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愿每一颗流浪的心得到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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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暹粒——微笑之城

第一次得知吴哥窟是在中学英语课本中,A4尺寸的课本一整页都在描述吴哥的美丽,有一段是讲夕阳下吴哥的绮丽之美,虽然已经记不清原话,但印象里仍是英语学习生涯中看到过的最美的描述。

那时就记住了柬埔寨这个国家,立志要亲眼去看一看夕阳下的吴哥究竟有多美。

之后几次安排都未能成行,有次甚至已经订了机票,也因家中有事退票取消行程。在确定知道自己终于可以到达的时候,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预知的意外

绕道马德望休息了两天,与金边、暹粒不同的是第二大城市马德望是个很正常的柬埔寨城市,没有金边所背负的政治抱负,也不需要像暹粒一样变得国际化以适应成千上万的世界各地的游客。在那里的两天都没有遇到喊着one dollar、one dollar追着游客的流浪孩子,倒是遇到了几位热爱被拍和欣赏相机屏幕上的自己的小孩子。沿河西边中心的法式建筑古旧迷人,两层小楼的二层已被改造,放上桌子以供客人饮茶吃饭。建筑的色彩黄色最多,窗户多是蓝色木窗,墙体外层因为年代的久远而剥落,这倒是马德望的法式老建筑吸引人的特色之处,沧桑之中不失优雅。在看到写着祖国文字“兰州拉面”的招牌的时候,再次感慨国民渗透力之强。

在老建筑之中游荡了两天,终于下定决心订了去暹粒的车票。

越南的open bus上会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当地人,老挝的巴士上也能碰到当地人,泰国的巴士上我基本没有碰到本国人,但是在柬埔寨的大巴上,外国人都会或多或少地本地化。4个多钟头的车程,大巴上车载电视播出的是柬国自己的娱乐节目,一个小沈阳风格的柬埔寨男人在电视上又唱又跳又反串,车上的本地人笑得前仰后合,时不时鼓鼓掌。这可苦了车上的外国背包客们,在此等热闹的状态下,实在不利于睡觉,只能聊天、看书、听歌或是自顾自发呆。

在上车前登录了一下Facebook,清晨到达暹粒的朋子发了一条信息告诉我她住在一个叫Greentown的guest house里,大巴到达暹粒后围上来一群Tuk司机,告诉其中一个司机我要去Greentown guest house,还没砍价,司机就将市场价1美金的车费主动降到2000瑞尔。

到了guest house后,我还没下车,司机就已经走到前台老板那里跟老板耳语半天。柬埔寨掮客的典型运作方式:为旅馆带来客人,再从旅馆老板处得到提成,由柬国主要交通前锋——tuk司机组成。在越南时还有些抵制这样的方式,到了柬埔寨开始觉得如果在tuk司机的帮助下,能找到价格地点符合自己预期的旅馆,也是双赢的选择。

等司机走了之后,我走过去告诉老板,我要找今早住下的日本女生。老板忽然一脸失望,指着右边的楼报了屋号给我。

终于见到近一个月没见的朋子,聊到近况和对柬埔寨的感受时,朋子激动地说:“我的背包在西哈努克市被抢了。”

“天哪!那你的护照、银行卡之类的呢。”我连忙在屋里看了一圈,朋子的大小背包看起来都在地上放着。

“我们去会安海边我背的那个小包被抢了,还好银行卡、护照和大额现金都在客栈锁着。手机、相机、钱包都被抢了。”

金边青旅老板再三提醒我们的事情,居然被朋子遇到了。好在损失并未让朋子的行程有所影响,只是需要麻烦家人在日本补办部分证件和信用卡,再寄到她的下一站泰国。

如果是我的话,要痛恨死这里的一切了。满怀憧憬地去一个地方游玩,却遇到这样的事情,类似的帖子在网上看到不少,大都是被耽搁了行程,各种痛恨目的地的一切,我觉得我也会这样。

丢了不少东西的朋子看起来很淡定,照片和之前的信息都没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接下来的行程才最重要。

想来也是,照片没了、银子没了、记录都没了,记忆还在。这就够了。

和朋子在会安青旅跟巴西女孩聊天时,就无限向往人家口中的吴哥窟,分别后又很巧地在暹粒重聚一起去吴哥窟,还是很高兴的。

“终于可以一起去吴哥窟了。”朋子激动地说。

高棉的微笑

和朋子在吴哥行程的制订上没有任何冲突,会安遇到的巴西姑娘Emily已经对我们提前进行过洗脑教育,在吴哥如果不是非常赶时间的话,买三天联票比较合适(吴哥窟一共有三种票,20美金的一日票,40美金的三日票和60美金的周票,三日联票只需要在一周内用完即可)。买了三日联票的话,就可以隔一天去一趟,也不用非要包下三天的tuk,按传统路线赶每一个景点,租辆单车,在吴哥内骑行也是极佳的体验。

