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闻言神色顿时一凝,良久缓缓答道:“我军必将全军覆没!”
花著雨眉头一挑,冷然道:“试问,若是全军覆没,还如何援助梁州?”
王煜顿时哑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可是,若是派出十八万兵力,届时北军若是攻打阳关,可如何是好?”
“大将军还没有明白吗,北军根本就不打算攻城,梁州那边西凉的实力也绝没有十万兵力那么强,北军的目标是我们这二十万兵马,他们是要消弱我军这二十万兵马的实力。”花著雨淡淡说道,清澈如水的声音里隐含一丝霸气。
王煜稍一沉吟,便惊诧地一拍桌道:“没想到你一个小侍卫竟有如此见解和谋略,真是令本将惭愧啊,方才多有得罪,还请不要介意。”
姬凤离和煦温和地坐在椅子上,神态轻松,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仿佛泰山崩于前也无法改变那笑容的慵懒。
王煜毕竟是一员大将,瞬间便明白了,对花著雨也顿时钦佩起来。
“相爷,本将军这就去点齐十八万兵马。”他转身对姬凤离说道。这个王煜虽然是将军,但多年来一直镇守禹都,在领兵打仗这方面,倒真有些激进。
“王将军先别急,十八万兵马要派出,但决不能一次派出。否则,北军若是派出二十万兵马前去伏击,我们一样会败。”花著雨淡淡挑眉说道。
姬凤离一双长眸盯着花著雨,眼底深处,闪耀着赞赏的波光:“元宝说的极是,不过,若是派你领兵八万,作为先遣军队,不知你可愿意?”
“我?”花著雨愣了一瞬,完全没料到姬凤离将八万大军的指挥权给了她,“相爷,您开玩笑了,元宝虽然极想报国,但元宝只是一个小卒,如何能指挥的动八万大军?”
姬凤离扫了王煜一眼,王煜心领神会,笑道:“将军都是从小卒一步一步做上来的。本将给你一个大营的统领之职,先让你指挥一个大营,如何?”
南朝军队的编制是一个大营有八名校尉,每名校尉指挥约一千二百人,如此加上后勤和中军,一个大营便有一万多人。
她从小卒跃过校尉一职直接做了统领,统率万人左右的队伍,这倒还可以接受。
“元宝,你不是一直要报国吗,如今,南朝形势危在旦夕,是该到你出力的时候了,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姬凤离悠悠说道。
花著雨略一沉吟,就听王煜沉声道:“元宝听令,本将军委你虎啸营统领一职,命你率本营兵士同其他七营今夜一起出发,趁夜先行五十里。如正面遇敌,不可力敌,要避北军锋芒,只可智斗,和北军周旋。你听清楚了吗?”
“元宝得令!”军令都下了,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天,花著雨便到了她的虎啸营,将八位校尉召来议事。八位校尉显然根本不将她当回事,花著雨知道这是难免的。一个小卒忽然越级做了他们的统领,任是谁也不会服气的。
她淡淡一笑:“本统领很想和各位校尉切磋一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再好不过了,我们也正想和宝统领切磋切磋呢!”八位校尉争先恐后地说道。
午后的阳光淡淡的,小河边的空地上,聚集着多名虎啸营的兵士,都在等着围观新统领和校尉们的决斗。
花著雨凝立在河边,手中拿了一杆银枪,眯眼扫视了一圈面前的八名校尉,懒懒道:“你们八个,一起上吧!”
八名校尉原本是争先恐后打算第一个上的,唯恐落后了,花著雨被别人打败了。听了花著雨此言,顿时停止了争执。让他们一起上,莫非这个宝统领真有两下子?当下,八人互看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
八个人,八柄不同的兵刃,从八个角度,八个方向,以及其凌厉的速度,向花著雨刺了过去。
花著雨静静看着几人逼近,忽然纵身一旋,手中银枪在她旋身之时,漾开一圈圈银光,荡起的劲气激得几位校尉几乎要后退。银枪在空中耍开,只听得一声声噼啪,八位校尉手中的兵刃先后被花著雨的银枪格上。
花著雨再提足一踢,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八名校尉一一被花著雨踢翻在地上,摔倒在黄土中。
花著雨提着长枪,卓然而立,唇角勾着潋滟的笑意:“还有哪个不服气的?”
八名校尉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也做不到校尉一职,如今,八个人齐上,不到一招,便被花著雨击倒在地,还有哪个敢不服。几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齐声喝彩道:“服了服了,看不出宝统领真有两下子!”
夕阳将落未落,将漫天晚霞染成一片血红。猎猎秋风中,包括虎啸营在内的八大营兵士,如同泥塑木雕般肃穆林立,他们手中的兵刃,在夕阳下发出惨淡的寒光。
姬凤离控马登上队伍最前方的点将台,水墨色长眸慢慢环视一圈,朗声说道:“众位将士,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西凉现在犯我梁州,十万大军来犯,而我梁州只有两万兵马,根本不足以抗衡西凉军队。如今,我们面对的是西凉和北朝同时来犯,一招不慎,我南朝的大门就会被打开,届时北朝和西凉如洪流般滚滚南下,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娇妻弱子,都将暴露在北军和西凉的铁蹄和刺刀之下,我们能眼睁睁看着亲人们被屠戮宰割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慷慨激昂,徐徐传到每个人耳畔。
“不能!”八万兵士齐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