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玉恒开车载他们去郊区玩。
一路上都是翠绿的峡谷,清脆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车子停在一家农家乐外面,农家院正对着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异常清澈。
一个少妇走出院子,看见白玉恒立即兴奋的大叫。
白玉恒叫她三姐。
他三姐的婆家在这个村,谁也没想到整个村子都会变成旅游景点,于是家家户户都做起了农家乐生意。
向惠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猝不及防的,就见到了他的家人。
白玉恒的爸妈也在这里,帮着三姐带孩子。
白玉恒的老家就在隔壁村的隔壁村,离着不远,但是这个村属于北京,他的老家则属于河北。
他养父一家都长得很有特色,细长的脸,黑黑的皮肤,小豆眼,整体看上去十分像老鼠。
三姐的女儿叫红果,还没上幼儿园,红果先是忸怩着不肯给舅舅抱,然后就像长在了舅舅身上,怎么也不肯撒手。
红果也长得像只小老鼠。
白玉恒抱着小老鼠,带他们两个到处走走。
前面的河流进入狭窄地段变得湍急,正适合漂流。
有不少游客排着队的等着漂流。
“漂吗?”白玉恒问他们两个。
收门票的是他姐夫,他可以让他们两个免费漂。
向惠摇摇头,程程点头。
程程套上救生衣,跟其他游客一起登上皮筏艇,开始了吱哇乱叫的漂流。
“前面有小瀑布,空中飞人,蹦极,你敢玩蹦极吗?”白玉恒问向惠。
向惠摇摇头。
“回吧,就这些,没什么可玩的。”白玉恒急着回去打麻将,抱着小老鼠转身就走。
向惠跟在后面撇撇嘴,就知道他一心扑在麻将上。
红果趴在舅舅肩上,转着小老鼠眼,鬼鬼祟祟的窥探向惠的一举一动。
向惠仰脸冲她做个鬼脸。
红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孩子也才两岁半,却是一副老谋深算的大人样。
“跟舅妈一起玩。”白玉恒拍拍她的小臀部。
红果一脸不情愿的往他怀里躲。
白玉恒叉着她的腋下,强行将她塞到向惠怀里。
“红果果儿。”向惠用娃娃音讨好她。
红果一脸漠然的眺望远方。
向惠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口袋,一块糖也没有,早知道有小孩,就准备点零食哄她。
红果用余光瞥她的动作,她是空着手插进口袋的,最后又空着手出来,连块糖都没有,红果面露嫌弃,专注眺望河水和青山。
院子里已经凑齐了一桌麻将,白玉恒的三姐,养父养母,全都上场了。
向惠抱着红果在农家院里转悠,这孩子一脸老成,份量也不轻,胜在不哭不闹。
跟爱哭闹的小孩比起来,向惠宁愿喜欢老成的小孩。
程程漂流回来,衣服鞋子全都湿透了,等他换了衣服,向惠趁机把红果塞给他,胳膊酸得抬不起来。
向惠坐在白玉恒身边看他打麻将,看得昏昏欲睡,她不会玩麻将。
中午白玉恒的大姐,二姐都来了。
还有两个跟红果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三个孩子一起玩,程程得了自由。
吃完午饭,白玉恒接着打麻将。
向惠跟程程一起去爬山,山上绿树环荫,一点不热,山间还有浅浅的溪水。
向惠脱了运动鞋拎在手上,光脚踩在凉凉的溪水里。
“真美啊!”程程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脸沉醉。
向惠有些郁闷,不打麻将能死?陪她一起出来爬爬山看看景能死?
傍晚白玉恒开车载他们离开。
路上程程心情很好,对这里赞不绝口。
向惠一脸阴沉的望着窗外。
白玉恒跟程程谈笑风生,聊得很愉快。
“一天不玩麻将,你能死?”向惠忍无可忍责问道。
“不玩麻将,玩你?你有什么可玩的?”白玉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向惠憋屈的沉默,扭过头去不看他。
看气氛不对,程程急忙挑起新的话题。
向惠始终一声不吭。
回到家直奔二楼收拾行李。
“干吗去?”白玉恒走进房间,懒声问她。
“回去看我爸!”向惠啪一声用力合上行李箱。
“走了就别回来了。”白玉恒悠悠道。
向惠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他。
白玉恒冲她龇牙咧嘴的笑。
“我是认真的。”笑完,他冷着脸说。
“你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回去了?!”向惠腾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握拳。
“你自找的,再有一次,当着外人的面,给我蹬鼻子上脸,立马滚蛋!”白玉恒突然变了脸,暴怒的大吼道。
房门没关,楼下的程程一定能听到他的吼声。
“我什么时候蹬鼻子上脸了?每次你朋友过来,我不是端茶倒水的伺候着?”向惠弱声反驳道。
“这两天你给我甩的脸子还少吗?我一忍再忍,刚才你说什么?不玩麻将能死?这是你能说的话吗?是谁给你的狗胆?!”白玉恒大步走到她跟前,一手指着她的脸,居高临下的吼道。
向惠闭紧了嘴巴,眼神凉凉的剐他,她为什么要忍受他的狂妄嚣张!