当然,对于单车体验的评价都是后话了,虽然骑行吴哥是次不错的尝试,但是一天暴晒与骑行,让我们回到青旅以后就倒在床上睡了十二个钟头。再好的体验,在盛夏6月的烈日、阵雨与大吴哥面前还是有所缩水的。

朋子出门买水回来时拿了一张地图,说是路边遇到了一个日本同胞,听说她要骑到吴哥窟,便送给她一份暹粒地图,地图已经折痕重重,想必是已经在暹粒待了几天的人。好在旅游城市的地图绘制得都比较简洁清晰,不出一会儿,我们俩路痴就研究好了出行的路线。

在青年旅社租了自行车,依然是一天一美金,从暹粒老市场骑到吴哥窟有三四十分钟的样子,所以普通的自行车就可以满足需求了。准备了食物矿泉水和小背包,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靠吴哥窟旅游支撑的暹粒已经拥有着不错的路况了,通往吴哥窟的路都是柏油路,骑行起来很是惬意。只是,这惬意在保持了20分钟后,就被东南亚火辣辣的烈日击退。

汗如雨下地骑到了售票处,买了三天通票,售票处工作人员在窗口里大喊,看镜头,汗淋淋正打算擦眼镜的我迷茫地盯着前方。票拿到手里,这才发现相片也印在了票上。照片残忍度直接导致我之后几天都不好意思把票拿出来。

售票处有自取的吴哥地图,沿着标注,直奔中心的吴哥王城。站在王城入口处,我这才真真正正被震撼了,比出发前在网上看到的图片更美更气势磅礴。如梦如幻的石窟建筑中像是有种沉寂千年的力量,这留下的一块块石头,每一块都是岁月的痕迹,精致的雕刻和华丽的花纹,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朝思暮想的地方终于出现在眼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当年在读那篇英语课文时,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

骑车在各个寺庙间穿梭,身边是呼啸而过的tuk车和旅游大巴,车上的游客看到骑车的人,还热情地招招手,选择艰苦的方式总能比轻松的方式得到更多的赞美。不过骑车的好处倒是可以自行控制在每个点的停留时间。

王城之后便到了巴戎寺,巴戎寺佛像的笑脸一直也是吴哥的代表图案。高高矗立的佛像,微笑着穿越了千年,也会一如既往地微笑下去,祥和、安然,没有一点儿不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被这样的笑脸保卫着。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看完日落,下山发现一排排的tuk车和大巴瞬间消失。天马上黑了,大家都趁着最后的光线赶回城里。

骑车顺着来路到了岔路口,两个路痴傻眼了。

“你记得我们从哪条路来的吗?”

“好像是左边,也好像是右边。你觉得呢?”

“好像是中间……”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在这样的夜色中我还是很害怕的,毕竟周围都是千年以上的古迹,不能再想下去了,自己都能把自己吓倒。

谢天谢地又出现了几拨儿骑行的游客,我俩迅速跟上,顺利骑出景区上了回城的柏油大道。

回到旅馆之后,我便瘫倒在床上。

拉普达,天空之城

休息一天之后,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晚上正和朋子在老市场吃饭探讨第二天的安排,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和朋子打招呼。朋子连忙介绍说这个人就是昨天在路上给她地图的日本同胞田中。

这点让我十分羡慕,朋子路遇自己国人的时候,彼此间的热情与互助总是让我羡慕不已。好几次我遇到祖国人民热情地上去搭话时,别人都很警惕地迅速消失,怕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教育深入骨髓之后,人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放开,好几次弄得我略有尴尬,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一副骗子模样。后来与一位旅行前辈聊到过这个问题,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人旅行的时间越长会越放松,往往是刚出发的人警惕性非常强,这件事情倒是不分国度。所以,在路上,从一个人的气场,也能感受出TA出发多久了。

田中是福岛人,经历了4月11日日本的大地震和海啸,那时他正在福岛。指着市场对面的马路,说:“那天海浪就到那里,然后我家就在咱们现在的位置,很幸运。”茫然地看了一会儿路对面,扭头说,“我好多同学都没了。”

一时间和朋子都不知如何安慰,倒是田中自己转换了话题。

“你们去崩米莉亚了吗?”

