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小马无可挑剔的厨艺,让我觉得简直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1.会烧菜的小马哥
坐在飞机上,心灵的某处开始呐喊:阳光、沙滩、比基尼,那可以懒洋洋发呆的梦寐之地,那可以忘记忧愁的美丽世界;那悠长娴静、永远停留在亘古不变的夏日的奢靡天堂。
在洛杉矶机场,却又悲剧地发现飞机晚点了。
“不好意思啊,小马哥,飞机晚点了,估计要迟一个小时才能到。”我很无奈地给小马哥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出来,飞机总是晚点。
“没关系,你到达中转站茂宜岛的时候再给我个电话好了。对了,晚饭你是想出去吃,还是我在家里做点啊?”小马哥的男低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温柔,听到他的声音我总是特别安心。
“都可以啊,不过飞机晚点,我到的时候肯定很迟了,你先吃饭吧,我在机场吃一点好了。”
“呵呵,你到了再说好了,到茂宜岛就给我打电话啊。”小马哥又叮嘱我。
飞行了六个小时,终于到达茂宜岛中转机场。到达茂宜岛的时候,我发现又出了不幸的状况:在机场内,手机几乎没有信号,必须在机场内到处晃,才能偶尔在某个角落找到一点点信号。而且机场在整修,乱糟糟的。
我跟着同机的一对白人小夫妇,找到转机的登机口。他们的飞机到了,我才发现大家去的岛是不一样的,我的飞机又晚点了。于是我只好独自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包,撑着疲倦得要合下来的眼睑,胆战心惊地去问询处咨询。
美国机场的转机真是太糟糕了,他们没有像国内一样,一下飞机就会有人带领你去转机的登机口,而且这里转机的登机口和时间经常会变动。问询处的服务人员说话很快,我表示听不懂,他就很不耐烦地不理我了。
我急死了,在机场到处转,看到一个亚洲人的面孔就上去问:“Excuse me,can you speak Chinese? ”
可是我发现到夏威夷旅行的,很大一部分是美国人,那些亚洲面孔的,大多数是日本人或韩国人。终于被我找到一对中国小夫妻,我拖了他们去问询台,才发现在我转着找手机信号和找人问询的时候,我转机的那班飞机已经飞走了……广播里通知了,我根本没有听懂!可怜的烂英语,怎么会这样?
我简直要崩溃了!在那对小夫妻的帮助下,我终于换好了下一班的飞机,办理好登记卡,找到登机口,然后非常内疚地给小马打电话:“我要到11点的飞机才能过来,到达的时候估计要11点半了。”
小马安慰我:“别急!别急!我会在机场等你的,你定好时间了就好。”
下了飞机,暖洋洋、懒洋洋的空气扑面而来,沙滩裤、阿罗哈衫和鸡蛋花淡淡的香味与慵懒的沙滩音乐,一切似乎都在欢迎我。“来吧,来我的怀抱吧,这里是夏威夷,这里是梦想之地,这里是世外桃源。”一路的疲劳和倦意一扫而光,心情开始雀跃起来。
走出机场大门,就见到小马,带着温暖的笑意站在午夜的路灯下,我兴奋地招呼着他。他穿着一件嫩黄色的T恤衫,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比网上看到的照片年轻、帅气。一身小麦色的肌肤和走路的时候带着的那种慵懒的气息,仿佛在宣告:“嗨!
我是夏威夷人。”
坐到车上,他窸窸窣窣从一个塑料袋里掏出一串白色的花环,带着点腼腆的表情对我说:“欢迎到夏威夷来!”然后轻轻地给我套在脖子上。
“哇!”我惊呼一声,被这意外的惊喜感动得心里暖洋洋的。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木讷的我就那样心花怒放地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车子在午夜的夏威夷街头行驶,我看不见城市的面貌。老天仿佛故意制造这神秘气氛,让我的期待在持续的等候中不断积蓄酝酿,让那面纱揭开的刹那,欢乐的气氛更加浓烈一些。夜空中,椰子树的影子婆娑起舞,幽幽暗暗的远处飘来若有若无的海浪声。
小马的家在中国城旁边,是个干净整洁的一室一厅。他家的楼层很高,透过整面墙壁的大玻璃窗,城市的美丽夜景一览无余。
小马一到家,立即就开始动手给我做晚饭。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菜,因为我的飞机晚点,晚饭变成了宵夜。
一条红彤彤的鱼放在蒸锅里,一碟豆腐乳和一篮子空心菜放在台板上,我很好奇地问:“你太能干了,要做什么菜啊?需要我帮忙吗?”
