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地铁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也需要靠乘客的自觉来完成——如果你买了一张单次地铁票(不分远近、不明确目的地)以后,可以按照前进的方向换乘多条地铁线路,出了地铁以后还可以乘坐公共汽车。若是回程,则需再买一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以北京为例,你从中关村去通县,买上一张单次地铁票就可以先坐十号线到国贸,到了国贸以后先去办点事,然后再回来换一号线到四惠,出地铁到四惠的农贸市场买点菜再进入地铁站换八通线,出了八通线后还可以换公共汽车——只要是前进方向的话都不需要再买票。而如果你在国贸办完事后想回中关村,则需要另买一张。这种模糊的规定其实有很大的漏洞,基本上全靠乘客的觉悟了,好在维也纳市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度自觉的生活方式。
荷兰:风车、红灯区以及公开贩毒的咖啡馆
浪漫着也颓废着——如果用这句话来形容某个城市的话,大概只有阿姆斯特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和欧洲大多数城市一样,阿姆斯特丹也有许多咖啡馆,不同的是,这里的咖啡馆里往往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我住在一家生意红火的青年旅馆,楼下是一家极普通的街头咖啡馆,很多住在楼上的青年学生都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一走进这家半地下的咖啡馆,我立刻就闻到股奇怪的味道,乍闻起来还有种使人兴奋的感觉——大麻。在荷兰,大麻被剔除在毒品行列之外,任何一家咖啡馆都可以公开出售。这样一来,很多其他国家的公民——尤其是青年学生便都纷纷涌入荷兰,为的就是“品尝”一番在自己的国家被视为毒品的大麻。
这家咖啡馆里的女招待是我见过的最没有礼貌甚至可以说最为粗俗的荷兰人,喜欢说“No”以及“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等等非礼貌用语,脸上也从来看不到笑容——因为楼上的旅馆把前台接待的任务交给了这家咖啡馆,所以我不得不在她面前委屈一下自己了。
对于从来没有尝试过大麻的青年人来说,好奇总是免不了的——两个正准备离开的青年旅客被其他人卷食大麻烟的情景吸引,不由得停止了脚步。见我也在好奇地观看,一个来自伦敦的姑娘友好地“邀请”我一同品尝她手里的半支大麻香烟。我知道深陷毒品之害的第一步往往就是从好奇开始,还是婉转地谢绝了。
正像荷兰人自己印在T恤上的图案一样——性、大麻和切格瓦拉,几乎就是阿姆斯特丹的性格特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欧洲是一个相当“开放”的地区,很多国家的“性产业”都兴旺发达——尤以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为甚,这里的红灯区在全世界都闻名遐迩。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位于市中心的一条运河边,越到夜晚,这里越是呈现出光怪陆离的氛围。
在河边的一家皮肉店门口,站在街上拉客的老板先是和我“空尼其哇”,见我摇头又连忙和我“俺娘哈撒腰”,我耸了耸肩膀,没想到老板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句英语:“那你也肯定不是中国人!”看来,还是那两个国家的人来得比较多啊。这条不过几百米长的河边小街每天都在上演着赤裸裸的皮肉交易。每个开得很低的小窗户里都坐着极度暴露的性感女郎,向路过的男人们抛洒“秋天的菠菜”——据说其中有许多是被蛇头以欺骗恐吓等各种手段拐卖来的东欧妇女。
阿姆斯特丹就是这样,既有她优雅妩媚的一面,同时也有着粗俗不堪的一面——红灯区的橱窗里赤裸裸地宣泄着这个城市的下流与堕落;而梵高博物馆、安妮故居,乃至于运河边一幢幢通话般的彩色小屋,则完美地诠释着这个城市厚重的文化与浓郁的艺术气质……
全世界最窄的路
在捷克共和国首都布拉格的弗尔塔瓦河畔,有一条全世界最窄的道路。这条路的宽度大约只够一个成年人通过。为了避免反向行走的人同时进入这条小路,当地人特地在路的两端安置了交通信号灯,绿灯亮时你就可以往里走,红灯亮的话就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欧洲人的新婚俗
不知从何时开始,欧洲年轻人中兴起了一种既另类又有趣的新婚俗。那天,在法国图卢兹市中心的老广场,就上演了一出让我开始有点莫名其妙后来恍然大悟的婚前好戏。
正值夏季的黄昏,老广场那并不平整的地面上,在一帮人的簇拥下,一位身穿全套滑雪装备的小伙子正展示着自己的滑雪技能。一开始,我以为他刚刚买了滑雪装备过于兴奋急于试穿,也猜测过是否为输掉一场打赌之后的荒唐之举。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次经过广场,天色已黑,小伙子早已脱掉滑雪板,只是见到人就疯疯癫癫地跑过去说点什么。他醉醺醺地跑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没有糖纸的软糖向我出售,如果不是闻到他满嘴的酒气,我一定会认为他是精神病患者无疑。犹豫着,我还是掏出了5毛钱买下了那块根本就不会吃的软糖。没想到小伙子兴奋地对着我大喊:“谢谢先生,明天我结婚!”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一群头戴高帽的姑娘们也在人群中兜售着什么。当时我没太在意,只是觉得她们的高帽子甚为有趣,后来才意识到,她们中的某一位是否也将在第二天披上婚纱呢?
