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耕耘南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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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南广三情

语言文学系路宝君

近收到南广喜迎校庆五周年的征稿函,于我来说弄出一篇应景的文字,大约不是什么繁难的事;但这样做就未免太对不起这四五年来颇有“新思”的经历了。故而以“南广三情”这个半通不通的短语为题,要说上几句心里话,心里话是有情的,而不是留情的,也就不再顾及其中的那几句可能对学生、同事和领导来说是有所忌讳的话了。

师生情

在北广,我喜欢的学生多是传统的,有着集体主义精神的。进入21世纪以后,教学工作限于几个硕士生,跟80后的本科生更是疏远了。可到了南广,所教过的几百名本科生都是80后尾和90后初的学生,突出的感觉就是他(她)们张扬的个性,无论是穿着打扮、言谈话语,抑或是行动坐卧,不再是所谓听话的、循规蹈矩的那一代人了。好在他们把我看作路爷爷一辈的不太为难我,好在又和他们是近距离的接触,这样倒还比较容易沟通。

我曾经几次招呼过家庭年收入三、五万元左右的学生聊天,他们都深知家境的艰难,诉说家中要拿出几乎全部或者三分之二的收入,供他们上学,这四年只能靠借债度日了。他们都希望能找个活干帮助家里。在走进社会的过程中,他们难免会上当受骗,难免会受一些不正常的东西的影响,这样也就难免会造成一种反叛的心态。但是,我十分同情他们,也愿意鼎力相助,他们应该像我的子女一样有更好的生活。他们也定然会步入理性的世界,不慕虚荣、不慕富贵而昂扬向上地奋进。我一直在祝福着他们腾飞起来。

南广有了自己的校区以后,学生社团组织活跃起来了。初始阶段,我鼓励他们组建社团。此时,我发现他们张扬的个性是一种发挥创造性潜能的推动力。这虽然给课堂教学带来一丝影响,但是他们踏进了艺术世界,体验到团队精神的威力,这是在课堂上绝对学不到的。我曾经对真正做出艺术成品的学生说过,你把自己的成果用文字符号总结出来,我就算你完成了全部写作作业,而且破格给你的平时成绩记满分。我总觉得对于有特长的学生要宽待他们,激励他们上进,有才的人往往是用老北京话说很“格色”的,千万莫要用老八板儿扼杀了他们的才气。

但是,老骨头里还是免不了喜欢那些热爱读书的学生,所以我这四五年来一直在动员他们考研,通过邮件给他们发出考研信息,帮助他们找考研资料,联系有关的导师见上一面……因为我发现要考研的学生总会按照报考的专业,认认真真地读上二三十本书的。要以这些学生带出全院的读书之风。我每年教的都是新生,走进课堂之始就问问他们借书的数量,发现满五本的不到一半。倘若说的严重一点,南广学生的大多数还没有形成读书的乐趣,或许还是以游戏为乐趣,这就是当今所谓的玩文学、玩新闻、玩电脑、玩主持、玩摄影、玩动画……这样玩下去,没准儿玩出几个应用型的专业“人才”,但只能是没有文化底蕴的“瘸腿的”人才。

师生的忘年交之情,于师而言是应该只管耕耘,莫问收获的;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学生对恩师总是怀有儿女之情,即使对他们我也讲过一些苛刻的话。80后和90后这一代人有着更多的人性化的思维,他们总要帮助你做点什么,且不说问寒问暖、节日祝福之类,他们还要用具体的行动做出回报。

我珍惜这种师生情!

同事情

应聘南广的前两年,原来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同事、老伙伴、老朋友,又重新会合到一块儿,这可真是令人喜悦的事。田本相、黄侯兴两位专家学者是我一进入北广时的老领导,时煜华、唐永德两位教授是我的老朋友,再加上一直在北广一起工作的孔德明、徐丹晖两位教授,大家重逢在南广都已是迈过或走近古稀之年了,相互一看,还个个身强体健,不禁笑声朗朗,欢悦异常。

同事相处容易出矛盾,主要源于利益二字,我耳闻目睹的教育界亦或学术界不少冲突皆由“名利”诱发,名被具体化为职称评级,利被具体化为工资待遇。我做系领导时分管人事,最棘手的活儿就是评职称、定待遇,一句伤人的话能记你半辈子的“好儿”。到了南广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老一辈同事之间名和利这两样东西已经不必费尽心思去争了,这两样恼人添乱的玩艺儿化为云烟消失了。所以,老同事之间和谐相处就成了自然的事,互相关怀、互相帮助也是真诚的。大家一心想的就是怎样教好学生,编好教材,带好年轻教师,这些活儿你多干也没人和你争,你博得的好名声也无人和你抢。套用哲学的话说就是“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那现时的矛盾是学术上的矛盾,是教改上的矛盾,这些通过商讨很容易达成一致,即使暂时没能达成一致,那也是互有启发,友情依旧。

老同事在一块儿最为高兴的一件事,就是大家都还能讲能干,能吃能喝,活着觉得有用,活着觉得有意思,活得还挺自在,忘了老之将至。于是,我们几个北广的老伙伴时常宴饮聚谈,还一块儿出去旅游过好几次。这在原北广都是少有的事。

老同事的友情真好!

