“你平日里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居然怕喝药,夜之初,你当真是没出息!”
夜之初别过头不理他,他放声音放软一些后又道:“不喝药,五哥就被小兔抢走了,以后都不理你了!”
夜之初当他在放屁,他的声音再软一些道:“这药看起来苦,闻起来也苦,可是喝起来却没有那么苦,我从小身体不好,天天在药灌子里泡大,最初也怕喝药,可是时间一长,喝着喝着也麻木了,竟觉得那药不但不苦还有几分甜味。”
“鬼扯!”夜之初终于说话了,嗓子却是又干又哑。
“我没必要骗你。”燕雪辰的声音不自觉得变得有些低沉,他淡淡的道:“你不信可以去问五哥,我小时候只要一沾上水就会生病,一病就高烧,一高烧命就在鬼门关悬着。五哥为此担心的要命,生怕我哪天就去找母后了,于是寻来术士为我炼制了不少灵药,可是那些灵药也只够我再吃三年。”
“什么意思?”夜之初终是听出来他话有所指了。
燕雪辰淡淡的道:“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就是说你再讨厌我也只用再陪我三年,过了这三年你是想改嫁五哥也好,去找其它男人也罢,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眼不见为净!”
夜之初愣了一下,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原本厌恶的眼神也变得多了一分怜悯,她知道他的身体有毛病,否则他不会每次一落水都会大病一场,她依稀记得两人初识时她将他踢到水塘里的事情,只是这一段时间见他生龙活虎便将以前的事情忘记了。
“不要这样看着我,老子还没死了!”燕雪辰冷冰冰的道:“把药喝完,一会给你一样东西。”
夜之初问道:“什么东西?”
“问什么问,看了不就知道了!”燕雪辰没好气的道。
夜之初扁了扁嘴,端起那碗药一扬脖子便喝了下去,那药比她预期的还要苦上几分,她被苦的直咧嘴,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换出几颗蜜饯塞到她的嘴里道:“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蜜饯很甜,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她忍不住问道:“怎么有股怪味?”
“啊?有吗?”燕雪辰看了一眼那蜜饯后笑眯眯的道:“这蜜饯我放身上很长时间了,只怕是被汗捂了吧!”
夜之初顿时想吐,他却恶作剧的又笑了起来道:“真好骗,说什么都信!”
夜之初顿时知道被他捉弄了,气的狠狠了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喏,在这里!”燕雪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她的面前道:“这是休书,上面的日期是三年后的,到时候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自由了。”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一时间竟不知是什么滋味,将那张拿过来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休书二字,下面有他的落款,还有三年后今日的日期,却独独中间一片是雪白的,她皱着眉问道:“你在玩什么?”
他扬了扬眉毛道:“按照皇家正常休妻的程序,是需要七出之条才能休,而七出之条无论哪一条休了你你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我是个傻子,没有那些弯弯曲曲的心思,你平日里牙尖嘴利,能言善辨,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没理的也能说成有理的,所以这里面的字迹就由你自己来填吧,你想把我写的十恶不赦也好,无情无义也罢,都随了你的便,只要你自己能过得父皇那一关便行。”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睁大一双眼睛古里古怪的看着他,他又道:“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省得我再误会!”
夜之初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她低低的道:“你……”
“没什么你啊我啊的,反正这三年之内你是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万事好自为之吧,我能做的只有如此了。”燕雪辰不再理会她,径直拿着药碗走了出去。
夜之初看着他高大却微微有些瘦弱的背影,心里一时间竟不是滋味,虽然她一直盼着他能休了她,还她自由,让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此时他将休书放在她的面前时,她心里最初的喜悦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托着腮坐在客栈的小床上,心里原本对他还有的一丝恨意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知道他自小丧母,从小在皇宫见惯了冷暖,这些年来一直都装疯卖傻,只怕也是万事不易吧!
她原本觉得自己追求属于自己幸福并没有什么错,可是却发现要那样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罢了,三年嘛,不过只是三年的时间嘛,大不了她就陪着他过,只要他不做出过份的举动来,她都忍了,谁能对一个将死的人那么残酷呢?她虽然知道他和她一样是满嘴谎话,可是却知道他一落水就会重病不起的事情,便将他的话信了七分,再加上那一纸休书,她对他的话便信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