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在草坪上摩拳擦掌,做着跑步前的热身准备,他特意换上了运动服和跑鞋,如此好的环境,激起了他的跑步冲动。
“下来啊,一起做运动,脖子扭扭,臀部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程程一边唱一边扭脖子扭臀部。
白玉恒收紧双臂抱紧了向惠,抱着她左右摇摆,他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喘气如牛。
做完热身运动,程程像小鸟一样扑腾着翅膀飞出去,绕着小区跑步。
“嗯——”白玉恒长长的闷哼一声,终于释放出来。
向惠感觉到黏糊糊的液体溢出来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淌。
“他可真是个极品。”白玉恒在她耳边喟叹道。
“看上了?”向惠悠悠道。
“你也是个极品,羊肠小道,山路十八弯。”他色色的低笑道。
向惠有些烦躁的皱眉,又不太想搭理他了。
“洗澡?”白玉恒摸摸她的脑袋。
“你先洗。”向惠不想跟他一起洗。
“爽翻了?”白玉恒低头看她,得意的笑。
向惠隐忍着将脸扭到一边去,这人没文化,单从心灵上来说,他们聊不到一起去,三观迥异。
虽然她一穷二白,没他能耐大,但在精神上而言,她是可以居高临下俯视他的。
刚拔出来她就变脸了,白玉恒眼神暗了暗,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捏到她疼,然后松开她,头也不回的回屋洗澡。
向惠软软的趴到栏杆上,程程瘦弱的小身板不时冒出来,很快又隐入树林中。
向惠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栏杆上轻划,容威,容威,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写了好几个容威。
那种执念又冒了出来,想要确定白玉恒到底是不是容威。
如果不是,她就不陪他玩了。
她所付出的一切,所忍耐的一切,都是基于他是容威的基础上,如果不是,她凭什么要待在他身边浪费时间?!
白玉恒这个人自私自利,吝啬,城府深,还很低俗。
向惠可以列出他一箩筐的缺点来。
早上白玉恒开车去上班。
别墅里只剩下向惠和程程。
程程一头扎进厨房,开启婆婆妈妈的唠叨模式,厨房真大啊,这么好的厨房应该天天做饭,院子真大啊,这么大的院子应该种些瓜果蔬菜。
“女人,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秦帅都当爸爸了,再不结,小心生不出孩子。”程程杞人忧天道。
向惠坐在吧台前,晃荡着两条腿,小口的啜饮牛奶。
“跟谁结?”她吊儿郎当的问。
“现成的金主啊。”程程指指这屋子。
“我们也就在榻上合得来,他爱打麻将,爱看国产剧,爱听凤凰传奇,爱算计,爱显摆。”向惠掰着手指细数白玉恒的缺点。
“他是土豪!凭你这半吊子的文青,农村出来的鼻涕妞儿,还装什么小资,看美剧,拽几句洋文,就以为自己是张爱玲了?做大梦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程程怒火中烧,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道。
久违的兰花指又重出江湖。
向惠从一只骄傲的小母鸡被他骂成了一只灰头土脸的鹌鹑。
“真的,我以后一定要娶个文青做老婆,她一酸不啦叽的,我就往死里揍她!”程程发出毒誓。
向惠伸手捂脸,她没办法说出口,是她死缠着白玉恒的,人也压根没打算跟她结婚。
既然郎无意,难道还不许她摆摆姿态?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现在是什么社会?女人挑男人,男人也挑女人,你不是官二代,富二代,红二代,星二代,拆二代,自己也没赚钱的本事,如今又变成了残花败柳——”看到向惠眼睛里的眼泪,程程的叫嚣声戛然而止。
“你丫才是残花败柳,你们全家都是残花败柳!”向惠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回去。
程程偃旗息鼓埋头做饭,等着她怒火平息,他再闪电出击,一鼓作气将她骂醒。
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一副被包养的恋人样,要么就反客为主,要么就快刀斩乱麻抽身离开,这么温水煮青蛙的耗下去,到时只能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
向惠跟程程一起去超市购物,里面有各种试吃试喝,平常向惠一人过来是不好意思上前试吃试喝的。
白玉恒难得陪她逛一次超市,也表现得很不耐烦,逛回去两人都是一肚子的火,白玉恒是明火,向惠是忍气吞声的暗火。
白玉恒唯一有耐心的逛街就是买他自己的衣服。
继秦帅之后,白玉恒是向惠见到的第二个自私程度跟秦帅不分伯仲的男人。
程程轻快的蹦过去,拿起两小杯试喝咖啡跑回来,他一杯,向惠一杯。
两人试喝了咖啡,酸奶,试吃了火腿、面包。
向惠有点选择困难症,站在货架前,看来看去,比来比去,就是不知道买哪一种芝麻糊好。
这要换成白玉恒,早就怒极暴走了。
程程很有耐心的站在一旁,左手一袋右手一袋,嘴里碎碎念着厂家,帮她分析利弊。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合拍。