在法国西部著名的葡萄酒产地波尔多市,我遇到了相似的情况。一条小街上,一个全身涂了蓝颜色,头上戴着银白色假发的姑娘正一家家地推销着什么。本以为不过是一次常见的商业促销活动,可当我看清楚姑娘向陌生人推销的东西之后,我又断定那多半是某个慈善机构的慈善活动,因为她装在篮子里试图出售的是些十分常见的假花。他们来到了我的面前,当时我并不打算掏钱买下这朵绢花,可是蓝颜色姑娘的同伴们却兴奋地对我说:“买下吧先生,明天她结婚……”这下我才意识到,这应该是欧洲人结婚的新婚俗吧。于是,我欣然买下了一枝,并祝贺新娘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后来在布拉格,我又目睹了更让人惊异的场面:暮色中,四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集体向路过的行人晾大腿,看到我脖子上的相机,还示意我为他们拍照。我随口问道:“明天谁要结婚?”我也仅是猜测而已,没想到左数第二个小伙子兴奋地回答:“是我!”这下,我才敢断定这种新婚俗并不仅仅出现在法国。几个穿裙子的男人向我解释,这样的装束是新娘闺中密友们的主意,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一想到第二天结婚,快乐与幸福让他们无所畏惧。况且,在结婚前的最后一晚疯狂一下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祝福新郎的时候,我竟然忘了询问除了穿裙子上街之外新郎是否还有其他的选择。不过我猜,姑娘们在商讨以后,说不准可是出了好几个难题,让新郎和他的死党们在其中抽取呢。说不定,新郎和死党也给新娘和她的闺密出了另外的难题呢。这情形,多多少少与中国人的闹洞房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哩。
新生活运动——洗垃圾
在欧洲,即使是百万人口的特大城市,其天空往往也是湛蓝湛蓝的,这一点最让人羡慕。人们的政治观点可能各有不同,但在环境保护的观念上却极其一致。
在图卢兹时我住的是民居,就像北京奥运会时搞的“奥运人家”。我注意到,房东在把垃圾丢掉之前都要将其清洗干净(这让我想起了国内许多人喝完饮料以后先把空瓶子当作临时烟灰缸和痰盂使用的行为)。按照房东的要求,我也把盛酸奶的塑料盒给洗干净了。而堆满厨房墙角的垃圾,也都被洗干净了。
房东告诉我,垃圾不仅要清洗干净,丢垃圾的时间还要按照“课程表”进行——哪天丢报纸、哪天丢玻璃瓶、哪天丢剩饭剩菜都是有讲究的。我问房东,是否所有人在丢垃圾之前都会将其洗干净,结果另一个长住的房客,来自南美的小姑娘告诉我,别人家里几乎也都这样做。她当然最有发言权,因为平日里她时常到别的家庭做小时工。
在德国汉堡,我所住的旅馆走廊里也放置着好几个分类垃圾箱,很多人“懒”得读垃圾桶上的标志,就在丢垃圾之前把所有的盖子都打开,然后把手里的垃圾分门别类地放进去。如果有人舍不得花钱买报纸,甚至还可以拣一份当天的报纸来读——保准是干净的。
出于好奇,在好几个国家我都询问过当地人是否有洗垃圾的习惯,得到的往往是这样的回答:当然。在巴塞罗那的街头,我看到一位贫困老人正在从垃圾桶里挑拣面包——面包被曾经的主人放进了一个干净的袋子里,为的是一旦有流浪者食用的话能尽量地干净一些。
欧洲城市的街头立着很多形如小碉堡一样的巨型垃圾桶,如果你把香蕉皮丢进去就不大好了,因为这种口开得很高的垃圾桶,基本上都是收集可重复利用的垃圾的。香蕉皮等不可回收的垃圾需要在你的手里多待一会儿,见到身材矮小、专收果皮和香烟头儿的那种垃圾桶再丢也不迟。
当然,如果你舍不得把挺好的空啤酒瓶扔掉的话,还可以把瓶子退掉——欧洲的大小超市都有空瓶回收的业务,在瑞典,大超市里还设有一种自动回收机,把空瓶子放进去以后会从出币口吐出钱来。瑞典超市里备有各种规格的垃圾自动回收机,可以分辨不同种类的垃圾。
此类经验,想必去年去过日本学习垃圾分拣的“驴屎蛋”①也深有体会吧!
