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来说,不管有什么理由,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即使只是一秒钟的背叛也不值得她樱木离原谅。
既然做都已经做了,何苦还去乞求什么原谅?
这样只会让她更看不起她而已。
其实,木离也并未怎么怪过雪梨,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就像木离曾当刑警之时,也做过间谍一事,所以将心比心自然也将谈不上什么怪不怪了,只是要她再接受雪梨,却是再也没可能。
三天了,雪梨每天都只会如雕塑般站着,她不烦,木离还觉得刺眼。
僵硬的身子动了动,雪梨一怔,那双黯淡的眼睛在听到木离声音之时散发出亮眼的光芒,却又在木离话落之时黯淡了下去,随即,雪梨扬起嘴角绽放出一朵苦涩的笑容。
“我虽想过求你原谅我,可我也知道以你的性格却是不能,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只想像以前一样站在你身边……”
说的后面,雪梨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小,简直如蚊子。
木离看着低垂着头的雪梨,勾去唇角淡淡一笑,那笑,不无嘲讽:“没想到你倒把我的性格摸了个透彻,不过……”顿了顿,木离继续道:“既然你那么清楚我的性格,那么也应该知道,这辈子,我与你只能如那擦身而过的路人般毫无交集,小雪,我并非怪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我虽不怪你,却也是不能接受一个曾经背叛过我的人。”
如戴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木离直视着已经僵硬如石的雪梨,那目光第一次那般透彻的将所有感情与无可奈何暴露出来,雪梨僵硬着步子踉跄倒退俩步,那晶亮的眼睛泪珠如丝。
最终,木离瞥开目光,无奈的摆摆手道:“你走吧,再见时,我们不是路人就只能是敌人。”
“离……离……”声音哽咽着,那双水眸红通通的,雪梨强忍着双眼中的泪水,艰难的蠕动着步子。
末了,雪梨看定木离,声音哽咽着低唤了一此:“离离……”
那绝世的容颜侧对着雪梨,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最终木离扬起手,无奈的摆了摆。
木离说的这些雪梨清楚的知道,不敢说很了解她,但最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
因此雪梨知道,她一但开了口,那么就再无挽回的地步。
“等等。”就在雪梨觉得再无机会的时候,木离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眸子一亮,那如珍珠般的泪珠挂在脸上,雪梨大喜的回头看着叫住她的木离,木离却只是不浅不淡的笑着,倾城绝世的脸上挂着让雪梨看不懂的笑容。
有些无奈,有些纠结。
心一窒,她以为,或许,她还会原谅她的罢。
淡淡一笑,那清秀眉间有着浅浅的无可奈何,木离抚摩着手上的扳指看了一眼,毫无犹豫的交给雪梨,声音如那丝细的雨丝般传来:“这个给你,原是父亲交给我的,想来我也用不上。你我朋友一场,如果可以你拿着这个离开这里吧,到时自会有人保你一世平安。”
说完,木离浅笑着看着错愕的雪梨,那璀璨的凤眼深羁似海完全让人看不清楚她此刻在想什么,俩根纤细的手指在塌上毫无节奏的摆敲着,每敲一下在这寂静的小密室都让人感觉一份刻骨的寂寞。
雪梨俩手紧紧的捏着扳指,翠绿色的扳指上那光滑的纹路可以清晰的知道它的主人定是时常的抚摩着它,如今却到了自己手上,雪梨有些错愕。
一直纠结的眉头有些放松,放松之后却是更加的纠结。
“离,你既不肯原谅我,又何苦如此对我?为何不让我自生自灭的好?”到了此时,雪梨反而收住了眼泪,毕竟她并非一般扭捏之人。
木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突然,雪梨曲起双腿,朝着木离郑重笔直的跪拜了下去,木离也不阻止,生生的受她一拜,只是那眼神有些浅浅的伤,这一拜的意义,终究只有当事人最清楚这其中的意义。
“有什么事雪梨可以帮的上的,雪梨定倾尽生命。”笔直的跪着,雪梨抬头,清亮的眼睛直视着眼前之人,那眼神倔强而决绝。
如若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错,不乞求原谅,但求补偿吧。
很低很低的叹息了一声,木离低头,纤细的手指桡了娆自己的手背,她直直的看着雪梨,琉璃般璀璨的眸子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泪意,伸手,俩只手同时急急的牵起雪梨,手心使力一拉,雪梨被木离拉的一个踉跄,惯性的就向木离身上倒去,木离被雪梨的力道一个惯冲本就被加了料的身子更是无力,结果俩人在地上滚成一团。
焦急中,雪梨凭着本能的想稳住身上,被木离拉着的手却丝毫使不上力道,好象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恍惚中,看着木离那双闪着冷光的眸,随着她一起倒下。
“小雪,你没事吧?”一个反转,在雪梨来不及反应之时,木离旋转身子纤细的背背对着密室的上方,她的脸色格外的的苍白,扯起雪梨,木离俩手紧紧的拉着她宽大的袖子,却在瞬间放下。
“没……没事。”雪梨对上木离担忧的目光蠕动了下嘴唇,随后收紧了手掌,不太自然的调笑道:“你再压着,或许就有事了。”
木离扯了扯嘴皮子,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
“我没有力气了,你扶我起来罢。”慢慢的从雪梨身上移开,木离软软的身子上使不出分毫力气。