刚刚记住吴哥拼写方式的我和朋子立刻蒙了,崩米莉亚是哪里?田中拿出地图,指着地图边上的一个箭头,说:“这里,崩米莉亚,这里不在吴哥的通票里,还需要另交5美金。但是真的太神奇了,离吴哥主区域很远,但是你们一定不能错过。”

我看了下拼写,BengMealea,拿出我的中文LP查了一下。原来是崩密列,我似乎听人提过这个地方。

“你们看过拉普塔吗?一部很好的动画。”

朋子连忙激动地点头。然后扭头解释给我,是一部动画,讲的是漂在空中的一座城堡。作为宫崎骏多年的粉丝,我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天空之城》。

看我也知道这个动画,田中很是高兴,继续解释:“我以前看介绍,说是天空之城Laputa的原型就是崩密列,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奔着崩密列。据说Laputa的另外一个灵感来源是秘鲁的马丘比丘,这次去不了,不过我一定会去的。”

“去崩密列吧!”朋子说。

“OK!”

据网上查到的信息,崩密列、女王宫和高布斯滨都属于外围线路,单说崩密列,离吴哥古迹群都有40公里,就算租了摩托车,这距离我也不敢挑战。

吃完晚饭连忙在市场周围找tuk司机,谈好单日的价格和时间,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

通往崩密列的路是柏油、土路、山路混着,在tuk后座颠了一个小时,简直要把早餐吐出来了。一个急转弯之后,tuk停下,“崩密列到了。”

之所以未被归入吴哥寺庙群的门票中却仍如此吸引人,是因为目前它依然被丛林严密包裹着,也未大规模地修复。所处位置比较荒僻,遍布树木,石块倒至四处。神秘的废墟总是最吸引人的,这般杂乱与荒芜,反而让人能窥到千年前的繁华与辉煌。

由于能查到的资料有限,便由着当地野导游带领,开始在废墟中探秘。庙宇大都倒塌了,爬在巨石上攀入内部,巨石上满是青苔,树根与巨石交错缠在了一起。

废墟仍是废墟的样子,并未修缮,保持了本来的面貌。据说曾有科考队想修复,可考察过后只能放弃,实在是无从下手。

废墟的地雷已经清理过一遍,当年这里还是红色高棉的据点,地雷爆炸后毁坏的痕迹还能看到。在崩密列时正好是阴天,滴了小雨,阴雨天正好适合废墟的神秘与荒芜,有种绝望的美丽。这废墟确实能让人想起天空之城Laputa中的巨石、树根与城堡,遗落的秘境有种震撼的美丽。

有生之年也一定要去趟马丘比丘,看看另一个天空之城。

吴哥三天充实美好,朋子也预订了前往曼谷的车票,到曼谷等父母寄来补办的银行卡和相机等物品,之后去马来。我也要从暹粒前往老挝再去泰国。

分别之前在暹粒休息,吃午饭时朋子拿出本子写日记,这是她出发的第54天,我的日记也已经写到了第35天,翻看日记本的瞬间,忽然觉得如果能写到350天,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即使写不到,这越走越宽的生命,好像已经有了不错的一段体验。

晚上和客栈的导游一起给朋子送行,导游是柬埔寨人,每天坐在大堂,和善良的朋子聊天,聊着聊着,变成了朋友,朋子即将离去,导游主动为朋子饯行。

真是个神奇的女孩子,刚在这个国度被抢了包,但还是觉得这个国度极其美好。敞开胸怀去相信,有着好人缘的人很多,但像朋子这样总能如此单纯地去相信,这种能力是教育所致还是个人天生的本能,我是无法判断了,除了愿意去相信,当然还有天生的好运气。Combodia soup就是砂锅火锅。tuk开往闹市之外,柬埔寨人民自己才会去的大排档,热闹不张扬,除了我们三个人,看不到其他的外国人。青菜、蘑菇、面条、丸子一股脑倒进砂锅,菜汤十分鲜美。晚饭吃完,又一起去了Beer garden,十几瓶啤酒。

12点离开返回hostel,暹粒的大街已经没有行人,宁静空旷,我们的tuk车在路中间飞驰,忽然看到几个夜归的欧洲人,当欧洲人发现大街上还有其他人的时候,便兴奋了,开始在马路上追着我们的tuk车狂奔,跳上tuk大喊:“你们从哪里来?我来自巴黎。”罢了还亲了下朋子的手,又来了句“I love you”后跳下tuk车站在路中朝着渐行渐远的我们挥手。

路边几个hostel的保安闻声站在路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生活,能有几多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