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那些喜欢思辩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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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笛卡尔——我思故我在(1)

勒内·笛卡尔(1596——1650),出生于法国土伦省的拉·哈耶城一个旧贵族家庭。笛卡尔是近代哲学的创始人,他提出了“我思故我在”的命题,建立了心物二分理论,对后世的莱布尼兹、斯宾诺莎乃至康德等人都有影响。黑格尔称他是“近代哲学的倡导者”,“是他替哲学奠定了稳固的根基”。人们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了这样一句话:“笛卡儿,欧洲文艺复兴以来,第一个为人类争取并保证理性权利的人。”

三个梦与真理之神

1619年11月10日,那是个很特殊的日子。时至如今,我们已经不能确切的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对笛卡尔来说,那绝对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在那个晚上,笛卡尔和往常一样安然的进入了梦乡。但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的一觉睡到天亮,这个晚上,也许是他在醒着的时候思考了太多的问题,以致虽然他已经躺到了床上,但他的脑袋仍然在高速的运转当中,直到他朦胧的睡去。于是他做了三个梦,三个他醒来之后仍然记忆清楚的梦,三个改变了他的一生,同时也影响了整个近代科学的梦。

笛卡尔在第一个梦里,笛卡尔收到了一个甜瓜,他在大街上走着,力图向左偏斜以克服身体右倾的毛病。突然被暴风雨袭击,于是被风吹到了教堂。然后是第二个梦,他听到了震耳的雷声,这雷声使他惊醒,但随即又安然的睡去。

第三个梦,也是最富含义的梦。在那之中,笛卡尔看到了一本书,仿佛是辞典,旁边还有一本诗集。他翻看诗集,读到一行拉丁文的诗句,意思是“在生活中我要走什么路?”然后一个陌生人要他注意一首以“Estetnon”开头的诗。笛卡尔回答说他也知道这首诗。但是他告诉陌生人说他还知道同一个诗人写的另外一首更优美的诗,开头是“……我要走什么路?”陌生人要笛卡尔找给他看,笛卡尔却没有找到,却见有一群小雕像,但是雕像却没有一个是笛卡尔认识的。刹那之后,陌生人和雕像都不见了。

笛卡尔从梦中醒来之后,躺在床上仔细琢磨着这些梦的启示。巴伊叶在《奥林匹卡》中转述的笛卡尔的解释是这样的:

第一个梦里送给笛卡尔的甜瓜象征着“孤独的魅力,但由纯人性的吁求所呈现”。将踉踉跄跄的漫步者吹向教堂的风不是别的,正是一个恶鬼,尝试着“强迫把他抛入他本想自愿走去的地方。因为这个缘故,上帝不允许他让自己被上帝未曾派遣的精灵卷裹而去,那怕是飘往神圣的地方。”

第二个梦里的打雷是“真理之灵降临于笛卡尔附着于他身体的信号”。

而第三个梦里面,辞典象征着“全部科学的综合”,诗集代表哲学加上智慧。因为笛卡尔先生“不认为看见以下一事件值得大惊小怪:诗人一一那怕是废话连篇的诗人,出口成章,句句都比哲学著作更为庄重更为合理,表达也更为精妙。他认为这神奇之功全在于狂热之神与想象之力,这就使得智慧的种子(人人心灵中本来就具有,就像火花蕴藏在石子里一样)比理性之于哲学家,更容易萌发得多,也更为灿烂得多。”诗句“……我要走什么路”是一位智者的忠告,而“Estetnon”即毕达哥拉斯的“是与否”,表示了人类科学知识中的真理和谬误。因此,笛卡尔认为,是“真理的精神”通过梦向他开放通往所有科学宝库的道路。

