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李凌一起来的朋友叫洪鹏，是金帝房地产的少东家，洪学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说起来洪学彬倒是奇怪，自己的生意不让儿子插手半分，倒是让儿子去读了法律，逼着儿子去当个律师。洪鹏本来就对律师这个职业半点兴趣没有，倒是对经营公司有着无比的渴望，但洪学彬非常坚定的告诉他，不当律师也行，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反正别想用我的一分钱，有本事自己去挣回来给老子看看。这位少东家在经历了几次失败后，斗志彻底被泯灭，当起了无所事事的二世主，洪学彬说：“这样也好，你就这么过一辈子吧，我养得起。”
洪鹏过来看着球桌上的球局说：“别打了，李凌输定了。”肖亚芳看看他说：“有地方喝酒吗？”李凌和洪鹏对看了一眼，都笑了一下，李凌说：“只要有钱，哪里都去得。恰好我有。”他在显示着自己的财力。
肖亚芳怎么知道，雁子在被美丽像八爪鱼捆住身体的时候，眼睛在看着她，然后看着她默默地离开，雁子的眼神在她转身的时候就没离开过她，虽然双手还在无意识的抚摸着美丽的后背安抚着她。
筱筱和雪儿又睡着了，这次是睡在雁子的床上，几个人围绕在两个姑娘周围，有的坐着有的站着，就像是守灵的一样。雁子也累了，他下楼钻进车里，打开车窗，蜷缩在后坐上也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美丽坐在车里在看着他，他问：“几点了？”美丽看看表说：“晚上九点了。”雁子问：“他们呢？”美丽说：“都在房间呢？”雁子问：“三儿和亚芳也在吗？”美丽说：“三儿在，亚芳不知道去哪里了。”雁子说：“俩丫头醒了？”美丽说：“还没有。”雁子说：“叫醒吧，我们去吃饭。我不上去了。”美丽应了声好的，便下车上楼了。
雁子给肖亚芳打电话了，他觉得应该叫她来的，临出去的时候说的话使他觉得震惊，他感觉到了她的孤傲，也感觉到了她的真诚。他给肖亚芳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李凌和洪鹏喝着酒，是在“今夜不眠”酒吧，一杯杯红酒灌进肚子里，麻木着那苦涩的心。她以为是三儿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你、你在、在干嘛？”雁子不知道怎么了，和这个女人说话竟然总是结巴。
“你谁呀？”肖亚芳喝得有些迟钝了。
“我。”只这一个字，肖亚芳便激灵一下反应了过来。
“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旁边的李凌和洪鹏这时候又催她喝酒了，她没好气地说：“等会儿。”
雁子听到了男人催酒的声音，说：“你少喝点儿，我想叫你一起吃饭的。”
“你叫我吃饭干嘛？我是你什么人？”肖亚芳说。
雁子终于无言以对，问：“你在哪里了？我去接你吧？”
肖亚芳说：“今夜无眠酒吧。你最好别来，我怕你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你白跑一趟。”
“你等我，我这就去。”
雁子开车走出小区，打电话给美丽，让她带人去秦皇岛大酒店，自己有点事出去下。他不知道怎么说去干嘛，他和肖亚芳一起睡了一晚的事情美丽不知道，这事他又能怎么和美丽说呢？他又感觉到了肖亚芳对自己的心意，对这样一个女人该如何对待呢？当他看到肖亚芳一个人孤零零消失在墙角的时候，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爪子抓住拧了一下。几年的冷血生涯压制的所有情感在这一刻如火山般彻底喷发了。
他停车走进酒吧，站在门口搜索着肖亚芳的身影，他看到了她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她对面是两个男人，只一眼他就认出了李凌。他走过去站在肖亚芳身旁，低低地说：“走吧，去吃饭。你怎么跑这里喝酒来了？”肖亚芳含着泪水看着他，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说：“我不跑这里喝酒还能做什么？看着你和别人抱在一起亲热？你说，我还能做什么？”雁子说：“那是我女朋友。”肖亚芳说：“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雁子说：“我们那只是误会，我们是好朋友，你是三儿的未婚妻。”
这时候洪鹏不干了，他说：“朋友，我们在喝酒聊天，本来挺好的，你离开别扫我们的兴好吗？”雁子没有理他。李凌认出了雁子，说：“是你呀！”洪鹏问李凌：“认识？”李凌便和洪鹏小声低语起来。
肖亚芳听完雁子的话，非常激动，起身抡起胳膊就朝着雁子扇去，雁子出于本能反映抓住她的手腕说：“有什么事回去说。”扯着肖亚芳就走。走了几步，肖亚芳用另一只手捶打着雁子说：“等一下，我的包，我的包。”雁子又被她拽着回去拿了包，然后走出了酒吧。
洪鹏看看李凌说：“煮熟的鸭子，飞了。”
李凌说：“幸亏飞了。”
洪鹏端起酒和李凌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问：“你和那女警察怎么样了？上了没？”
李凌说：“我要求了几次了，就是没办法得手。你也知道，她爸和我爸是战友，还是朋友，最主要的还是唐山市的政法委书记，我是来硬的也不行，软的还不行。”
洪鹏阴阴地一笑，说：“实在不行，你可以……”
李凌说：“可以怎么呀？”
洪鹏卖起关子来，说：“算了，还是不要了，那样可是太阴险了……”
李凌一听着急了，说：“你丫成心调我胃口，有什么办法快说，别整得和老神仙说天机一样。”
洪鹏邪恶的笑笑，掏出一颗口香糖捏在手里，高高的悬在酒杯上，手指一松，口香糖扑通一声掉进酒杯。做完这个动作他看着李凌的眼睛，又是笑笑。
李凌双眼顿时闪烁出了一道光芒，用手一指洪鹏：“你是说……”
洪鹏拍拍他的手，又摊开自己一双手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雁子把肖亚芳塞进副驾驶的位置，肖亚芳抚摸着自己被攥得红了一圈的手腕。雁子上车说：“你怎么可以和陌生人在这里喝酒，多危险呀？”肖亚芳不屑地说：“危险？有什么危险的？大不了就是早上醒来发现身边多个男人。”雁子说：“我不同。”肖亚芳说：“你有什么不同的？”雁子激动地说：“那天的事我都不知道，只是个意外。我只是好像觉得做了一场梦，等等……”他回忆着那天早上洗漱时自己闪现的在浴室的认为是梦的情景，然后张大了眼睛，说：“那晚我们……”说到这里又张大了嘴巴看着她。肖亚芳看着他不说话，希望他记起来并继续说下去。但雁子从她眼神里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分析起那天闪现的瞬间片段的真实性来，如果是真的怎么办？这可是三儿的未婚妻，还是娃娃亲，再还是亲上加亲。他不敢想下去，决定选择性失忆。他说：“我们去吃饭吧？”肖亚芳现在肯定的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记起了那晚的事情，或许是只是记起和自己发生了那羞于启口的事情，这就足够了，自己便不是不明不白由姑娘变成了女人，起码罪魁祸首知道了是自己造的孽。
肖亚芳说：“嗯。”她似乎是在回答着去吃饭的事情，其实更多的是回答“那晚我们……”。雁子看着肖亚芳，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三儿拿着菜刀和自己要拼命的样子，肖亚芳站在旁边哭泣着看着两个人对峙。他使劲眨了下眼，强迫自己从这种怪想法中解脱出来，强迫自己失去那段不该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