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纠缠,他几度带她攀入到极乐天堂,直至她累得陷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隐约听到他在她耳畔柔声说道:“花著雨,记住,你是我姬凤离的妻,就算你心中有别人,我也势必会让你忘掉他。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若上天,我绝不入地,我若入地,你便决不能上天。你在哪里,我会跟到哪里,但我在这里,你便决不能走。”缱绻的声音,带着笃定,如同魔魅般在她耳畔一遍遍反复着,似乎要刻入她的脑海,永生不能忘。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花著雨这个名字,却是这样凌厉的宣誓。
翌日醒来,他早已离开,她手上的镣铐不知何时已经褪下。脸颊边似乎还残留着他亲吻的温热,在她起身的瞬间,消弭在牢房阴冷的空气里。
他的爱就是毒,而她早已毒入膏肓。
他不肯放过她,就算她是前朝余孽,就算她爹爹花穆起兵造反,他还是要留她在身边。可是他不知道,其实她又何尝想离开他。
只是,在这世上,总是有一种悲哀,叫做现实,将你的美梦打碎,零落一地。
牢中的日子是她从未想过的平静,她并未受到任何刑罚,就连走形式的审问都没有,姬凤离把她下到牢里,只不过为了在百官面前做个样子。好在她是赢疏邪这个秘密,并没有什么人知道,所以平、康和泰一切都好,并未受到她的牵连。这三个人也不知为何,竟然似乎很信任姬凤离不会伤害她,倒是放心让她在牢里待着。
这些天花著雨也很平静,她不知姬凤离到底要将自己关押多久,反正暂时也出不去,索性就在这里安然地待下去。
姬凤离还将弄玉也派到了牢中来照顾她的饮食,由于她的身份特殊,以及姬凤离的照顾,所以牢中日用之物一样不缺。每日里她都是在椅子上静静坐着,饮一杯清茶,捧一卷诗词,以此消磨这牢中的漫漫时光。
姬凤离不管白日里朝政如何繁忙,每到深夜她歇下后,他都会到牢中来看她。她是知道的,但每次她都装作不知道,兀自假装睡得很沉。
夜夜复夜夜,他都坐在案前的椅子上,她已经不记得,两个人之间到底僵了有几日了。
这一切,弄玉都是看在眼里的,急得直跺脚,忍不住劝道:“王妃,太上皇刚刚薨了,朝中政事繁忙,王爷还每日来看王妃。可见王爷是多么在乎王妃。王妃,您总是不理王爷,您这是何苦呢?”
“弄玉,你也认为太上皇是我害得吗?”花著雨从榻上坐起身来,定定问道。
弄玉一愣,方缓缓道:“奴婢知道王妃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可是王妃是最后一个去见太上皇的,王妃和太上皇又本来……被怀疑也是正常的。不过,其实,奴婢认为王爷打心眼里也是不相信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派人彻查此事。”
“是吗?”花著雨靠在床榻上,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这么说,我不日就能出这个牢笼了?”
“王妃,王爷那日肯定是因为北朝那些侍卫前来救王妃,所以,才气昏头了。”弄玉端来一杯茶,絮絮叨叨地说道。
“你不用替你家主子说好话了。”花著雨懒懒说道。
“王妃,奴婢说的都是事实,王爷对王妃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弄玉焦急地说道。
“弄玉,”花著雨拍了拍弄玉的手,笑道,“天晚了,你早点歇息吧。”
弄玉无奈笑笑,道:“奴婢这就下去,王妃也早点歇息吧!”弄玉施礼后,便起身退出了牢房,她就宿在花著雨隔壁的牢房。
花著雨靠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然而心思却并不在书上,只是盯着案上的烛火出神。
夜渐渐深了,隐隐地觉得身上有些冷意。
时令已经到了四月天,外面已经春暖花开,但牢里却永远是阴冷潮湿。大婚那夜,姬凤离派人将牢房布置了一番,但这毕竟改变不了这牢房的本质。就是青天白日,日光从几个寸许大的窗口透进来,照得牢内也是一片阴暗。
这牢里确实阴森,然而她毕竟是练武之人,不应该这样畏寒的。这般分不清白日还是黑夜,连着多日不见日头,花著雨怀疑自己有可能感染风寒了。
她没有告诉守在外面的弄玉,不想凭添无谓的麻烦,饮了一杯热茶,吹熄了烛火,用被子蒙紧了身子,希望发些汗。
到了半夜,花著雨感觉身上越发冷了起来,连带呼吸似乎也沉重了起来,她翻了个身悠悠醒了过来。
昏暗的牢房内一片沉寂,安静得有些可怕。
空气里氤氲着一股清淡幽冽的香气,花著雨心知是姬凤离到了。
她睁开眼睛,今夜月色应该很好,因为她看到有淡淡月光透过寸许的窗口,百折千回地照了进来。只是,那样小的窗口,就连日光照进来都是黯淡的,何况是月光。
有一道人影站在屋内,朦胧的好似蒙上了一层雾。他离她大约只有几步之遥,似乎微一伸手便能触到,然却仿佛如隔千里。
花著雨又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过了一会儿,她又爬起来,摸索着点亮身侧小几上的烛火。
昏暗的烛光亮起,驱散了黑暗,将偌大的牢室照亮。
姬凤离穿着一件似乎可以和夜色溶在一起的墨色长衫,双手环胸,倚靠在牢室冰冷的墙壁上。
淡若流金的烛光雕刻出他俊美的侧脸轮廓与颀长的身体曲线。乍亮的烛光让他眯起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