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悔,也无济于事。
“可不是,这桩事里就没有一个赢家。”户部的李夫人也直摇头,大家都在唏嘘不已,陈夫人应和着,但,眉眼之间却不是这么回事,阿临多瞧了一眼,也多留了个心眼。
陈夫人约三十岁上下,长相平凡,胜在妆容得宜,言谈举止也不失礼,多是应和他人说话,正所谓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正如她这般。
说到太子侧妃与傅言梳时,她的眉目之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阿临甚至误以为那是喜色。
“言梳哥哥的性情向来直爽。”阿临倒想直言傅言梳不是这样的人,傅家是被冤枉的,可此时此刻,说这些也实在是不合宜,也会招来他人的非议,“会犯下如此大错,是谁也料不到,傅家遭此大难,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言落,以巾帕遮唇,轻声吟着,神情落寞,“可怜我祖母一大把年纪,还要经受流放之苦,一旦到了塞外,气候不适,还得做苦工,可怎么办才好。”言语间,目中含泪,晶莹透亮,不是做假给人看,是说到心酸处,着实落的泪。
爹呀,娘呀,女儿无能,不能立刻替你们平反。
各位哥哥,姐姐,请你们一定要代阿临好好照料族中长辈,千万别让他们再受委屈。
她只盼太子的旨意早些传达,能让傅家暂免些许痛苦。
“清临妹妹,你也别太伤难过。”白夫人拍拍她的肩,柔声安抚着,“这种事谁也不想它发生,偏偏就发生了,咱们能做的是好好的活着,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傅家终会没事的。”
空洞的安抚语,起不了实际的作用,但,阿临仍是万般感激白夫人,“谢谢姐姐。”她双目泛着红,“也谢谢各位夫人,傅家到今时今日已经彻底的没落,我虽为傅家女,可更为公孙之媳,仍是要好好的为公孙家活着,还要替我们家侯爷生儿育女呢。”
一提及公孙笑,夫人们的反应果真是不同,直点头。
谈过严重的话题之后,白夫人寻了些轻松的事儿给大家做,赏赏花,喝喝茶,聊聊谁家的八卦,打发打发深闺的无聊时间。
夫人们散伙之后,阿临留下与白夫人再聊了一会,白夫人这人,如今算是有一番别的认识,以往有些怪她,怪她的极力撮合,将她与公孙笑扯在一起,如今,倒是觉得她只是个热情得有些过了头的女人罢了。
热情是天性,难改,而且,她心地不坏,是真心真意为别人着想,阿临觉得她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白夫人也极心疼她,“阿临,你也别太难过,免得伤了身子,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都会好的。”
“谢谢姐姐的安抚,我没事。”阿临轻轻一笑,“从刚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如今,已经全然接受。”
“是啊,世事无常,总是要接受的。”白夫人也感慨一番。
阿临拜别,离开威远将军府,没坐马车,也让轿夫也走了,她与紫环慢慢逛回去。
几日下来,不能说全无收获。
当日,抓获傅言梳与太子侧妃是在城外云山寺,是个极小的寺庙,平时去的人不太多,庙里冷清。
传闻,正是如此,傅言梳与太子侧妃才选择了云山寺,人不多,正是个偷偷相会的好地方,可事偏就如此的不凑巧,他们在云山寺偏就让人给撞见了,那一日,撞见的人还是朝廷的官员,不仅一人,有三人之众,一口指责亲眼见到傅言梳与太子侧妃出现在云山寺,且举行亲昵。
他们虽然不认得太子侧妃,可都在皇城里呆着,傅言梳此人还是认识的,当时三人偷偷靠近,却听到了天大的真相。
原来,与傅言梳相会的女子是有夫之妇,还是当朝太子侧妃,如此惊人的身份,如此让人侧目的举止,登时,事情就传扬开了。
流言如风一般,一吹,便吹遍了整个皇城。
此三人的身份,一是刑部官员之子,一是朝中年轻史官,一是城中富商之子,三人同口指出傅言梳与太子侧妃有私情,得到消息,太子立刻让人着手查办。
想要封锁消息已经来不及,甚至有民众赶到云山寺去瞧热闹,当然,当事人已不在。
太子侧妃认罪了,认她与傅言梳的确有私情,甚至求太子成全他们,她与傅言梳才是真爱。
但,傅言梳却只称与太子侧妃仅有两面之缘,并无私情,他的说法,只是验证他是个薄情汉的事实。
此事事关皇家颜面,皇上插手,有人证,连当事人都已经认了的事,傅言梳说再多也没有用。
这就是其中的纠结所在,阿临认识的言梳哥哥断然不是这样的人是其一,其二是,傅言梳若当真做过这种事,当真与太子侧妃有情,做了,他就不会不认的。
可,他却说与太子侧妃仅两面之缘,言梳哥哥不会说谎,那么,他与太子侧妃当真仅有两面之缘。
若说两人一见钟情,第二次见面就在云山寺,才相会不久便被人发现,压根就没有机会再发展其他。
只是神交,何以让皇上大怒,直接拔了整个傅家。
其中,必定还有隐情。
外人只知道傅言梳与太子侧妃做了不得了的事,傅家才会遭此劫难,可事实如何,百姓也只是听之任之。
当事人之一的傅言梳已经被处死,还活着的太子侧妃已经疯了,现在关在太子府的冷宫里,没有太子点头,谁也见不到太子侧妃。
阿临倒是想要见见太子侧妃,她才是当事人,只有她知道事实的真相,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承认不曾做过的事,女人的闺誉不是比命还要重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