致命的仰慕

笛卡尔的死颇有戏剧性,是因为一个仰慕他的人使笛卡尔客死异乡。笛卡尔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他的母亲在生下笛卡尔十三个月后就去世了,原因是肺病。笛卡尔直接继承了他母亲那苍白的面色和干咳的病症,弱不禁风。许多医生都断言,这个孩子活不了多久。因此,扶养他的姆妈将他像颗幼苗一般关在温室里,过分精心的照顾他,甚至连与其他孩子的玩乐都不被允许。后来笛卡尔进了拉夫舍公校,他的父亲将他托付给了当时校长的远房亲戚查莱教父。查莱教父徇私给了笛卡尔不少的特权,包括日后形成笛卡尔毕生的早上睡醒之后仍然躺在床上沉思冥想的习惯。这是因为查莱教父发现了笛卡尔有一个天生爱沉思的心灵,同时也为了照顾笛卡尔糟糕的身体。笛卡尔自己每天早晨醒来时都觉得自己的心灵是最活跃的,一切的力量都被唤醒了。

中国有句古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书”。远在法国的笛卡尔虽然没有听过这句话,却用自己的亲身实践来实现了这句话。在八岁进入拉夫舍公学之后,笛卡尔阅读了大量的书籍,然后慢慢萌生了向世界求学问,阅读世界这部大书的愿望。于是在毕业之后,笛卡尔抛开了书本,开始了他长达十年的游历之旅。他曾到过巴黎,侧身巴黎豪华放荡的贵族生活。凭借他睿智的头脑,他曾多次用他的机智和数学知识让开设赌局的庄家输的倾家荡产。随后他厌倦了那种浮华绮丽的生活,离开了巴黎,在荷兰作为志愿军参加了毛里斯亲王的军队,这是他身体状况比较好的时期。当然笛卡尔并不喜欢流血和暴力,参加军队只是因为这样是最经济和最简便也最安全的旅行方式。你见过有哪个剪径的毛贼敢对军队动手吗?

笛卡尔不停的游历,不停的思考和探索,在广大的世界中吸取知识的营养,但他总觉得自己是无知的。他的朋友有一次问他说:“你的学问已经如天上的星辰般辽阔广博,竟然还感叹自己的无知,这不是太可笑了吗?”笛卡尔回答说:“苏格拉底不是画过一个圆吗?圆圈内是已知的知识,圆圈外是未知的知识,浩瀚无边的未知的世界。知道的越多,圆圈也就越大,与外界接触的空白面就越多,所接触到的未知世界就越大,这样的我又如何能够认为自己是知道很多的呢?”

经过十年游历之后,笛卡尔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建立一种新的科学的哲学了,于是他先回到法国老家,这个时候笛卡尔已经颇负盛名了,大批的人络绎不绝的来拜访他,笛卡尔因此不堪烦恼,认为众多慕名而来的人完全打破了他的安静和沉思的环境,这根本不是思考问题和科学研究的地方。所以笛卡尔后来搬去了荷兰。在那里,他写出了诸多日后代表他思想的著作,并研究了包括数学、生理学、光学、气象学、化学、物理学和天文学,并都有独特的贡献。

这时,远在瑞典的克里斯蒂娜女王向笛卡尔抛出了橄榄枝,因为此时笛卡尔在荷兰已是声名显赫,而且早在笛卡尔游历的时候,克里斯蒂娜女王就已经和笛卡尔有了书信往来。因此,克里斯蒂娜女王在获悉笛卡尔的书在荷兰被禁了之后,立刻邀请笛卡尔去瑞典作她的家庭老师。

笛卡尔在第一次收到克里斯蒂娜女王的邀请之后,一时颇为激动,甚至有过幻想,可以从女王那里得到帮助,来实现柏拉图未能完成的理想国的伟大事业。但是,笛卡尔总归是理性的哲学家,考虑到斯德哥尔摩的冰天雪地和自己脆弱的身体,笛卡尔不得不写了一封措辞很恳切的回信,使女王相信“殿下是上帝的影像中所创造出的最高贵的人”,而被女王召唤是他的莫大荣幸,但是他请求免除他“瞻仰她的优雅风度”的殊荣,因为“在过了二十多年的隐居生活之后,我已并非年轻,恐怕受不了旅途的颠簸劳动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