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一看,白玉恒正歪靠在椅子上喝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电视。
“要帮忙吗?”他眼睛盯着电视,毫无诚意的问。
向惠不屑的撇撇嘴,见他光喝啤酒没有下酒菜,“萝卜泡菜你吃吗?我自己腌的?”她立即问。
白玉恒看她一眼,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向惠立即撕开调料箱子,拿出罐头瓶装着的萝卜泡菜,里面的萝卜颜色粉粉的,很漂亮。
没筷子了,向惠从箱子里翻出一把水果刀递给他,用刀戳着吃。
白玉恒喝完一罐又打开一罐啤酒。
向惠来来回回的将所有行李到搬到他车上,累得瘫到椅子上,像狗一样张大嘴巴喘气。
“你会开车吧?”白玉恒已经在喝第三罐啤酒。
他喝了酒,没办法开车了。
向惠点点头,衣服都湿透了。
“没吃饭?”她轻喘着问。
“被你吵醒,就直接过来了。”白玉恒斜她一眼,张嘴咬下刀尖上的粉萝卜。
“早说啊,晚上再给你煮好吃的。”向惠很是遗憾的说。
“晚上少吃。”他一点不领情。
想到重要的事,向惠转了转眼睛,一下坐直了,上身前倾,直直的盯着他,“我存了点钱,入股跟你一起合伙做生意,怎么样?”她居心不良的问。
摆明了是想从他身上榨一点钱。
“哦,你有多少?”白玉恒不戳破她,懒懒问。
她又转了转眼睛,“二十万。”压低声音道,特意凑个整数。
才二十万就想分一杯羹,白玉恒好笑的勾勾唇,再在后面加两个零,他也许会考虑带她一起玩。
向惠直勾勾的盯着他,她发现什么都是假的,钱才是真的。
嘴唇被萝卜辣得红红的,白玉恒下意识的舔舔唇,“二十万够买一套经济适用房了,我帮你找找人,给你弄一套适用房。”他答应道。
向惠瞳孔一下紧缩,“我没资格申请经济适用房吧?你别骗我!”她激动不已。
“有人就行。”白玉恒睨她一眼,以前对她太抠了,给她买一套房子,他再帮着垫点,算是对她的补偿。
机不可失,向惠立即掏出钱包,抽出银行卡给他。
“可能没那么快,最快也要等一年。”白玉恒提醒她。
“多少年都没关系,有房子就行。”向惠颤声道。
“大概也就四十平左右。”他悠悠道。
“足够了,足够我住了。”向惠心满意足的点头。
她又想到了丘吉尔说的话,“我们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利益面前,她心甘情愿放下对白玉恒的所有芥蒂,跟他握手言和。
新买的公寓,白玉恒将次卧和客厅打通,客厅一下变得异常的宽敞,有生活阳台,还有原属于次卧的飘窗式观景阳台,他在观景阳台下方按了一个大浴缸。
向惠一进屋就发现客厅有浴缸,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除了这个离经叛道的浴缸,还有开放式的厨房,乍一看压根看不出来是厨房,以为是一个吧台区。
高高的吧台,外面摆着两个吧椅,里面是黑色的橱柜,两个灶眼就隐藏在橱柜下面,吧台后面,跟宽敞的客厅比起来,窝在角落里的厨房就显得十分袖珍,目测只能容一人进去操作。
只有一间卧室,还好卧室里面有淋浴间。
向惠原打算过来住客房的,现在只有客厅沙发和浴缸可以睡了,浴缸很大,在里面铺上被褥应该是可以睡的。
“泡澡吗?”白玉恒问她。
来这里的朋友都很想在他的大浴缸里泡一泡,一边泡澡,一边喝红酒,一边欣赏窗外的景色,感觉很棒。
向惠摇摇头,“我睡哪里?”
