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冲突
“那你也不能把她杀了，她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爱你。”零洛据理力争，心里的寒意一点点扩大，陈诗儿就算做错事儿也完全是因为爱他，他却轻易就下了杀手，那自己哪？对他来说，不过一个新鲜的女人，过了新鲜期，他会不会也毫不犹豫的下手杀了自己？
“本王做事儿用得着别人管吗？”君无欢的语气不客气起来，他内心悲哀，在她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人吗？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她才没有问清楚就认定他会杀了陈诗儿？他胸中有怒，因为她对他的认定！
零洛咬唇，是啊，他做什么她管得了吗？他的为人她其实应该明白的，却还是奢望他能有所改变，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了？她不由得苦笑，苦涩在口中蔓延，是她想太多了吧？不过一天的温柔，就让她以为她可以左右他的思想，至少可以影响他的决定，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他其实还是那个他，那个冷酷嗜血的陵王！
“别谈她了，惜惜，告诉本王痕在哪儿，他是本王的弟弟，对本王很重要。”君无欢将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暂时终结了不愉快。
零洛再次咬唇，她该说实话吗？她该告诉他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吗？可是如果她说了，他会不会真的将那些姐妹们拉去陪葬？她怕，怕他再次杀人，怕那些冤死的鬼魂从此跟随着她，其实，她更怕因为她们，她与他之间永远会隔着一段距离，无法靠近。
“还不打算说吗？”君无欢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以为他们之间关系不同了，她会愿意告诉他了，是他想错了吗？她还是没把他当作自己人！
“无欢，你会真的把她们杀了吗？如果找不到痕？”零洛试探着问。
“会！”君无欢的回答很确定，那些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一群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女人，死了有什么要紧？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的性命，除此之外，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群会呼吸的动物。
“如果我求你放过她们哪？”零洛不报什么希望的开口，心里很忐忑。
君无欢没有说话，只用大掌摩挲着她的头发，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零洛的心提了起来，她很想知道他的答案，想知道他的答案与之前是不是会有不同，心纠结着，几乎连呼吸都摒住了。
“如果我不答应哪？”君无欢反问，语气很是轻淡，仿佛谈论的不是十几条人命，而不过是几只蚂蚁的死活般无关紧要。
零洛心口一窒，别过头去，淡淡地道：“你不答应也是应该的。”她的话音落寞，她还是高估自己了，虽然事先就知道答案，但当真的得到这个答案，她心底的失落还是难以掩饰。
“惜惜，这跟本王跟你的关系是两码事儿，本王希望你弄清楚，至于她们，只要你带本王找到痕，本王自然不会拿她们如何。”君无欢冷淡地说。
今天晚上的谈话有些脱离他的预想，原本他以为她会很爽快地告知无痕的下落的，结果她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开始有些怀疑，她的刻意靠近是不是为了这个，而并不是为了他。
他的黑眸闪过一丝冷光，他不喜欢被人算计，很不喜欢。
零洛的心一沉再沉，想要和他解释自己来历的话到了喉口又咽了下去，他既然不信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痕在那儿？”君无欢再次追问，这是他一直最关心的问题，他希望她能告诉他答案，如果她说了，其它的一切他都可以不与她计较。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是不是不会相信？”零洛苦笑着问。
“你不想说就算了，只要你真的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君无欢的话徒然冷了许多。
他还是猜错了，她还是不打算说出来啊，她的坚持是为谁？那个幕后的爱人？他的眼眸立时冷了几分，他说过的，她不可以背叛他，她的身心都是属于他的，她只能听他的，可是她竟然还在维护别人！
零洛嘴里发苦，她不在乎么？她在乎！可是她能怎么样？她不过一个偶然闯入这个时空的人，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知道顾怜月将君无痕带去了哪里，又如何告诉他？
她张了张嘴，想说她根本就不是顾惜惜的，可话到口边儿又吞了下去，说了又如何？她会信吗？根本不会！
