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乘着地铁逛那花花世界
当巴士的窗外出现又密又高的大楼时,这些告诉我,曼哈顿到了。
我发现纽约果然跟美西很不一样,这里一切都变得匆忙起来,路上的行人急匆匆地闷着头往前冲,健步如飞,恍惚又来到国内的香港。
娜娜的朋友在曼哈顿最繁华的时报广场(Times Square)附近上班,于是下了机场巴士,我就去搭乘地铁。
每次在地铁出口,我心里都会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总是会猜想,地铁外面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那种神秘,让我渴望,让我浮想联翩。当我从那里走出,我总是刻意地低着头,然后,忽然抬头,感受刹那的惊艳!每次,总有一个新世界站在那里,告诉我这里是一切际遇的起因之处。
无论生活是怎样真实、真切,一旦走到陌生城市的地铁口,身前身后的一切便立刻有所恍惚,有所迟疑。这里发生过什么故事呢?我忘记了什么呢?是什么样的故事排队等在地铁的出口呢?
当我从纽约华尔街的地铁口出来的时候,如我预期般的,看到一个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男人,脸上挂着严肃冷漠的表情,匆匆晃过。一面旗子横挑在前面,上面赫然写着:华尔街44号。如此旗帜鲜明地告诉你,对,这就是华尔街,这就是那个能令世界经济晃动的地方。
而我从时报广场附近的地铁口出来,往外一探头,便看到一个牛仔酷酷地举着枪指着远方,仿佛在骄傲地向你宣示,这就是美国,这就是时报广场,你来到了牛仔的世界,你来到了美国梦的中心。四周是层层叠叠的霓虹灯,各种各样的广告板,还有汹涌的人潮和满大街的汽车。
现在,我也是一个纽约客了!不过是一个在纽约的旅客,没有高跟鞋,没有美丽的妆容,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风尘仆仆,素面朝天,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还有个二十多小时不曾休息极度疲劳的身体。
站在时报广场的十字路口,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红绿灯交换的时候,汹涌的人潮忽然就开始移动,像潮水一样,两侧的人蜂拥着往人行道的中间聚集,仿佛是奔跑着要去拥抱对面的情人,情急、心切,每一步都充满了激情。可是当两边的人终于相聚时,世界在刹那颠覆,所有人忽然变成了陌生人,交错着擦肩而过,漠然隐入对面高楼大厦的丛林,甚至连头都不屑一回。
站在旁边看着,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些酸楚,仿佛刚刚是在看着一幕爱情开始、高潮、落幕、散伙。大家走到对面,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逐渐消散的背影,永远不会再交集。
我站在十字路口,竟然看得有些呆了。步履匆匆的行人,有些打扮得独具特色,仿佛在参加一场时尚秀,有些就如我这样素面朝天。这里是个民族的大熔炉,会面,交错,各奔东西,用自己的方式,走自己的路。
纽约无疑是世界上最繁华、最喧闹的城市,而时报广场附近,更加是高楼林立,人潮汹涌。矗立的高楼投下整片的阴影,除了正午,阳光几乎到达不了如峡谷般的街道。人在暗影里走着,你会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像是一粒尘土,被风挟持着,身不由己地前行,被吹向这里,又被抛到那里,无法拥有自己的意志。
一切仿佛从电影里跑出来了,又或者,自己走进了电影。第五大道、帝国大厦、洛克菲勒中心、中央车站、中央公园等,这样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和场景在我眼前一一展现。
这是一座容易引人遐想的城市,几乎每个到纽约的人,都会在不自觉中被它的魅力迷惑。
在纽约,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街巷,都留驻着鲜活的历史,都沉淀了无数的故事。这里有许多的种族,这里有来自各个国家的美食,这里可以听到世界上所有的语言,见到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这里有金碧辉煌气派不凡的高档百货公司;有举世闻名的奢华购物之地;有高贵的艺术殿堂,你可以见识华丽与古典、低调与幽雅;这里也有醉生梦死,另类的文化和满地垃圾、臭气冲天的贫民窟;有人吆五喝六挥金如土,有人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这里的一切,又奇异地水乳交融、共同存在。
令人不解的是,小小的曼哈顿,不同的街区,就好像不同的世界。尽管地理上的距离非常靠近,相互之间却天壤之别。到纽约,这些独具特色的区域一定要去看看。
*上东区
在中央公园的右侧,是纽约上层社会的聚集地,辉煌、奢华并光彩夺目。这里是名牌购物中心和诸多豪华酒店的所在地,有众多著名博物馆与世界顶级设计师专卖店,还有纽约最好的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
*上西区
在中央公园的左侧,是美国中产阶级的居民区,安静、内敛并充满期待。上西区是美国最受欢迎的住宅区之一,艺术、商业和居家在这里和谐共存。
*第五大道
