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竟被儿女私情困住了心。毕竟,如果没有她,他肯定会毫不动摇地根据自己的计划行事。现在,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带她入密室,后悔让她察觉到自己的霸心。
倘若自己真的按计挑起战争,那么,云雅莹的良心肯定会受到遣责。知情不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王朝被他人践踏,届时,国破家亡,想必,云雅莹亦会含恨自尽。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人生如棋盘,一步如若走错,便会步步接着错。
他是王者,他决不允许自己再行差踏错半步。
悬崖勒马,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必竟,炎浩宇已承诺两国友好和平相处。
只要他讨得美人归,届时再来称霸天下,也不为迟。因为,从炎浩宇与云雅莹的神情举止间,他敢肯定,云雅莹对炎浩宇是没有任何感情了。
这样,就更好办了。
“泼酒一事,是皇上吩咐丽语烟这样做的。”从头到尾,展逸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皇上吩咐她的?”炎浩宇屈尊降纡不是为了转达自己的友好吗?怎么可能会联合丽语烟做出此等卑鄙的事?
水灵灵的清眸眨了眨,似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被她怀疑,展逸尘的心里真不舒服。
自己连欲要称霸天下的秘密都不忌讳让她知道,而这点小事,她竟不相信他!
气愤!压抑!
“皇上这么做,是真挫挫我的威风,只是,他算错了一步,让你向我投怀送抱了。”说到这里,他深邃澄亮的眸子溢满了色彩。
这,可以称为从天而降的艳福吗?
借着淡淡的月光,云雅莹能够感受到他急促而欣狂的呼吸。
心里明明憎恨炎浩宇的龌龊举止,可为什么,此刻她的心竟有种酸涩的滋味呢?
“对不起,都是我在太大意了。”谨慎地收敛起微渺的变化,云雅莹苦笑一声。
“在宫里头,你受尽委屈,现在跟我走,好吗?”只要她愿意跟他走,那他就可以无任何后顾之忧率兵挑起战争了。
只是,他忽略了她入宫前的身份。更高估了她的心。
他可以对她一见钟情,但她也有权利对他不动心。
“夜深了,宫里头的公公要巡逻了,你赶紧走吧。”云雅莹款款说完,随后动身离开。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姿,展逸尘无奈地叹息,自己太心急了。
爱,能让人迷失理智,变得没有自我。
在遇见云雅莹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爱的魅力有多大,现在爱上了,高智商的他也变得有点‘呆’了。
对于她的芳心,展逸尘并不急,如果消息无误,届时只要稍微荡起半层风浪,就足以将炎浩宇与云雅莹的关系激化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到时,就不信云雅莹还愿意留在宫中,即使留了,目的也只有——报仇。
只要她心无所属,自己的机会就是最大的。想想不久后会发生的‘大事’,展逸尘邪魅地笑了。然而,高兴过早的他也忘了云雅莹知道真相的后果会是多么地严重。
伴着凉风绕走在七拐八弯的竹桥上,云雅莹心头像被人抽空般孤寂。
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来自内心深处最无助的呐喊。
沿着跌宕起伏的竹桥,云雅莹莲步如尘,碎碎地游走,恍然,桥的末端深处,却传来了轻昵又夹带着暧昧的低吟。
这么晚了,究竟是何人在窃窃私语?
警惕地竖起耳朵,云雅莹做梦都想不到,她竟会撞见这样不堪的一幕。
“今晚真过瘾,皇上居然叫我想方设法令云雅莹那个贱人出糗,只为给那个澳斯太子一个下马威。”那块高大坚硬的岩石后面,丽语烟混着欢愉的嗓音悠悠传来。
原来,这的确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炎浩宇早已布好的局。亏自己刚刚还怀疑展逸尘的话。
呵,真是滑稽!
“看来,那昏君还是很信任你的。这样,我们就要更努力制造出一个皇子了。”阵阵激烈的喘息声中夹带着放荡的冷笑与阴谋,云雅莹就敢肯定,炎浩宇这顶绿帽子戴得还真不是一二天了。
突然,她为他感到深深地悲哀。更为丽语烟饿虎扑食的欲望感到心寒。
别说身为皇上深爱的妃子,即使是王爷或官臣府中不受宠的侍妾与他人私通鬼混,如若被发现,都免不了一死,甚至还会落到身首异处的惨果。更何况是一国之皇的女人。
她,实在是太张狂了。既敢背着炎浩宇跟别人的男人苟合,平日里的作风更是招摇,看来,她真是活溺了。
感叹过后,云雅莹转身往回走,不料鞋底竟碰到了硌在竹桥缝上的石头,登时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谁?”奸夫陡然出声,吓得云雅莹直惊出一声冷汗。
“啊,有人啊?”丽语烟慌乱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竹桥,是皇宫里头最冷清的地方,即使是白天也鲜有人到,也正因有这么一处宁静而不引人注目的场所,才能够方便丽语烟半夜会奸夫,共奔欲海,想不到今日凌晨竟会有人来此。
孤寂清冷的夜晚,四周静如冬日飘飞的雪,悄无声息。哪怕只有一点动静,都能够毫无保留地传入人的耳膜。
糟糕!云雅莹暗忖不妙,幸好竹桥本身就建得高低起伏,她赶紧趴下身子,如乳燕般灵动的躯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到稍低的竹桥那端,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