两人再次陷入了冷战，零洛很是无奈，事实往往差强人意，原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却发现事情远不是想像的那样，他们之间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横亘在两人之间。
不提到的时候就可以很融洽，一触及到温馨的表面就全然溃散，回复冰冷的本质。
零洛神色悲哀的坐在凉亭中，只有在这儿，她才能感觉到一些温暖。
那晚过后，君无欢再没来找过她，两人之间除了没有折磨，似乎关系比先前还要冷漠，他今早已经着人来交待过了，3日后重新出发去找痕。
他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只给出他的命令，其实她也知道，他的命令就是答案，可是她多么希望不是。
那日的温寸似乎还能感受得到，但她却清楚地知道那样的温寸不会再有了。
心里哀叹，眼眸不由得湿润，要是没有君无痕夹在他们中间该有多好？可是其实她又如何不知道真正的症结并不是君无痕，而是他不信任她，他一直把她当作是顾怜月的同党，一直以为她背后还存在着某种势力，他这么想并不意外，可对零洛来说他的想法却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壑，她上哪儿弄出他想要的那个势力来？或许他还想借她牵出背后的人哪，而她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利用价值。
“没想到这儿还有美人儿啊？无欢那家伙竟然藏私！”一声低醇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零洛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男人，一个好看的男人。
他剑眉飞扬，一身白色的长衫，飘逸不群，好看的眉眼如画中一般，红润而厚薄适中的唇透着性感的光泽，手持一把折扇，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你是谁？”零洛警惕地问，她在这府中日子不长，认识的人不多，当然这人并不在其中，看这人随意的样子，应该跟君无欢挺熟的。
“云天飞，敝人云天飞，还未请教小姐芳名？”那人笑嘻嘻地问，笑中带着些许痞气，目光却一睦停留在她的脸上，有些肆意。
“我的名字很难听，不听也罢。”零洛淡淡地说道，起身就要离开，在这儿，她早已经学会了少惹事儿为好。
“不说名字就算了，能告诉我你是无欢的什么人吗？”云天飞一错身挡住了零洛的去路，有些问不到答案不罢休的味道。
听他的问话，零洛心头一阵悲哀，她算是君无欢的什么人吗？王妃？哈，她根本就不算是他的王妃，她不过是他临时拿来遮挡的一枚棋子！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这府里的丫环吧，我猜对了吗？”云天飞见她迟迟没应声，自顾自的猜测道。
零洛也不搭话，他当她是丫环么？也好，丫环就丫环吧，其实说起来，她还不一定比得上这府中的丫环，她暗自苦笑。
“啧啧，没想到无欢这家伙的府里还有这么养眼的丫环，待会儿跟他要了来，喂，你愿意跟我吗？”云天飞嘻皮笑脸的问，他对这丫头挺感兴趣的，人长得不错，行事也挺低调，也不会对着他耍花痴，他正需要这样一个丫环，她就不错。
零洛没作声，她有说话的余地吗？在这个王府里，她的去留从来就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算了，不问你了，我去找无欢说去，小丫头，记得等着我哦，公子我可是看上你了。”云天飞笑说，一纵身人影消失不见。
零洛眼看着眼前发愣，他还真的去找君无欢了吗？这人还真有意思，自说自话的，她可还没答应做他的丫环哪？想来君无欢也不会答应的吧？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他的王妃，将自己的王妃送给朋友做丫环，这种事儿他应该不会做的吧？就算他现在讨厌她恨她应该也不会这么羞辱她才对。
想是这么想，心里却极是不安，君无欢什么时候按理出牌过？如果他答应将自己送人了哪？她的心一阵刺痛，他会答应吗？她突然对答案好奇了起来，好奇却又带着点儿害怕。
“无欢，就她，那边儿坐着的那个丫环，你刚刚可是答应我了的，可不能反悔哦。”云天飞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君无欢。
零洛望过去，心下一颤，他答应了？！答应将她送给云天飞？！她有些不敢相信，泪盈上眼眶，他真的将她送人了吗？他怎么可以？！
君无欢瞪着零洛，不发一言，他没想到云天飞说的是顾惜惜，他的王妃，此时也有些错愕，本想说收回的，却在接触到她怨幽的目光时住了嘴，她凭什么怨恨他？她本就是他的所有物，却时时念着别人，留她有何用？他就是要羞辱她，就是要让她明白，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女人，除此之外，并无别的，可笑，她竟然要他放了那些女人，却不打算带他找到痕，真是可笑加可恶，他必须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怎么？无欢，你不会真的想反悔吧？”云天飞有些不满的转头问。
“怎么会，你想要就送你了。”君无欢移开目光，随意地说道。