我和年轻的同事相处,那是另一种愉悦的境界,因为这是拖住自己年轻心态的一种拉力,让人浑然不觉衰老。这些年轻的同事里有我教过的硕士优秀生,也有南京重点大学毕业的硕士高材生,他们创新性的思维和前瞻性的科研成果,令我大开眼界,有许多都是值得我这个年老滞后者学习的。譬如用多媒体课件教学,就是她们教会我的,她们还把做好的课件送上门来供我参考。我学会了制作课件以后,也从网络上搜集一些国家级精品课的课件与她们共享。

年轻的朋友从生活上也关怀我这个老者,且不说回京返宁的接送,就连收拾房间、买菜做饭也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我对年轻的同事充满感激之情!

领导情

在北广系一级中层领导我干了十一年半,接受刘继南院长布置的工作任务可谓不少,对于她的总体印象是有魄力、重实干、抓大事,威严有余、亲和不足。人们对她的评价是没有她就没有北广的发展,没有她就没有南广的创立,因而现今有人戏称她是两广总督。到了南广,觉着今天的刘院长威严有减,亲切有加。记得2004年9月来到刚开张的还没有自己校舍的南广,临时租住“书香名苑”小区,教师们刚进住地,刘院长就亲临一一探望,询问住室的设施是否齐备。2005年10月搬到了新校区也是依然如此。对于这些老北广的以及从其他高校聘来的教授,刘院长每学期起码都有两三次和大家宴饮聚谈。她还特别关注老教授的工作负担和身体健康状况,比如南广初始教师少,三四百名学生上大课,就责成有关部门专门为写作课安排了判改作业的助教。

冯克庄书记是我在南广才初识的,这位院领导不给人威严之感,非常幽默风趣,讲话富有口彩。后来得知他少年时是业余相声演员,得到过侯宝林先生的指导。这话一提起来,使我恍惚想起自己曾经以北京四中学生代表的身份,参加过一次曲艺家王决先生主持的小演员相声表演品评活动。当时王先生还特别说明那两个小演员经侯先生的调教之后,演出水平有了提高。这其中的一位或许就是现坐在对面谈笑风生的党委书记吧,倘若如此,这可真是相逢“必定”曾相识了。这样的党务工作者实在少见,他可用机智的笑语就把人的政治思想工作做好了。包括我在内的老老少少都喜欢和他聚会,这不仅仅是因为伴随着他的有物质美味,更主要的是他所创造的精神佳境太让人们欢愉而舒畅了。

丁海宴副院长是在他做北广音像出版社负责人时熟识的,当时要出版我录制的两张写作与语言艺术课的教学光盘。但感受到他的智商之高,是在南广。他爱召集老教授们讨论教学问题,老教授也爱找他提意见,讲想法。这倒不是跟他倚老卖老,而是由于每次对话都能从他那里听到睿智的回应,给人以极大的启示。这是他为南广编撰的教材所写的总序里的几句:“教材不该是对知识的按图索骥,而应该是对知识变化过程的引领。没有变化的知识不是真知识,不能运用的知识不是活知识。知识的生命在于知识的重组,知识的再生和知识的生产。”他反复强调教师要给学生有生命的知识。我体会这有生命力的知识就是活火山,是在今后能发扬光大的知识。从反面,他也说过这样的意思,不能给学生死的假的无用的知识。他的话令我不能满足于现状,要对写作与语言的教学作出更深层的探究。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他和教务部金梦玉部长(这也是一位极为务实认真,善于吸纳群言的领导)一起就确立了南广四个年级的课程设置体系,而且还使南广深深呼吸着来自海内外的具有前沿性的学术氧气,这确乎是两件使万人受益的成果。

不必再往院级或中层一一列举了,职能部门和系一级领导更是服务周到,使人有亲如一家之感。南广领导向人们吹来了新风,这是那种以人为本的领导,是少喊口号、多研究问题的领导,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领导。这么一来,无论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不向着南广要出人才的共同目标迈进,就于情于理都难容了吧!

不管是师生情、同事情,还是领导情也好,都不外乎是人之情,当大家都把别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来对待,这时“以人为本”就焕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了,南广就不会止于五周年,而要巍然屹立五十年,顶天立地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