① :黄小山,网名“驴屎蛋”,专职律师,垃圾分类的民间倡导者和践行者,“绿房子”垃圾分类收集的方案设计者。曾随中国政府代表团赴日本考察。
上厕所的悲喜剧
或许你难以想象,在一些欧洲国家的大街上,竟然经常能见到就地方便的人,尤其是晚上。和中国重点旅游城市一样,欧洲的一些城市也存在一个问题——上厕所难。有些国家的大街上公共厕所实在不多,即便有收费也很贵——基本上都是一块欧洲大洋。
如果单从上茅房这个问题来看,奥地利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国度,内急的时候可以随时钻进某一个连锁快餐店或是路边的一家咖啡馆,基本上不会遇到翻开的白眼——不过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我还是见识了咖啡馆老板的卫生球眼。当时,我在街上转了好几圈,实在找不到公共厕所,就走进了那家咖啡馆。老板问我“想打尖还是要住店”,我告诉他想上趟厕所。见老板不大情愿的样子,我连忙告诉他说先如厕后消费。不过多少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老板居然问我等一会是准备站着喝(咖啡)还是坐着喝——我知道站着喝比坐着喝要便宜很多,老板这么问我,显然是怕我从厕所出来以后只点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了事。我本来没打算站着喝杯最便宜的浓缩咖啡敷衍他们,可这样一问我倒来了点气,这不是明摆着见钱眼开嘛。我学着意大利人的样子夸张地耸了下肩,说了句“Maybe”。接下来,让我哭笑不得的是,那尖嘴猴腮的老板极尽夸张地咧着嘴重复了句“Maybe”!那样子,简直就和葛朗台一个嘴脸。我从厕所出来以后点了菜单上最贵的一款咖啡,老板简直就像演川剧那样瞬间换了一张脸,临走时还和我热情地“洒优那拉”,我没好气地回了句标准普通话——“再见”,他肯定听得懂这最简单的汉语词汇吧?
为了上厕所,我还曾经把布鲁塞尔小于连铜像附近一家四星级酒店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稍稍地教训了一番。
那天,为了避开如织的游人我大清早就来到了布鲁塞尔著名的大广场,在观赏了于连像以后忽然感到肚子难受,可这么早街上的店铺都还没开门,没地方找厕所。刚巧路边有个四星级酒店,我便走了过去。
刚一推开门,门童就礼貌地上前询问。我说明来意后,门童连忙说了句“Sorry”就试图把我挡在门外——他告诉我可以去街头咖啡馆解决问题。我解释说这么早都还没有开门,要不也不会来这儿。那门童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只是重复着本酒店的厕所只供住店的客人使用这样的屁话。我这回真就来了气,提高了说话的分贝:“不让进?那我就和你们的值班经理说说看。”说着便径直走到大堂的值班经理柜台——值班经理是个五官端正的黑人小伙,可他的态度却一点都不可爱,只是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不可以”,便也试图把我撵出酒店。看他这副德行我倒没急,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找你们的总经理吧……我到你们的国家是来花钱的,遇到这点问题你们都拒绝帮助,实在不大好吧……”也许是这句话起了点作用,也许是他真的怕我找到总经理,就无奈地说了句:“那您就用(厕所)吧。”
上完厕所以后,我认真地把用过的马桶清理干净,出门时也没忘真诚地对曾经拒绝我的那两个人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