零洛的心如被刀割开一样，他真的将她送人了，就这么随意的送给了别人，原来，她在他心中真的一点儿位置都没有！她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失望。
“呵呵，太好了，这丫头我看着挺好的，喂，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云天飞笑着问。
“顾惜惜。”零洛回答，表情有些木然。
“好了，你们聊吧，本王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天飞，走的时候直接带走就好了，改天咱们再聊。”君无欢冷淡地说完，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云天飞笑着说：“知道了，你忙你的去，有事儿我会去找你的。”
说完，他转头面向零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嘻嘻的说：“惜惜啊，以后就跟着公子我了，你放心好了，公子不会亏待你的，虽然公子家远比不上无欢这儿，但是也有好处，可以走南闯北，见识各处风光哪。”
零洛别过头默不作声，她还沉浸在伤痛当中，他竟然真的将她送给了别人，在他们有过肌肤相亲，有过幸福温馨的时刻之后！
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他的绝然，那么毫不留恋的就放开手，在她，却是做不到的。
心痛蔓延至全身，呼吸有些不顺，她的面色灰白，也许她该在这种时刻欢呼兴奋的，因为她总算脱离了他的魔掌，可是她没有，有的却只是悲伤。
“小丫头，怎么？舍不得无欢？”云天飞凑近来问，眼神探究，他不傻，自然看得出这女子眼中的悲伤，她不会又是无欢惹下的什么风流债吧？不过好像也没听说他有这种癖好啊，他喜欢的不是陈诗儿么？
“哦，没有。”零洛强笑着回答，舍不得么？她为什么要舍不得，既然他都不在乎她的去留，她为什么要在乎？
“没有就好，走吧，这次来找无欢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过真是来对了，不过只怕还遇不到你哪。”云天飞笑言，他对这个强颜欢笑的丫头可是真的有好感，她可是第一个见了他还能保持漠视的女人哪，怎么不让他心动，想带在身边儿探究？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丝不平的，虽然说君无欢那家伙比他看上去妖孽些，但他所到之处，依然是人人仰慕的对象啊，可怎么遇到这丫头就一点儿不理会？正是这种措败感才让他有了要她来做自己丫环的要求，他就是不服气，她竟然可以忽视他，还忽视的相当彻底，他觉得一定是她的眼光不行，所以他要带在身边儿调教，不然，他会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信心的。
“嗯”，零洛轻声回应，她现在是人家的丫头，人家是她的主子，她自然得听从主子的吩咐。
“王妃，你怎么在这儿？九王妃还找你哪。”蝶舞突然跑进了花园，看见零洛正要出去，笑着迎上前来说。
“王妃？”零洛还没搭话，云天飞已经皱紧了眉头，眼光奇怪的打量着零洛。
“呃，云公子啊，你来了，你还不认识我们王妃吧？她是王爷新娶的王妃。”蝶舞以为云天飞不认识零洛，忙上来介绍。
云天飞的脸色有些发黑，这是怎么个情况？她竟然是无欢的王妃！天啦，他竟然找人家要人家的王妃来做自己的丫头，他直想抱头痛哭，这什么鬼眼神儿吗？竟然将人家的王妃当成府中的丫环？只是无欢怎么回事儿？竟然真的将自己的王妃送给了自己？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探究地看向零洛，她却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们是吵架了吧？不然无欢没理由这么做的，这丫头也是，为什么不早说出她的身份？现在这样好尴尬的说。
“怎么了？”蝶舞也感觉出来气氛有些异常，看了看两人，不解地问。
“哦，没什么，只是想说你家王妃真漂亮。”云天飞打着哈哈，然后后退一步，与零洛拉开距离，深鞠一躬道：“真对不住，恕云某眼拙，适才得罪了，云某还有事先走了，再会。”
云天飞说完，一个纵身，人就消失无踪，仿若没出现过一样。
“他怎么走了？”蝶舞有些迷糊地问，这是什么状况，刚刚云公子明明跟王妃聊得挺亲热的啊，怎么她才说了两句话人就走了？是她说错什么了吗？蝶舞觉得莫名其妙。
零洛却不开口，他不带自己走么？可她现在反而想走了哪。
失神地走回惜怜苑，云天飞既然不带她走，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坐在院子中发了一会儿愣，脑中一片茫然。
她其实不应该再呆下去的吧？毕竟，是他亲口将她给了云天飞，她现在算是云天飞的丫环了，留在这儿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悲哀地想着，她站起身来，收拾一下离开吧，离开也好，她不是早就盼着离开的么？
只是为什么要离开了，却又有丝不舍，似乎这里已经有了让她难以割舍的东西，可是怎么会？她不过穿来这儿不久，与人相交并不深厚，就是兰青，也不过有些姐妹情谊，还说不上割舍不下，况且，兰青如今贵为陵王妃，而她已经成了云天飞的丫环，身份不可同日而语，她留下也只会给兰青添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