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抽回剑,算是成交。他突然飞身过来,高人转身用剑挡住,他见了他的面具,扬眉道:“原来是绝人谷高人。”
高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真荣幸殿主知道我。”
他看了一眼他的眸子和下巴,笑道:“什么时候摘了面具给我看?”
高人想起之前的喘息声,心底一阵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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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受伤过重,几天过去,不见起色。虽然大夫说会好起来,但见她这么虚弱,大家心里全没底,连山秀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生怕有什么变卦。
“我胡子好长好长了,你快叫我剃啊,不然我一直留着哦……”
“我主动把胡子刮了,你是不是该看我一眼当奖励啊?”
“我剃不剃你都理我,你到底要怎样嘛?!”
……
起君每天都在门外望一眼,只有等他睡了才去床边。他现在眼里只有妻子,没有女儿,将一切都怪在起君头上、见了起君就生气。如此一来,起君也开始自责,并且越来越严重,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大家见他们这样,除了着急没有别的办法,只求楚楚快点醒,免生他们父女反目。
这天起君去看楚楚,一直到连山秀要醒了才慌慌张张地回房。刚要关门,有人从外抵住,叫了一声“大嫂”。她身子一震,急忙打开,见凡人在外面,倒抽一口气:“他呢?”他又没来!又叫凡人来!
“你别误会!”凡人急道,“师兄暂时回不来,他要帮你查清这事嘛!但他怕这里再出事,叫我来保护你们!”说完想起什么,伸手从旁边使劲一拉,“出来见大嫂!”
起君伸头,见一个红衣女子从旁边出来。
凡人道:“小师妹,美人。”
美人打他一下,不好意思地向起君福身:“大师嫂,你叫我‘红衣’吧。”
“你……”起君看着她,“上次是你?”
红衣急忙说:“再也不会了!当时我不知道这是大师嫂家,不然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动手的!”
凡人见起君不说话,急忙打圆场:“红衣只是听师傅命令,你要怪怪师傅好了!而且她当时差点死在大师兄手里了,也没伤你娘,你就原谅她吧!”
起君强颜一笑:“我不怪。”
是夜,凡人在楚楚房顶守了一夜,红衣则陪着起君。第二天一早,她又陪起君去看楚楚。连山秀仍然对着楚楚自言自语,红衣问:“一直没醒吗?”
起君点头:“流了好多血……大夫说要多几天才醒,但是……”
“不然叫圣师父来吧?他妙手回春,绝对不成问题!”
起君直觉摇头,突然想起闻家堡的出阳,转身便走:“我知道找谁了!”
回房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去闻家堡。送信的人刚走,丫鬟就来说楚楚醒了。起君赶过去,也顾不得连山秀坐在床边,巴巴地凑过去:“爹、娘……”
连山秀没理她,喜滋滋地喂楚楚吃东西。楚楚瞄了她一眼,也没力气说话,吃了几口就睡下了。
过了几天,无波来信,说出阳没时间过来,改请了她未婚夫唐然来。唐然两天后才到,风尘仆仆,想是一接到无波的信就出发了。
起君本以为用毒的人冷酷无情,没想他却温文尔雅,气质清清冷冷,真不像江湖人,更不像传说中的唐门人。
他对楚楚的伤十分尽心,平时倒不多话。起君觉得他不好沟通,只问楚楚伤情,然后道谢。他说:“无波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应该的。”
起君听他这么说,倒不知如何应对,呐呐地说了一句:“无波是好人,你也是。”
他唇角一勾,神色有些窘。
有了他,楚楚好得奇快。半个月后他就走了,起君送他到门口,又谈到无波,说了一句:“你们很般配!”
他好像很开心,却故意板着脸道:“走了!”然后策马而去。
起君一笑,心想无波嫁给他一定会过得很好。
回去看楚楚,走到房外听楚楚在问:“听说你趁我睡着,欺负我们女儿?”
连山秀大叫:“我哪里舍得欺负她?!你当时那么吓人,我担心你嘛,就忘了她了!她那时候在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看见你,看不见别人!”
起君暗哼一声,欺女怕妻的爹爹!慢慢走进去,连山秀一见她,急忙招手:“乖女儿快来,爹要证明爹很疼你!”