这一刻向惠感觉舒心极了。
向惠偷偷打量程程,他还是适合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只要一动立刻幻灭。
回到家两人分工合作,向惠负责做红烧肉、小鸡炖蘑菇、白灼大虾、辣炒田螺、清炒荷兰豆。
望着她娴熟的厨艺,程程再次有种惊艳的感觉。
程程负责做洋葱炒黄鳝。
向惠不敢杀鱼,也受不了鱼腥味,所以她几乎不怎么做鱼,白玉恒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这种像蛇一样的黄鳝。
别说做了,单是看着黄鳝,向惠就后背发麻。
程程切洋葱切得泪流满面,向惠拿着纸巾站在一旁给他擦眼泪,她曾试过各种小窍门,都没办法制止切洋葱流泪。
“没事,你去把米饭蒸上。”程程吸着鼻涕说。
“不吃饭,等白玉恒回来做手擀面。”向惠摇摇头。
白玉恒喜欢吃面食,酒店顿顿吃饭,时间长了,向惠休息在家时也喜欢吃面。
“这么多好吃的,怎么能没有白饭呢!”程程严重抗议,他爱吃米饭,一顿三餐吃也吃不腻。
“行行行,给你蒸饭。”向惠扯扯唇角,淘米煮饭。
白玉恒今天回来得比较早,五点就到家了,一进屋就循着香味直奔厨房,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那两个人硬是在厨房弄出二十个人的效果,流理台上狼藉不堪。
瓶瓶罐罐们全都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乱七八糟的放在台子上。
白玉恒挺想不通的,用什么调料打开什么抽屉,用完了再顺手关上抽屉,明明很顺手的事,向惠每次都要大张旗鼓的从抽屉里搬出所有调料。
她很享受这种打乱重建的过程。
锅里的油溅出来,程程吱哇乱叫着。
白玉恒眼睁睁的看着热油溅到他的墙上,他的橱柜上。
跟租房不同,这屋里的每一块地方都是他精心打造的,所以很心疼。
“锅盖盖上。”他站在厨房门口,不太高兴的说。
“锅盖,锅盖,锅盖?”程程像陀螺一样原地打转。
锅盖在下面的橱柜里,向惠一个疾步上前,四溅的油溅到她脸上,胳膊上,忍着火辣辣的疼,她拿出锅盖盖到铁锅上。
白玉恒转身离开,去二楼换家居服。
向惠一言不发的收拾调料罐,白玉恒讨厌厨房乱七八糟的,尽管每次弄乱了,她都会收拾好,他还是不高兴。
就像刚才的热油,他是宁愿油溅到她身上,也不愿意弄脏他的厨房。
程程丝毫没察觉到刚才的风起云涌,他愉快的掀开锅盖,放入葱姜辣椒爆香,再倒入黄鳝和洋葱爆炒。
白玉恒换了一件纯棉的浅蓝白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拖着拖鞋走进厨房。
这身衣服是向惠在运动品牌店给他买的,他不穿地摊货,也不穿淘宝货,在向惠看来,这衬衫和牛仔裤已经很好了,却只能被他当成家居服穿,弄脏了不心疼。
“老婆,有需要我炒的菜吗?”白玉恒走到向惠身后,抱住她,亲昵的问。
“都好了,你做个手擀面。”向惠面无表情的说。
她还在为刚才的锅盖事件生气。
白玉恒从善如流的卷起衣袖,先洗手。
向惠冷眼斜他,这英伦格子衬衫跟淘宝上的爆款一模一样,淘宝上只卖39元一件,店里竟然卖170元一件。
可能真是一分钱一分货,这衣服穿在他身上散发出爆款所没有的质感。
白玉恒动作很快,很快擀出长长的宽面条。
等到吃时再下锅煮。
向惠做上一锅水,调到最小火。
程程很幸福的用鸡汤拌米饭,幸福的吃着甜而不腻的红烧肉。
向惠滋滋有味的吸吮着辣田螺。
唇舌的吸功很了得。
白玉恒别有含义的扫一眼她噘着的小嘴。
“现在煮面吗?”向惠用纸巾擦擦双手,问他。
“煮吧。”白玉恒点点头。
向惠立即起身去厨房煮手擀面。
程程转动着眼睛观察他们两个,看不出来白玉恒还挺大男子主义的,这在他们老家,下厨做饭的都是男人。
就连秦帅那样自私的人,结婚后照样围着老婆伺候。
“老婆是用来疼的,大男子主义可不行。”程程认真的说。
“哦,我知道,你们那里盛产南方小男人。”白玉恒戏虐道。
“难不成把老婆当丫鬟使唤就是大男人?睿智的男人把老婆当皇后,因为皇后的老公是国王,而丫鬟的老公是伙计。”程程笑眯眯的说。
“你说得对。”白玉恒举起玻璃杯跟他碰杯。
向惠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听到白玉恒轻而易举的认同程程的观点,并没觉得欣喜,心反而往下一沉。
她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那句话的前提是老婆,而他压根没把她当成老婆,以后也没有娶她的打算。
吃完晚饭,白玉恒和程程去地下室打台球。
向惠收拾餐桌,洗碗。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惠儿?”程程抱着球杆,靠着墙壁问他。
白玉恒拿着球杆慢悠悠的围着桌子打转,“这着什么急。”他俯下来瞄准母球。
“她让你问的?”出杆之前,他停顿一秒问。
随即球杆撞击母球发出清脆声音,母球又击中小球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最后是小球入洞的酣畅声。
这一连串的声音真好听。
程程听完才开口回应,“不是,我想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
白玉恒微笑不语,专注的打球,俯身,瞄准,撞击,落袋,一气呵成的完成,不给他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