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夏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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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只爱你(1)

连着几天,修一直暗无天日的骂,也一直在找机会逃走。他的骂声断断续续地从楼上传入耳里,欧阳沐凡只觉心乱如麻,连公事都没心情处理。侍卫长在一旁接着电话,问:“先生,公董局有几个会议要开。”

“不去,不去。给我找借口推掉。”他现在一心想怎样早些处死那个丫头,其他事,哪有心情做?何总管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进来,指着外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生,巡捕房的李警长和千金来了。”

“我请他来的,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二少嗓子都要哑掉了,你们就没有办法让他闭嘴?”欧阳沐凡蓦地脸色阴沉。李警长此时走了进来,大笑说:“谁惹我们总董生气了?”

欧阳沐凡微微一笑,起身,与他握手,客套道:“我本想派车去接你,又怕你公务太忙,脱不了身。”盯着身旁的李小姐,笑道,“李小姐果然美若天仙。”又指着沙发,说:“快坐下,好事得坐下谈。”

“欧阳沐凡,你快放我出去……”修的恼骂声,从房里传来。李警长尴尬一笑,“不如让二少下来,咱们慢慢商谈。”

欧阳沐凡紧蹙眉,对侍卫长讲:“还不快叫人将二少弄下来。”李警长说:“不碍事,年轻人火气是大了些。等娶妻后,自然就变温驯了。”

欧阳沐凡笑了笑,对李小姐说:“听闻李小姐在女校毕业,学识一定渊博。”

“世伯别小姐、小姐的叫,怪见外。唤我风雅就可以了。”李风雅抿嘴轻笑,笑不露齿。欧阳沐凡点点头:“风雅,名字果真起得好。”

李风雅微微一笑:“本不叫风雅,因自小喜爱读《诗经》所以起了这名。”她见欧阳沐凡愿闻其详的样子,便说:“《诗经》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三百零五篇。共分风、雅、颂三大部分。它们都得名于音乐。“风”的意义就是声调。古人所谓《秦风》、《魏风》、《郑风》,就如同现在我们讲的陕西调、山西调、河南调、“雅”是正的意思。周代人将正声叫做雅乐,犹如清朝人将昆腔叫做雅部,带有一种尊崇的意味。”

修从楼上走下来,一脸冷笑:“这么喜欢诗经,那你怎么不叫硕鼠?”李风雅慌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见他俊气逼人,顿时心乱如麻:“二少……”

修厌恶地撇了撇嘴,只是问李警长:“我未婚妻那件案子,怎样了?”李风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欧阳沐凡强抑愤怒,对她笑道:“李小姐一会儿可有空,留下吃个便饭。”

李风雅轻点头。修接过下人递来的药,一饮而尽。

“二少身子不舒服?”她好奇地问。修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都怪你们女人不好,将我累得够呛。”

她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夏妓小姐?”

“她啊?”修微眯着眼,笑着说,“她只是我其中一个女人。”他又问:“李小姐没见过报纸上的报导么?有了我孩子的女人都一大把……”

她蓦地羞红脸,不吭声。修接过下人递来的糕点,坐到李风雅身旁:“李小姐,你要不要品尝。很甜,如同你一样甜。”她羞怯一笑,将糕点推开:“不用了,二少自己慢用。”

修低笑:“我常常在想,在我百年之后,会有多少个子女。”他又一脸向往:“一定是儿孙满堂,因为我相信,在我百年之后,女人一定不止一百个!”他歪着头,“可能现在都不止一百个。每人都不会只替我生一个吧!”

欧阳沐凡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吹胡子瞪眼。修对他轻眨眼,问:“父亲,你现在有几个孙子在外头,要不要将他们接回家?”

李风雅脸色难看,勉强一笑:“世伯,我和父亲先告辞了,有空,再来拜会……”她拖起李警长直往外走,嘀咕道:“父亲,你不是说这个二少用情专一?他怎么是这个样子?”

李警长双手一摊:“以前报纸上的事,总董说是谣言,我哪知道他本人是这样的……”又安慰她,“乖女儿,不气不气。”

修对着她的背影,大声笑道:“李小姐,过几天,我去你家喝茶……”李风雅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听他这话,只得加快脚步离开。

欧阳沐凡气得差点昏过去,手指剧烈颤抖地指着修:“欧阳修……你……”他只觉自己快透不过气来,仿佛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难受得厉害。

侍卫长慌忙扶着他:“先生,您怎么样了?”

修却趁机从侍卫长身上抽出枪,抵着自己的脑袋:“谁要再敢拦着我,我定会一枪崩掉自己!”

“任他去,我不管他了!”欧阳沐凡只觉浑身无力,屋外的雪依然下个不停,他的心情也如同这雪天一样。那样的萧条,那样的寒冷。他能掌控天下的人,却无力掌控自己的儿子。

到底,是前世的罪,还是今生的孽?

那些能刺瞎人眼的白光,那一声声锋利似刀的问话,都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她回想起林清临死前,那似冤魂索命的一笑,泪止不住往下落。一切尤如噩梦,明明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可是,已经过了几天了……三天前的夜晚,她醒来的时候,四周没有人声,只是无比凄冷的黑,一望无迹的黑……除了黑,只有黑,没有一线的光亮,没有一丝人的气味。原来……她早已一无所有,连二少,都不要她了……

他曾对她说,这一辈子他给不了旁人,可是……狱警跟她说,他马上就要娶警长的女儿……原来……那一切全是假的……什么天长地久,什么圈儿词,全是假的……她竟然傻得相信能与他相守一辈子……

一辈子,那样久,她现在才晓得,她给不起……他也要不起……

“夏妓。”她又听到了二少在叫她。每次做梦的时候,她总能见到他,或是见到母亲……在梦里他们总是对她特别的好,好得她不肯醒过来。只是次次她都会醒过来,泪流满面地发觉,那只是梦,只是梦……

“夏妓……”修紧紧地箍住她,“你不要再哭了,我知道我不好,这几天都不在你身边。我现在来了,你不要再哭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去的……”

她抬眼看着他,这次比每次梦里遇见的都要真实。他的怀里也特别温暖,她紧紧抱住他,说:“你不要走……我知道这只是梦。可我情愿一辈子都这样过。”

“什么梦?”修一脸紧张,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生病。

“我知道你要娶别的女人了,可是……我就是不能忘记你……”她心酸地抚着他的脸,迷离地说,“我忘不了你……可能,这一辈子,我都没法子忘记你……”

“夏妓——”他双眸灼热地看着她,“这一辈子,你都不需要忘记我……我爱你,爱到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地步。我是真心的……”他只觉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吻上了她的唇。他紧紧地箍住她,箍得那样的死紧,紧得她仿佛都要窒息了。她攀住他的手臂,热烈回应。反正这只是梦……

“夏妓——”他将她压在身下,只觉浑身似火烧,热得难受。他几乎要克制不住,她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撩人,“不……”他推开她,额头直冒热汗,“夏妓,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这样不负责。这样,我就太浑蛋了!我要等到新婚那晚。”

“这不是梦么……”她思绪混乱,他吻得好真实,她的唇边还留有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原来,这一切,竟是真的!修,没有抛弃她,也没有要娶李警长的女儿。

“一幅美美的春宫图,竟然就这样结束……真是可惜了。”白子承带着斯卡辛在牢房外,一脸趣意地盯着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