不得不说,左苍邪这药的药性真的很强,仅是多动了俩下,她全身已经虚脱,木离忍不住在心中将左苍邪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哦……好……”手心颤抖了一下,雪梨伸直双腿站起来,她扶着木离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软塌上,那粉嫩的唇却不自觉的白了俩分。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那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木离在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不等雪梨说什么,她已然先开了口:“小雪,我说过,你我朋友一场,不需要你为我做甚。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的立场太过难堪才将父亲给的东西给了你,再说,我留着也无甚用,送给你倒合了自己的心意,只是……”顿了顿,木离双眸闪着精亮的光芒,她意未深长的看着雪梨,继续慎重道:“你可要好好利用,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
最后一句话,木离的声音压的很低,就连语气也带着慎重。
雪梨原本红润的脸上,变的微微的有些苍白,她低低的应承道:“雪梨一定会好好的利用。”
木离笑笑,苍白的脸上显出憔悴,她摆了摆手示意雪梨出去。
雪梨深深的看她一眼,不再说话,不再有任何动作的转身往密室的尽头走去,临出门之时,轻飘飘的声音,似从千里之外般传到自己的耳边:“但愿你我此生再不相见,保重。”
脚步顿了顿,雪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那手里握的,是刚刚摔倒之际木离塞到她手上的东西。
别看这密室密不透风的,其实每时每时都被人监视着,这点,雪梨清楚,木离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特警,吸收中华五千年的知识,以她敏锐的直觉,这点知觉还是有的,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木离的眸光在雪梨转身那一刹那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清楚的看到雪梨的一举一动,除了面部表情以为,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收纳在自己脑袋中,只是那眸光并不犀利也不冷,所以雪梨或许感觉到了,但也知道不会有什么恶意。
直到沉重的关门声传来,木离才不舍的眨巴了俩下眼睛,心中叹道:樱木离啊樱木离,你何时也变的这般会演戏了。
心中微酸,木离仰头看着上方黑黢黢的石板,再眨了俩下眼睛,却眨不走那眼中闪烁的眼泪……
说的那么潇洒有什么用呢,只有自己知道,她其实一点也不潇洒,真的一点也不潇洒,否则此刻这么会感觉这么空洞而茫然呢?
就好象迷失在沙漠之中的旅人,看不到希望,前方一片未知的茫然,孤寂,恐惧深深的威慑着自己,不管你怎么拼命的走,都逃脱不了这未知的恐惧,最后渐渐演变成绝望。
黑暗中,女子微仰着头,一滴清泪从眼角绽放,如同星钻般的眸子,茫然而绝望。
承恩四年一月,凤麟国朝堂之上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先是查出苏贵妃与外邦男子勾结,后经证实苏贵妃不贞勾结奸夫珠胎暗结后谎称怀了龙胎,最后被帝下旨打入天牢。
而后,皇帝羽潇然隐秘在幕后的暗卫全数出动,经人密奏查出当朝国丈苏贵妃之父连结朝中半数举足轻重的官员与天耀勾结意图谋反,被帝发现后意图逼宫,被帝早先安排好的暗卫一网打尽。
随后,皇帝雷厉风行的收回落入外亲手中的朝政,换人交替朝中重要职位更是做的滴水不露。
自此,苏氏一族的辉煌才真正终结。
此时正值梅花盛开的时节,御花园中羽潇然一袭玄色长袍立于当前,他薄薄的唇紧抿着,一双如寒星般的眸子遥望着未知的星空,里面闪烁着深深的茫然与迷惑,似有什么想不通是事情深深的困惑着他,可转瞬即逝,当你再去看之时只能看到那深色的眼眸似宇宙尽头般无尽的黑。
他的身后,站着俩位绝色的男子,一身清衣的玄清与一身黑衣千古不变的冰山脸尘绝,而站的最远的却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此人正乃高公公是也。
“你说,她会去哪里?”浅色的唇一勾,羽潇然收回放在天际之上的目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正开的冷艳的梅花,而这话,似问自己又似问的身后俩人。
他似乎,并不期盼谁会回答他。
玄清与尘绝相互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玄清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道:“她既然要逃,你何必抓着不放?再说,开春就要选秀,到时候什么美女没有?”
“是吗?”薄唇一勾,羽潇然回转身子,玄色的长袍在半空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他似笑非笑的啾了一眼始终都面无表情的尘绝,后者则被他看的一怔,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俩下,最后只能瞥开目光继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