白玉恒上下打量着她走形的身材,自从离婚后,他就过着修身养性的生活,对女人的渴望一下就变淡了,没了那种强烈的渴望,现在要跟她睡一起,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在他赤裸裸的眼神下,向惠撇撇嘴,脚下一拐,绕开浴缸直奔里面的卧室。
吃多了萝卜,白玉恒揉揉肚子,揉出一个明亮的响屁。
“嘁——”听到屁声的向惠发出冷嘲声。
白玉恒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他一气呵成的又崩出三个大响屁,感觉很惬意。
向惠收拾着带来的行李。
白玉恒在浴缸里放满水,然后舒舒服服的躺进去泡澡。
向惠不时经过他身边,走得目不斜视,不想害针眼。
冰箱隐藏在黑色的橱柜里面,她几乎翻遍橱柜才找到它。
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水声,这么快就泡好了?向惠忍着好奇心,不回头看。
白玉恒拖拉着拖鞋,拖沓拖沓的走进房间,中途上个厕所。
晚上白玉恒开车出去,在写字楼租了一层办公室,用来经营地下赌场,只接熟客,他从赢家手里抽成。
这灵感也是来源一次他被朋友拉去一家地下赌场玩,发现其中藏着巨利。
赌场藏在会议室里面,一分钱的现金也没有,全用刷卡交易。
客人都是固定的一个圈子,来自各地的商人。
一晚上能有几百万的输赢,白玉恒从中抽成已经抽了近三千万。
进入会议室之前,所有人都要经过扫描仪搜身,手机不能带进去,针孔摄像头,窃听器也无所遁形。
今晚来了九个客人,来自温州的商人又输了,他已经连输了好几场,钱都输光了,只能给赢家写欠条,以个人名义写下二百七十万的欠条。
这欠条是有法律效力的,他还不上钱可以采用法律途径解决,当然这是下下策。
晚上八九点开始,一直赌到凌晨三四点结束。
白玉恒在一旁观战,看他们赌。
温州商人已经输急眼了,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就怕他狗急跳墙。
也许该关闭赌场了,白玉恒兀自想着心思。
外面突然传来砸门声,所有人都一惊。
保安拖延着开门时间,白玉恒打开暗藏的紧急门,让客人们先撤。
只有温州客人神色不安的左右看着,迟迟不肯离开。
外面的便衣警察已经开始撞门了。
白玉恒眼神凉凉的盯着杵着不逃的温州商人,想玩又输不起,用下三滥的手段报警赖账。
他拨通律师的电话。
便衣们像恶狼一样汹涌而入,“不许动——”他们扑上来一把将白玉恒摁在会议桌上,反绞了他的双手。
白玉恒脸贴着会议桌,表情淡定。
桌上还散落着几副扑克。
便衣找了一圈,没找到任何现金,除了一个pos机。
“这是什么?”有人一把薅起白玉恒的头发,指着会议桌上散落的扑克问。
“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白玉恒用轻慢的声音道。
“靠,你挺**啊。”便衣抓住他的头发,咚一声将白玉恒的脑袋撞到会议桌上。
“我要告你们人身伤害罪——”白玉恒挑衅道。
便衣被他激怒了,噼里啪啦一顿胖揍,找揍的货。
白玉恒的律师赶到刑警大队,白玉恒自称被打伤了,需要验伤,他要告殴打他的刑警。
他的言辞激怒了所有刑警,他们一口回绝律师的保释。
他们有权对嫌疑人进行扣留48小时审查的权利。
白玉恒的手机被警察没收,根据温州商人的口供,他们争分夺秒的找其他的赌客。
只拨通了一个手机号,其他都关机。
刑警三言两语的一吓唬,接到电话的赌客就立马全招了。
只收集到两个口供,而且这两人还是堂兄弟关系,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白玉恒开地下赌场。
公司法人也不是他,是一个日本人。
白玉恒被扣留了48个小时,律师过来带他走。
“我要告你们。”白玉恒指着刑警叫嚣道。
“小子哎,我们等着你告,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会盯着你。”刑警们指着他的脸警告道。
白玉恒揉着被打疼的脸,跟着律师离开。
“真的不能告吗?”坐上车,他不死心的问。
“胳膊扭不过大腿,你得罪了他们,他们真能24小时的盯着你。”律师摇摇头。
白玉恒呼出一口郁气,看来又被白揍了,本来还计划故意激怒他们,然后再反咬一口告他们打人。
看来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们以为能逮到一只肥羊呢,没想到扑了个空,会恼羞成怒的,接下来你要小心,最好连红灯都不要闯。”律师提醒他。
“我本来就安分守己。”白玉恒一脸的无辜。
律师看他一眼,不戳破他。
“你又被人揍了?”向惠看到鼻青脸肿的人,怔怔的问,他一出去就没回来,作为房客,她不便追查他的行踪。
“帮我煮个鸡蛋敷脸。”白玉恒叹息道。
向惠赶紧跑去吧台后面,给他煮鸡蛋。
白玉恒仰躺到沙发上闭着眼睛笑,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坐三年的牢,没想到能逃过一劫。
向惠煮好鸡蛋,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睡着了,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笑意,有点含笑九泉的意思。
向惠半蹲到地上,掌心按着热乎乎的鸡蛋,在他脸上缓慢揉转。
他下巴上冒出青胡渣,眼底泛着青色,额头鼓着一个结结实实的包,一张脸很是狼狈。
这一觉白玉恒睡得又香又沉,直到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客厅五分之四的地方都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剩下五分之一的角落笼罩在昏黄的灯光里。
吧台后面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放眼望去,看不见人。
白玉恒狐疑的坐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脚踩着地板没发出任何声音,他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带着捉贼的心情走过去。
一直走到吧台近前,才看到里面的人,她穿着睡衣,弯着腰,低着头呼哧呼哧的吃盆里的汤面,左手抓着一只鸡腿,面前的砧板上铺满了寿司。
吃完一口面,她拿起两块寿司一股脑儿的塞进嘴巴里,又迫不及待的撕咬一口鸡腿。
突然看到黑影,她立即抬起头,鼓着腮帮子,瞪圆了眼睛,嘴巴露出半截鸡肉,貌似很惊恐的盯着他。
白玉恒也被她的恐怖吃相吓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噘起油乎乎的嘴巴,使劲一吸,将露在外面的鸡肉吸了进去。
脸上的惊恐褪去,她堂而皇之的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