美国最著名的商业街区,这里演绎着上流社会的高贵奢华,它集中了曼哈顿的精华。全美最著名的珠宝、皮件、服装、化妆品商店都集中在第五大道上,它们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钻石,镶嵌在第五大道的两边,吸引着成千上万的游客。它已经被钉在了历史的名利柱上,不可复制,不可取代。
*下东村(East Village)
也叫下城东村,这里另类、个性、朋克,有激进的青年文化,有嘶哑呐喊的朋克精神,有独特神秘的文身传统。这里是美国自由主义思潮的前哨,是美国前卫音乐与都市潮流先锋的基地之一,这里曾经充斥着通俗艺术、反战示威、地下电影、性解放运动、另类报刊以及摇滚乐。
*格林威治村(Greenwich Village)
在东村的西面,纽约人都直接喊它The Village,是全美最著名的“村落”,反叛不羁,激进,潮流,是它的代名词。这里聚集着无数的艺术家、哲学家、诗人、作家和在艺术道路上苦苦挣扎的无名小辈以及村里成名人物的众多追随者。
格林威治村最有标志性的地方是1831年建立的华盛顿广场,这里从早到晚都有各路艺术家在随性表演,听说很多明星都曾经在这里卖艺。20世纪50年代,“垮掉的一代”为了表达对社会现状的不满,宁愿放弃“充满压迫的普通世界”,走上流浪之路。反叛的作家、诗人、艺术家和学生在这里聚集成一个松散的社会群体,并在之后的10年中开创了东海岸的嬉皮文化。
*切尔西区(Chelsea)。
在格林威治村的旁边,是纽约最大的同性恋聚居区。这里时尚、包容、充满现代艺术感并且同性恋云集,这里随处可见各种小型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展览馆,更让人面红心跳的是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性用品店,稀奇古怪的器具与装饰品直接就摆放在临街的大玻璃窗前。
虽然在旧金山,也看过满街彩虹旗飘扬的同性恋街区,看过手拉着手的同性恋爱人的亲密身影,但是,当我在夜色下,看到同性恋公园的草坪上,聚集着如此众多的“亲密爱人”时,还是惊讶地移不开眼睛。
在车上,我就看到路边一对男人靠在灯柱下缠绵热吻,双手在对方身上探进探出,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草坪上,一对女人在颠鸾倒凤,激情地翻滚、亲吻,旁若无人。而旁边的男同、女同们,也确实当她们不存在,也只有我们这样的闯入者,才会不礼貌地盯着她们看。
生平第一次这么集中地看到一堆膀爷膀妹如此公然地亲热,我实在是见过“世面”了。好吧,我承认我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悍。我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匆匆地离开了,我担心我好奇的眼神会引起公愤。
*搜荷区(Soho)
曼哈顿下城,是艺术和时尚的先锋阵地,也是潮流前线起源地。这里历史悠久,建筑古老而庞大,可以看到全美国最杰出的铸铁建筑风格。这里有许多的现代艺术画廊、各种类型的博物馆、古董店和餐馆。
*哈莱姆区
也是紧挨着中央公园,在上城区曼哈顿110街至160街,据说街的位置排号与“危险指数”成正比。那里是纽约黑人的聚居地,是个充满矛盾色彩的区域。
哈莱姆区可以欣赏生动的街头篮球和鲜活的街头涂鸦艺术,这里的黑人街头文化活跃,说唱音乐是其重要的文化遗产。但是这里的治安特别差,宿主告诉我,有个华人朋友,三次路过那里,被抢劫三次。不管我怎么请求,他们没有一个人肯陪我去哈林区逛一圈。而我独自去了皇后区,见识了一群无所事事的黑人在街头盯着我的场面,以及听说了哈莱姆区奇高的犯罪率后,也只好偃旗息鼓了。
这里的人们住在不同的社区里,跟自己社区外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可以说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说美国是个民族大熔炉的话,纽约应该是这个大熔炉中最热火朝天和沸腾的中心点。而事实上,也跟美国其他地方一样,各人管着各人自己的事情和生活,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交集,大家都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面。
在曼哈顿街头行走,我总是忍不住会有这样一种冲动,我要拿个摄像机,找家咖啡馆,把它放在靠窗的桌子上,然后我慢慢地喝着咖啡,让它去记录这座城市都在发生些什么。只是一个窗口,就可以看到五彩纷呈的世界。
找到娜娜的朋友,我把行李扔在他的办公室,然后在他的陪同下,去买了纽约地铁的月票(100多美元,我当时几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找份临时工作),此后的十几天,我就乘着纽约地铁把那花花世界转了个遍。
纽约地铁1904年就开通了,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世界上最早建成的地铁。不得不佩服人家这个先进程度。
尽管纽约地铁设施陈旧、线路复杂、指示混乱、犯罪多发,但仍是纽约最方便、快捷、高效、价廉的交通方式。
纽约地铁,真是名不虚传地破、脏、乱。夏天的时候走进去,你会被突如其来的闷热弄得头晕脑涨,偶尔还会闻到一些些的尿臊味,若是看到有人当着大庭广众地面对着铁轨“嘘嘘”,你可千万不要惊讶,这就是纽约地铁!
地铁里不时有警察在巡逻,有艺人在卖唱,有流浪汉靠在墙角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