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愿每一颗流浪的心得到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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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琅勃拉邦——桃源之城

虽然在地理距离上我们离老挝如此之近,可情感上却很远。在做旅行计划时,最后看了地图才想起来在同一线路上的老挝。老挝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国土面积很小,一直是如世外桃源般低调地存在。

看杂志时读到句老挝谚语:越南人种稻米,柬埔寨人作壁上观,而老挝人听稻米生长的声音。谚语听起来好美,真是会享受生活的一个国度。

从柬埔寨过境抵达老挝,居然小有失落,吴哥窟的奇幻绚丽让我的旅行情绪到了一个小高峰,忽然一下子转到平静的老挝,情感上一下子没适应过来。从四千美岛到巴色、再到首都万象兴致都不甚高昂。

住在万象中国城看着满大街的中文,实在熬不下去了,便告别正在办签证的同伴,自己一个人先行去往万荣。

万荣的老友记

距离万象180公里的万荣是我出发前就定下的目的地之一,山清水秀的小城,很多游客称这里是“小桂林”。可山清水秀风景如画都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原因很有趣:

长途旅行出发前一个月,我去798参加了一场《Lonely Planet》的分享会。到了观众提问环节时,一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女生拿到话筒提问,问题大意是嘉宾怎么看待某个目的地在LP的宣传下火起来之后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她提到了一个叫万荣的地方,说自己刚结束长途旅行回来,看到在LP宣传的影响下,本来世外桃源般宁静的小城被背包客占据,变得商业而世俗,年轻人在这里狂欢,饮酒作乐,而原本朴实简单的当地人也一心想钱。“那里已经被毁了。”她说话时已经带着哭腔了。

我有些惊呆了,当时十分不理解女生的反应,一个旅游目的地的繁荣必然会对当地有所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本来注定过着贫穷的生活的人们可以去选择其他的生活了。实在无法因此而定论这样的开发的优劣。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万荣的名字。行至老挝,专程前往万荣,想看看这个“被毁掉的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

万荣很小,车窗外还是田野,几分钟后已经开到了万荣中心的车站。满大街的饭店和民宿,相同的是每家门口都挂着Beer Lao的广告牌。城里两家有床位的青旅已经住满,在河边随意找了一家价格合理的民宿便住下了。

小城里的餐馆很特别,不像其他地方的餐馆摆着一张张方桌长桌和凳子,而是在十张左右的木床上摆着一张小矮桌,几个靠垫,或许管这木床叫榻更合适。所有的榻都是朝着一个方向,饭馆的最前方屋顶吊挂着一台电视,几乎所有饭馆的电视上重复播放的就是经典的美剧《老友记》。然后榻上都瘫着一对儿对儿靠在靠垫上的情侣或旅伴,盯着电视随着剧情哈哈大笑,桌上摆着还没喝完的老挝啤酒。

一个全民看《老友记》的小城让我顿生好感,祖国学英文的一代,很多都是看着《老友记》度过学生生涯。到达万荣的第二天我就变得无所事事得像其他外国背包客一样,瘫躺在河边饭馆的榻上,吃着矮桌上摆的美食,再要杯冰凉的老挝啤酒——被LP评为全亚洲最好喝的啤酒,然后电视上循环播放着《老友记》。适逢布拉德·皮特出现的那集,那几分钟的“I hate Rachel club”的桥段让满餐馆的中西方年轻人笑到飙泪,只是尽情笑。现在想想都还觉得是美好的时光,再说,电视剧播出那时安同学布同学还是好莱坞眷侣,如今布同学茱同学已经养了一群孩子了。

清晨,年轻人都坐着机动三轮车漂流去了,一人一个大轮胎,坐在轮胎中举着啤酒,看着岸边纵身跳入水中的年轻人。再胸怀大志,到了这里不是瘫在饭馆的榻上,就是瘫在漂流在南松河的轮胎上。

到了傍晚,小城主路上的饭馆、酒吧人头攒动,满满都是游客。夜晚的万荣满是靡靡之音,酒精和大麻变成了这里的主旋律,与白天的《老友记》、漂流变得不太一样。

即使如此,我还是未能觉得这里被毁掉了。这里有无所事事的靡靡之音,也有纵身抱着轮胎跳入水中漂流的痛快,可作为Banana Pancake Trail的重要一站,这也只是个供追寻自由的年轻人们痛快生活的一面而已。

