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羽潇然的目光停留在玄清绝世的脸上:“是啊,开春就要选秀了呢。”
他这话,似乎有接受的意味,玄清心里一喜,正要接话却又被羽潇然打断:“到时,为你们选几个,可好?”
咋听这话,玄清的脸色当即白了俩分,尘绝则是寒着脸一言不发。
“你们说,可好?”刀刻般的脸荡出浅浅的一笑容,无害而温柔,羽潇然的声音很轻,可谓算的上相当地温柔,可听在俩人耳朵里,就像长了茧般不舒服。
那笑容,更让他们觉得比直接拿刀宰了他们还要恐怖。
尘绝心想,他这师弟,发怒不恐怖,他笑的越温柔越无害则越恐怖,想起来,他很久未见到他这般笑过了呢。
而玄清则更恐怖,要选给他?直接拿刀一刀结果了他干脆点,否则他的小师妹只怕听到这消息会毫不犹豫的劈了他,横竖是一刀,想了想玄清露出了一抹皎洁的笑:“师弟啊,你看现在时局稳固而实权也全部在你手上,剩下的事你可以自行解决,这里也没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帝王的圣旨不能抗拒,那么直接闪人总行吧?横竖这江山是他羽家的,反正也没他什么事了。
抬头瞥了一眼笑意吟吟的羽潇然与一脸得意的玄清,尘绝想了想,还是很有骨气的将话说了出来:“我也该回去了。”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尘绝若是真想走,谁又能拦的住他?
抿了抿浅色的唇,羽潇然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笑意,他淡淡的目光从玄清脸上望过,最终停留在尘绝脸上,而后,若无其事的笑道:“好啊,你们想走就走吧。”
他说的轻松,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而他说的越轻松,玄清与尘绝更加感到不妙,但是又说不出那里不妙,毕竟你们要走,人家啥都不说直接让你们走,这样还不行么?
直觉的,玄清与尘绝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
“怎么?”等了会儿,羽潇然望着站在眼前的俩人,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讥诮,刀削神斧般雕刻的面容有着浅浅的不耐:“不是要走么?怎么还不走?”
这话,有赶人的趋势啊。
然而玄清与尘绝都知道,此刻要是真的走了,只怕今后别想有安稳日子过了,因此俩人都不动,只拿着能刮人的目光瞪视着他。
“说吧,什么条件。”叹了一口气,很没骨气的玄清最终妥协。
当然,除了妥协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因此尘绝冰冷的目光只刮了他一眼又刮回羽潇然脸上了。
听到玄清这话,羽潇然笑了,真心的笑,发自内心会心的笑容,笑过之后,很显然的还不够,因此羽潇然又把目光移到了尘绝脸上,尘绝的冰山脸上一双寒冰般的眸子在羽潇然的注视下不自在的闪了闪,最终稍微点了下头算是答应。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羽潇然只高深莫测的扫了俩人一眼,随后勾起薄唇残酷的冷笑:“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自己心里很清,我也不想再去追究,这一切虽然是为大局为了我,可我不想为了任何事而伤害到她。我的条件——”说到这里,羽潇然的脸上荡出一抹温暖的浅笑:“带我找到她。”
说到这里,不等玄清与尘绝俩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羽潇然继续道:“我让你们带我去找她并不是说我找不到她,我只是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
因为我想要尽快找到她,羽潇然微仰着头,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浅伤。
“原来——你都知道?”玄清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震惊,他瞪大凤眼不可置信般的看着羽潇然,原本以为瞒着他就能进行的一切,却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而且还这般明目张胆的被搬到台面上了。
“你以为这是谁的地盘?”羽潇然冷笑着反问回去,别忘了,这是他的地盘,纵使当时被迷惑可能不知道,但事后想想总会有破绽,虽然他不喜这皇帝之位,但做了就得负责,因此一切也算在他的默许下进行的。
“我以为你不知道的。”仿佛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玄清微翘的唇有些苍白,自已为是的安排了这一切,却没想到聪明的还在后头。
尘绝也有些诧异,毕竟这事他也有份的,弄的他之前看到这个师弟总有些不自在,此刻知道羽潇然自己发现了,反而有些轻松。
“这么说,我和蓝月公主的交易你也知道?”脸上经过最初的震惊已然恢复了神色,此刻玄清眼巴巴的望着羽潇然,期望这个君主不要那么聪明。
羽潇然冷笑一声,薄唇一翘,十分邪魅的反问过去:“你是说让蓝月公主易容成离儿的摸样?还是说故意找人绑架离儿的事?还是说拿你手上的浮生——”
听到这里,玄清听不下去了,后面羽潇然说了什么玄清没听清楚,他只知道,他太失败了,失败到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不料只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他想,他真的只适合当他的玉面神医吧。
此刻玄清那张清淡绝世的脸上写着满满的绝望,尘绝忍住笑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已示鼓励。
羽潇然抿着唇不语,他抬头望着天空,一只体形巨大的黑鹰盘踞在御花园,狭长的凤眼闪烁了一下,羽潇然纵身一跳如大鹏展翅已绝美的姿态飞跃到老鹰身旁,在看到黑鹰脚下绑着的布条之时,羽潇然毫不犹豫的抓住老鹰。
取下布条展开来看,凝固的血迹上写着俩句让羽潇然震惊外加愤怒的字。
那布条,是木离托给雪梨带给羽潇然的,上面只写了一件事外加四个字。
第一件事,木离将羽裴然可能还活着,并且就在皇太后身边充当太监化名为“黄裴”的消息告诉了羽潇然,而后面,木离带给羽潇然的只有一句话,却足够让羽潇然愤怒甚至发狂。
“该死!”狠狠的低咒了一声,羽潇然戳紧手上的布条,刀削神斧般的面容有着深深的怒气与恐慌。
此生不见——那上面用木离的血写成的的四个字。
狗屁的此生不见,羽潇然忍不住狠狠的咒骂,如果此刻木离在他眼前,他真的不能保证会不会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收回这句话。
“怎么了?”这么明显的怒气,就算尘绝和玄清是死的也该发现了。
“她走了!”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羽潇然寒冰般绝情的眸子忍不住狠狠的瞪着这俩个罪魁祸首。
玄清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笑道:“要不要派兵去找找?”
“派兵?”从牙缝里挤出俩个字,羽潇然的黑眸沉了沉:“朕要亲自去找!”
不亲自去找已那个女人的能力能找的回来么?不亲自去找他能放心么?
“这里谁管?”尘绝诧异一声,却仍只吐出了四个冷冷的字,虽然,他是很赞同师弟亲自去找的。
“你们看。”羽潇然将黑鹰身上取下的布条展开给俩人看,看过后玄清与尘绝同时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随后为了某人的命运摇摇头不置一词。
“小高子,笔墨拿来!”羽潇然冷喝一声。
“是!”
承恩四年一月,凤麟国再次发生了一件让群臣震惊的事。
承恩四年一月十七日,帝羽潇然退位,仅留下一旨传位诏书而消失不见。
传说,多年后有人在边国瞧见这位历史短暂的皇帝与一长相绝美的女子与一小男孩同进同出。
传说,那些只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