“是……”起君走过去,抱住他双肩,“都是我不好……”
“关你什么事?”楚楚叹气,“真关你的事,也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把高人带回来,娘老早就死了!”
“呜呜呜……”起君又扑到她身上哭。
连山秀急忙将她拉开:“你娘身上还有伤,别压别压!我都舍不得压呢!”
楚楚瞪他一眼:“瞎说什么?!”
“说什么?”他装无辜,“我怕你受伤,这丫头真不细心……”
楚楚哼了一声,问起君:“高人呢?”
起君身子微僵:“他去查这件事,还没回来。不过他叫了师弟师妹来保护我们。”
“嗯,我看见了。别说保护不保护的话,来者是客,你好好招呼他们。”
“嗯。”
楚楚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没说,顺了顺她头发:“带红衣去逛园子吧。我没什么事了,别瞎担心。瞧你这愁容满面的,哪还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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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起君刚睡着就被人压醒。发觉嘴唇被人啃咬,她使力挣扎,将人推开,叫道:“高人!”
“我回来了。”高人说,低下头继续吻她,比刚刚更为迫切,简直是要融化了她。
起君有些害怕,想停止这一切,但又怕伤了他,而且她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法说话。
高人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迫切地想要除开那些屏障。他拉开她的衣襟,她感觉胸前一凉,急忙伸手阻止:“别……娘还在养伤。”
高人停下来,悬在她身上喘息很久,缓缓躺下,将她抱在怀中。他没整理衣物,他的手臂贴着她的肌肤,一片灼热。
起君身子颤抖:“你怎么了?”他刚刚差点要了她。几个月都能把持住,为何这一刻如此急切?
“想你了。”高人简答地回答,好似这三个字可以解释所有。
起君眼眶发热:“我也想你……”想得害怕,害怕他又不回来了……
她抓住他手臂,感受到他凸起的肌肉,紧绷得好像石头。她没察觉他的紧绷,手指来回摩挲,无意中让他松弛下来。
“要去看看娘吗?应该还没睡。”
“明天吧。”他说。
“嗯……”
片刻后,她又问:“你……要睡书房吗?”
他身子微僵,抱紧她:“我赶路很累,先让我躺一会儿吧。”
“好吧。”起君总觉得他怪怪的,想来想去,突然问,“是……是谁?”
“什么?”
“我娘……”她身子发抖,害怕答案,连问都不敢问了。
高人知道她在问什么、怕什么,那也是他怕的。他在她耳朵上一吻,轻松地道,“不是她。”
她松了一口气,翻身钻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她的唇贴着他的胸,他的衣襟敞开,正好让她吻到了他胸前的突起。她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下。
高人身子一震:“别……”
“……抱歉。”
他身子微颤,哑声道:“你想害死我……”说完,低头噙住她的唇,温柔地吸吮了一阵。
然后,他将她抱在怀中,沉沉睡去,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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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见高人回来,笑了一句:“没让起君久等,还算有担当。”另外的却是什么都没说。
高人一路上都担心她会悔婚,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十分感动:“我纵然不顾全世界,也要顾起君的。”
“天花乱坠!”连山秀哼了一声。
楚楚看他一眼:“你要训外头去训,别扰我。”
高人一惊,原来她不为难自己,是因为把这权利给了丈夫?
连山秀马上叫上高人离开,起君欲跟,楚楚叫道:“就没人管我了?”
她稍一为难,只得留下来。
楚楚说:“你这孩子,还没嫁心就向着他了。”
她扭扭身子:“不都给你敬了茶了么?”
楚楚一气,伸手拧她耳朵:“你这不争气的丫头!以后要是受了欺负,别回娘家来哭!”
起君叹口气:“我不是向着他,实在是心里装了他,舍不得。”
楚楚听了,百味陈杂:“你真是长大了,是别人家的人了,娘管不了你了……”
“娘!”起君一急,“我永远是你女儿啊!”
“我没说你有了夫家忘娘家,只是欢喜你会爱了,又舍不得你嫁人。丹青很爱你,只要他真心真意爱你,别的我不会计较。你们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起君听得眼泪直流:“你放心吧。我自己选的,纵然有什么变卦,也不会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