“不要啦——”小马还是那样拖长了声音的广东人的腔调,“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叫什么,我们叫它福寿鱼,很鲜嫩的。就两个小菜,我一下子就弄好了,你先坐着休息吧。”
小马祖籍是广东的,说话有一种很好听的港式腔调。他说他刚到美国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开了个餐馆,烧菜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只见他把酱油、葱和油一起在热锅里爆了一下,然后端出蒸好的福寿鱼,把汤汁轻轻地在鱼背上淋过去。顿时,满屋飘香。
他一边快速地做菜,一边跟我说:“其实我不喜欢做菜,大概是开餐馆留下的后遗症。那时候妈妈开了个餐厅,我就在里面帮忙烧菜,每天回到家里,浑身都是油烟味。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厨房和餐厅,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我一点都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后来我语言学好了,生活稳定下来了,我就出来自己做事情了。我现在是自由职业,虽然每天的工作时间很不固定,可是我很自由。我有个拍档,我们两个相互合作。我想工作的时候就去工作,不想工作的时候就休息,赚的钱够用就好了,这样的生活很开心。”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想起一个老移民对我说的话。
他说很多在美国的华人,特别是福建、广东一带偷渡过去的华人,他们可能一辈子都留在中国城,偶尔离开也是跟着旅行团出去走走而已,他们对美国的认识是非常片面的。他们留在美国,是因为这里赚钱比家乡多;他们在这里赚钱,寄回国内养家。他们在美国的生活也还可以,有些人熬到拿到身份,再能干些的人,熬到开出自己的餐馆。他们赚的钱可能比很多美国人更多,物质生活条件可能比很多美国人更好,但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跟在国内是一样的,只是把他们熟悉的一切搬到了美国。
他们这样的生活其实没有什么人羡慕,他们早上9点钟就要起来,去买菜,然后洗菜、切菜,准备中午开张,一直要忙到晚上11点多。一般中餐馆的工作人员都是住在他们家里的,或者就住在餐馆旁边。老板每天晚上还要开个面包车送他们回去,年复一年就这样。他们开餐馆赚蛮多的钱,因为很多是现金交易,可以逃很多税。但是他们跟社会没有什么真正的接触,几乎也没有学习到美国纯粹的那些东西。你去唐人街看看,跟在国内没啥区别。
跟小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脑海里一团糨糊,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多念头一闪而过,想去抓住的时候已经消失了,只觉得饭菜的香气引诱得我的口水不断冒出来。我很惊讶地发现,小马把那碗豆腐乳放到了油锅里,然后把空心菜放到开水里过了一遍,就跟豆腐乳倒在了一起,一分钟光景,迅速翻炒一下,盛出,绿油油一盘诱人的颜色。
真是新鲜啊,豆腐乳空心菜,听都没有听过呢!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居然有着一种奇异的美味,豆腐乳那种独特的发酵后的鲜味混合着空心菜新鲜的青草味,居然无可挑剔。
后来的行程中,我模仿着做了好几次,也没有掌握要诀,看来不愧当厨师的手艺一绝。
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我真是很感动。虽然离家没有几天,但是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地道的中国菜了,歉意、感动、疲劳、饥饿和小马的无可挑剔的厨艺,让我觉得这简直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来美国之前,就已经跟小马在网上断断续续地聊过好长一段时间了。他是看了我的旅游博客加我的网友,一直对我说,欢迎到夏威夷做客。他不但细心地帮我买好了美国的电话卡,还给我寄过来。他对我承诺:“你想在我家里住多久都可以,也可以以我家为据点,去附近的岛屿玩。”于是,我就真的订了22天的“洛杉矶——夏威夷”来回机票。因为他的承诺让我的心里很安定,不用担心流离失所,那跟做沙发客还是不一样的。