在万荣的生活惬意自在,无聊时分刷下微博,正好看到背包偶像许崧在微博写给一位粉丝的话:“有时候想想,所谓人生际遇之气象万千,实超自己的想象,恭喜你终于把人生当成不太靠谱没太多规律但挺有意思的游戏,而不是一定要做什么,一定要怎样,一定要成为谁的负担。”

Sabaidee Laos你好,老挝

“越南的大巴都会停在背包客聚集区的,非常方便,放心喔,即使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旅行也没有问题的。”离开南宁时背包前辈的叮嘱让我踏踏实实地踏上东南亚之旅。行至老挝,我的主要交通吐槽都集中在“为什么汽车站都离城镇如此之远”“为什么西部来的车和往东走的车不在一个汽车站”“为什么没法自己订票还要被agency宰一把”诸如此类的这些事情上。作为一个斤斤计较的背包客,当然希望旅途中的交通成本可以降到最低并省去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和额外的开销。可惜这些事情在旅游业不如越南发达、消费又高过柬埔寨的老挝就一再让我纠结不已。

从万荣坐大巴抵达琅勃拉邦的汽车站,tuk—tuk司机喊着“one person,10000 kip”,举目四望,无尽荒凉。“Spaicy Laos。”我极其无力地报出了在万荣看到的连锁背包客栈的名字,印象里琅勃拉邦也有一家,之后便任由Tuk司机一路奔驰过田野,沿着湄公河颠簸了一会儿又拐进两边是小洋楼的巷子,最后把我们放到了琅勃拉邦中心区的客栈门口。

有床位的客栈总是我的第一选择,不做功课总是在最后关头从别人的书上或网络上查到一个guest house的名称或地址,就径直前去。Spicy Laos是我在hostel world查到的背包客栈,在万荣时候路过这座坐落在河边的林子里的客栈,看里面人来人往却未有缘住上,便惦记着到琅勃拉邦来看看。

两扇铁质的彩色大门,左边树荫下是桌椅和一排门房,分别是洗衣房和小卖部,著名的全亚洲最好喝的Beer Lao在这里卖10000kip,右边景观假山后是登记的前台一张桌子,30000kip一张床位,合人民币不到30块。两层小楼里若干个房间里全是床位,整个二层的房间都是通的,只有布帘做遮挡。这样的空间,没有什么私密性,却合了年轻背包客“meeting people”的心意,抬头不见低头见,长途旅行的人大都没什么警惕心,易相处。

晚上10点多逛完夜市的人们陆续回来,青旅这才开始热闹。待到11点多,酒吧渐渐打烊,派对人们开始回来,青旅氛围又达到一个高潮,这时青旅的夜才开始。次日凌晨两点左右,人们慢慢散去,一切才慢慢归于平静。这也无怪我在琅勃拉邦待了10天,前9天根本无法早晨5点多爬起来看布施了。

卷发的嬉皮妹子一副不羁的模样,很是吸引新来的西方小哥们,姑娘背一个高过头顶很多的背包,背包之后又架了一把吉他。闲暇之余,弹上几首,有腔有调。

在琅勃拉邦的青旅,是我遇到中国人最多的一次。辞职旅行的80后,毕业旅行的90后,6个女生坐在露台唧唧喳喳开始分享旅行,八卦客栈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长长的矮桌边上还坐着几个西方背包客,上网看书聊天喝酒。

正在上网的同伴忽然问道:“微博上很多人转发的那个去世的女歌手是哪国人啊?”

“好像是英国人,我刚在新闻上看到。”我接了一句。

“她不是英国人,她是美国歌手。”背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扭头一看,这字正腔圆的中文是从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男生的口中说出。

我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开始回忆刚才有没有八卦这个男生。在国外游玩即使看不到中国人,居然也是隔墙有耳的状态,跟同伴开玩笑说这真让人没有安全感。

金发男生是英国人,在云南学中文,暑假期间出来旅行。聊到接下来的安排,他倒是没有什么旅行计划,到下个城市看看,要不然就留下教教英文好了。

看,这就是我羡慕来自英语国家的背包客的原因,路上遇到些英语国家的旅行者,聊到路费方面的经济问题,经常能听到人家说,“实在没什么干我可以教教英文嘛。”

我一直想,人还是应该有一技之长,无论换到什么环境都可以赖以为生,不管走到哪里,都能以自己的能力混口饭吃。所以,如今,对母语英语的人的羡慕就在于走到哪里都有人会有学习英文的需求。那时候,我忍不住开始臆想,什么时候,中国的背包客可以走走停停教教中文,看看世界。