拳头紧了又紧,最后无力的松开,低下头,眼泪无声的滚落下来。
程程站在楼梯上,随时准备冲上去带她离开。
只听到白玉恒一个人的吼声。
然后什么声音也没了。
程程无力的转身去客房,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向惠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敢跟白玉恒撕破脸闹翻。
“你们两个家伙吵够了没有?我要走啦。”拖着行李箱出来,程程故作轻松的大叫道。
白玉恒转身下楼,开车送他走。
“机场,火车站?”转着方向盘,他轻松的问。
“火车站。”程程咧着嘴笑。
“不是休一个月吗?干吗这么早急着走?”白玉恒随意的问。
程程一直咧着嘴,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眼泪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你能不能对她好一点?至少别大声吼她。”他摘下眼镜,擦拭着眼泪,笑着说。
白玉恒诧异的看一眼后视镜,没想到他居然哭了。
“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合,没什么大不了的,程哥,倒是你,你该学着男人一点,如果你不这么娘娘腔,向惠肯定喜欢你。”白玉恒忠告道。
“我也不想这样啊,天生的,没办法。”程程苦笑道。
“你爱她吗?”程程问他。
“有时挺爱的。”白玉恒邪恶的笑笑。
送走了程程,白玉恒愉快的回家,向惠还在生气中,蜷成一团躺在大榻上。
“老婆,我错了——”白玉恒钻进她怀里,软软的撒娇,身体扭成了糖人,像随时会融化在她身上。
向惠不想理他,但被他缠得没办法,他就像条狗,一会儿冲她狂吠,一会儿又腆着狗脸冲她狂摇尾巴。
向惠早上睡到自然醒,随便吃一点早午餐,然后拿一块抹布,楼上楼下地下室的擦。
屋里特别容易落灰,一天不擦就像是落上了一层浮灰。
这体力消耗无异于跑一万米。
想来买这么大房子的人一定都请了保姆。
大汗淋漓,全身都湿透了,向惠拿一罐香草冰淇淋,背靠着沙发坐到地板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QQ。
QQ里有中学同学群,高中同学群,大学同学群。
向惠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群里聊得热火朝天。
有人秀房子,有人秀车,有人秀孩子,有人秀老公,有人秀美食,有人秀景色。
向惠一直隐身上线,不参与她们的聊天,只躲在暗处偷窥。
看她们空间里的照片,说说。
满足了偷窥欲,向惠开始网购。
看到一款懒人沙发榻榻米很喜欢,也不贵,还不到两百,这样她大汗淋漓的时候,就不用因为害怕弄脏沙发,而坐到地板上。
再一看,一百多的明显没有三四百的好,三四百的不但可以靠,还可以躺着,而且质地蓬蓬的,看着就觉得舒服。
向惠选了两个不同的颜色,她一个,白玉恒一个。
买了沙发榻榻米,向惠又看中冰淇淋机,炎热的夏天,自制冰淇淋,想着就觉得诱人,而且不贵,还不到两百。
买!
不知不觉,向惠就买了很多东西,她的积蓄已经花完了,开始迈入月光族。
自从跟白玉恒同住以后,她就没了存钱意识。
傍晚向惠打开草坪上的自动浇水喷头,细密的水丝呈发射状四面八方的喷射在草坪上,空气中很快弥漫出浓浓的青草味。
让水自己喷着,她回厨房做晚餐。
不管白玉恒回不回来吃,反正她自己是要吃的。
做一锅西红柿疙瘩汤,蒸上玉米和红薯,凉拌一盘金针菇,大功告成。
等到七点,白玉恒还没回来。
向惠自己吃一碗疙瘩汤,啃一个老玉米,一块红薯。
今天的金针菇凉拌得非常成功,很嫩,一点不塞牙,加上豌豆苗和甜椒的点缀,看色彩就让人很有胃口。
就凉拌了小小的一盘,向惠意思意思吃了一点,没舍得放开肚子吃,否则等白玉恒回来,连个渣儿都吃不到。
白玉恒晚上7点45分到家的,还没吃饭。
向惠给他盛了一大碗浓稠的疙瘩汤,端上玉米红薯和凉拌金针菇。
“手艺见涨啊。”喝一口疙瘩汤,吃一筷子金针菇,白玉恒夸道。
向惠双手叉腰,缓慢扭着胯部和脖子,做着夜跑前的热身运动。
受程程的影响,她决定从今晚开始夜跑。
“欠****?”白玉恒不怀好意的笑道。
向惠不屑的撇撇嘴,“你慢慢吃着,我跑步去了。”她转身离开餐厅。
“又发神经了?”白玉恒冲她的背影喊道。
向惠头也不回的冲他竖起一根中指。
“你别走啊,等等我。”白玉恒不想一个人吃饭,哄道。
向惠一下停下来,“你也跑?”她转过身狐疑的问。
“跑,你先过来坐。”白玉恒拍拍身旁的椅子。
向惠皱着眉头走过去坐下,“你快点。”她不耐的催促道。
“急什么。”白玉恒坏笑着,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胸部,她穿了一件灰色T恤,一条深蓝色运动长裤。
向惠一把打开他的手。
“亲亲。”白玉恒分开双腿,逗道。
她翻了个白眼。
“****。”白玉恒不死心的逗道。
向惠腾地一下站起来。
白玉恒急忙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你跳个扭臀舞。”他笑着安抚道。
这次向惠不再犹豫,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去玄关换上跑鞋,不管白玉恒怎么哄骗都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