他的家也一如他说的,干净、整洁。到他家里,我仿佛是到某个远房哥哥家一般,所有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我知道我可以安心地待在这里,他不会赶我走,我也不用担心他会厌烦我。
他的工作时间很不固定,我们交集的时间似乎很少,可是有空的时候,他总是尽量带我出去吃饭,帮我解决生活上的困难。
他温煦的房间里放着甜蜜的结婚照和女儿的照片,我却一直也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好几次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我想他既然不提起,自然有他不愿意说的道理,我又何必刨根问底呢?最重要的是待在这里,我很开心、很舒服,这就够了。
于是,白天我一个人出去到处闲逛,晚上回来,如果他在家,就两个人一起吃饭或者逛超市,有时候一两天也见不到他,我就上网查资料,计划后面的路线和行程。
2.天堂般的购物诱惑
夏威夷(Hawaii)地处北太平洋中部,1959年成为美国的第50个州。夏威夷有大小100多个岛屿,它们像美丽的珍珠散落在北太平洋蓝色的世界里。主要岛屿有6个,分别是欧胡岛(夏威夷州府火奴鲁鲁所在地,中国人称之为檀香山)、茂宜岛、夏威夷大岛、可爱岛、摩洛凯岛和拉奈岛。
著名大文豪马克·吐温曾经来过夏威夷,他说,夏威夷是大洋中最美的岛屿,是停泊在海洋中最可爱的岛屿舰队。马克·吐温在他晚年时写道:“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像夏威夷那样使我迷恋,终生难忘。20年来,或梦或醒,夏威夷总让我魂牵梦绕。
多少记忆消失了,夏威夷却历历在目;人生沧海桑田,夏威夷却一如既往。”
夏威夷有美丽的沙滩、绝美的景色和你永远无法抱怨的舒适天气,是个非常适合居住和度假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兴冲冲地直奔威基基海滩而去。
热情如火的威基基(Waikiki)某种程度上是夏威夷的代名词,威基基在夏威夷语中的意思是“喷涌之泉”。海滩区东起钻石山下的卡皮欧尼拉公园(KapiolaniPark),西至阿拉威运河(Ala Wai Canal)游艇码头,长达一英里,每日到这里的游客多达25000人。
海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晃眼的阳光透过棕榈树,慷慨地洒在海滩上。帅哥们裸露着长满胸毛的性感躯体,美女们只用一点点的小布片兜着那汹涌而出的骄人身材。有些人就那么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有些人眯着眼睛入神地看书,有些人不时地翻来覆去做日光浴,也有些人不时地趴到浮板上在海水里漂荡。
沙滩优雅的弧度和海滩边奢华的酒店、婆娑的椰树、整齐列队的冲浪板,以及在碧蓝的海水里浮浮沉沉划船、冲浪的少年,构成一幅完美的热带风情图。
夏威夷,对我来说曾经是如此遥不可及,仿佛只有在梦里才能到达,而如今,我就站在这里,站在这美丽的沙滩上!
我用近乎抱歉的心情,拎着我的大单反相机,穿着半高跟皮靴,小心翼翼地在人堆里挪动,偶尔举起相机远远地拍两张照片。对于我这个穿着不合时宜的外来入侵者,他们也只是淡然地瞟一眼,然后继续陶醉于那天堂般的世界里。这样的宽容与漠视,仿佛在提醒我:这里是度假胜地夏威夷,是热情如火的夏威夷啊!你在干什么呢?居然拿着相机、穿着靴子踩在沙滩上?
——我终究还是逃脱不了中国式的“旅游”!什么时候我能如他们般开放与洒脱,尽情地享受度假的乐趣呢?也许等我走遍世界之后,我会找个地方,扔掉我的相机,脱掉我的靴子,尽情地用我的脚丫去感受那温热而绵软的白沙,用我的身体去亲近那暖洋洋的海水,用我的心去体验这世界的美好。给我一点时间来沉淀吧。
威基基海滩边的库西欧公园(Kuhio Park)是游人必到的地方,这里立着“国际冲浪之父”杜克·卡哈那莫库(1890~1968)的铜像。杜克是土生土长的夏威夷人,擅长游泳、冲浪和皮划艇运动。20世纪初,杜克神奇的游泳天分让他赢得了5枚奥运奖牌,他也是第一位同时列入游泳名人馆和冲浪名人馆纪录的伟大运动家。这位夏威夷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以优异的泳技和冲浪功绩扬名全球,也赢得了“阿罗哈大使”的封号,是夏威夷首位亲善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