琅勃拉邦之后的旅行中,我遇到越来越多学中文的外国人,有时候想,可能当初这样的臆想也许真有实现的一天吧。

隔世,以琅勃拉邦之名

芽庄遇到的中国女孩说琅勃拉邦是她最爱的地方,像一个世外桃源,可惜自己太世俗,无法安心生活在世外桃源。这又让我对琅勃拉邦多了一层憧憬。

琅勃拉邦,字面的意思是皇家佛像的意思,作为一个佛教中心,每天清晨6点黄衣僧侣一字排开走在大街小巷的布施场景吸引着众多信徒非信徒聚集到小镇;而作为老挝最古老的城镇,学建筑的人又被这里679座极具保存价值的特色建筑所吸引,是殖民地建筑与东南亚佛教建筑的完美结合地;湄公河畔每天清晨都有船运来新鲜水果,早市上人来人往,买不买都有小妹热情地来一声sabaidee,怪不得人们都赖在这里不愿意走。

清晨看僧人沿街化缘是很多背包客来到琅勃拉邦的目的所在,6点左右,各寺庙僧侣排队出现在城里的不同区域。等列队僧人到来后,笃信佛教的居民将糯米饭、粽子等食物依次献给僧人。到琅勃拉邦的第一天就和同伴约定第二天一早就起来看布施,结果在一周后,我留在琅勃拉邦的最后一个早晨,我们才爬起来去看布施——青年旅舍生活太high了,12点才是一天的高峰,大家纷纷回旅舍,聊天洗澡上网,每天睡去都已经次日两三点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在5点多爬起来去看布施的人得多有意志力。

走到夜市所在的主街上,就能看着一队队走来的黄袍僧人,带队的一般是个上了年纪的僧人,信徒已经准备好了食物等在自家门口,布施之后,在带队僧人的带领下,这队僧人会诵经一段,而信徒则双手合十闭目倾听。

琅勃拉邦的布施太著名了,老挝其他地方的布施队伍都没有这么有规模,因此游客纷纷来到琅勃拉邦,早起看布施。因此,清晨布施的队伍边上,总有一群群游客拿着相机拍摄人文大片,虽然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可我还是拿出了相机,总觉得即使亲眼看见还不够,用镜头留下来图片,才是旅行的证明吧。

睡到自然醒——吃早午餐——等太阳不那么晒时骑着单车在琅勃拉邦走街串巷看寺庙——吃晚餐——逛夜市——回青旅跟各国背包客唠嗑上网,眼看着就在琅勃拉邦住了一个多礼拜。

两个月来,和父母的关系并未得到良好的缓解,每条信息的最后都要加上一条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找工作。无论我讲什么旅行的意义与世界的奇妙,爸妈都听不下去,没有什么比找一份工作交上社会保险更重要了。某天在青旅露台晒太阳的时候,又收到妈妈发来的短信,表示我该回家做正事了,再次讲了旅行对我的影响之后,她又追上来回复一条,“你是非要急疯我才行。”

虽然无论爸妈回复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对他俩的爱,但我仍是颇多困扰。我不想做不孝之人,不希望他们不开心,可我同样希望可以为自己而活。两代人的冲突是否有和解的途径?在寻找的过程中不是阳光大道,也不总是晴空万里方向准确,不过我起码得相信某天我们能遇到答案。

那就继续前往下一站,也许就在前面某个地点,我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呢!

待在琅勃拉邦的日子,出来每天例行游荡之外,最喜欢的是坐在青旅的露台看书看人。

年轻人聚集的区域荷尔蒙指数都属于爆表状态,看多了,谁和谁的小暧昧便能观出个端倪。总有人抱着对艳遇的美好憧憬上路,来自不同国度的俊男靓女,一起骑车、逛夜市、吃饭聊天,他们自己可能并未觉察到不同,倒是看客们在露台欢天喜地地看年轻人们的艳遇:头碰头窃窃私语,然后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年轻时总会对艳遇怀有热情,因为年轻,所以有足够的时间遇到分别再遇到再分别。只是,这样的偶遇,不用再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长长的人生,活在当下即可。在东南亚的炎热夏季里,看着男生女生幸福或娇羞的笑容,也不枉是美事一桩。

而且昆德拉不是说过,艳遇是拥抱生活的一种方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