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脸上闻言,脸上的怒色渐渐和缓,情绪稍稍平息了一点。
“而且,殿下对温太傅的千金温婉小姐痴情至极,怎么会对奴才有心。初夏节的晚上,殿下出宫,相约了温小姐,但是温小姐没有去。此事,有殿下亲手做的花灯为证,花灯上皆是温小姐的画像。”花著雨继续清声说道。
“是啊,父皇,那一夜出宫,儿臣确实是约了温小姐的!”皇甫无双闻言,慌忙说道。
炎帝薄唇微抿,狠狠瞪了皇甫无双一眼。
皇甫无双对温婉痴心这件事,炎帝也不是没有耳闻。听到花著雨说有花灯为证,便命常公公叫人去取。不一会儿,吉祥便捧着皇甫无双扎的那些花灯捧了过来,常公公接过,奉到了炎帝手中。
炎帝接在手中,眯眼细细看去。
果然那些花灯上不光有温婉的小像,还有一些表示恋慕之心的灯谜。
他拧着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花灯再递回到常公公手中,敛眸打量着跪在地下的花著雨。
这个小太监遇事不惊,而且,他口齿清澈大方,说话有条有理有据,倒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其实,皇甫无双身畔,倒是缺了这样的人才。
“元宝,你抬起头来!”炎帝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
花著雨慢慢抬起头来,她虽然对炎帝恨得入骨,但是,却从未亲见此人,此时抬起头来方初次看到了炎帝的龙颜。
炎帝算起来大约有五十岁的年纪,轩眉斜飞入鬓,双目深沉如潭,散发着犀利的光芒,鼻梁挺直,薄唇微抿,透着一丝刚毅和不怒而威的王者之气。看出来,炎帝年轻时,也是一位俊美的男子,现在年纪大了,却还是可以看得出当初的风采的。
心中虽然有恨,但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也能谈笑风生的花著雨,自然不会泄露半分不快。
花著雨慢慢抬起头来,炎帝威严的目光扫在她脸上,就算是在宫中见惯了美人的皇帝,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或许是因为被大臣们的奏折所影响,原以为花著雨必是生的极是妖媚,却不想竟是如此清绝雅丽,透着难言的贵气。一双丹凤眼更是波光流转,如流泉般清澈。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将他和妖媚惑主联想在一起的。
炎帝怔怔地望着花著雨,良久眉头松了松,又问道:“听说你会舞?”
花著雨忙低头答道:“奴才只是会剑舞!”
“那好,你便将当夜在康王夜宴上的剑舞再舞一遍!”炎帝深沉的目光在花著雨脸上顿了顿,随即移开道。
“是!”花著雨从地面上爬起来,曼步走到一侧的花丛中,折了一杆青竹做剑,将当夜在康王夜宴上的剑舞再舞了一遍。依旧是优雅而不失大气,好看而不失豪迈。
炎帝看了,时而拧眉,时而颔首。
最后,待一舞终了,问身侧的常公公:“常公公,你觉得这舞妖媚惑人吗?”
常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躬身答道:“禀皇上,奴才觉得此舞极是好看,但也不失大气,似乎算不得妖媚。”
炎帝点了点头。
那些奏折上,说皇甫无双断袖之癖的,其实是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所提的夜游和跳舞,也都被一一反驳。看来,此事,是那些大臣们危言耸听了。
皇甫无双恰好在此时哭了起来,花著雨是见识过皇甫无双的哭功的,不过,看到他这样说哭便哭了起来,还是忍不住咂舌的。
“父皇,那些老迂腐们就是见不得儿臣有一两个得力贴身伺候的人儿,元宝没做错什么,就是伺候的好。夜宴上,儿臣是输了酒令,怕被大臣们笑话,才让元宝替儿臣剑舞的,不想元宝的舞压了他们的风头,他们这是嫉妒。父皇……”皇甫无双泪水涟涟地趴在青石板地面上哭个不停。
炎帝皱了皱眉,看了看皇甫无双满脸的泪水,冷哼道:“闭嘴,成何体统!无风不起浪,你平日里顽劣浪荡惯了,也怪不得大臣们猜测。偷偷出宫夜游,闲来无事还听琴作乐,日后这些都改了。今日,朕还是要好好罚你的。元宝,你教唆太子听曲作乐,罚你四十大板。至于太子,罚二十大板!若是日后再让朕听到关于你们的风言风语,决不轻饶。”
炎帝说完,一甩袖子,便带着常公公和一众小太监浩浩荡荡离开了东宫。
四十大板,虽然比杖毙轻多了。不过,身子弱的人,被打了四十大板,也算是丢了半条命了。炎帝虽然没有直接杖毙她,对她还是有戒心的,这顿板子,就是狠狠的警告了。
看来,日后在宫里,应该更加小心了。
花著雨运起内力,生生受了。臀部虽然疼,但还不至于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不过,花著雨还是要装着样子,在床榻上趴了两三日。
到了第四日头上,花著雨才慢悠悠地到皇甫无双的寝宫去请安伺候。
皇甫无双还在床榻上趴着呢,虽然说他挨得板子比花著雨少一半,但是,对于他这样娇嫩的皇子,却是很重的惩罚了。
花著雨进去时,皇甫无双正趴在床榻上呼痛,看到花著雨进来,幽黑的眸子顿时一亮,尖声喊道:“元宝,你好了?快过来,让本殿下看看,本殿下送过去的药,可是管用?”
花著雨慢慢挪到皇甫无双身前,皇甫无双伸手就要去撩花著雨的衣袍,要去看花著雨臀部上的伤势。
花著雨慌忙伸手捂住,尴尬地说道:“殿下,您就饶了奴才吧。若是让皇上知晓,奴才这就是妖媚惑主了。奴才的身子哪里比的上殿下娇贵,自小挨得打多了,所以也好的快。伤口还是疼,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殿下放心好了。不过,殿下的伤还没好吗?”才二十大板,早就不疼了吧,何况,那些行刑的人,哪里肯使劲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