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师是从前熟悉的人了,来来去去都是客人,也没到见我们家落魄了就不接这个生意的份上。
她对着镜子帮我弄头发的时候说:“沈小姐的头发还是这么好。”
我的头发么?我是很少做头发,也不喜欢染色一直就是以一种放养的状态让它顺其自然的蓬勃生长着。
她说:“沈小姐可有几年没找我们帮你化妆做头发了。”
我干笑了两声。
“今天是去参加沈先生的订婚宴吧。沈先生能娶到严小姐那是真的福气好啊。”
是啊,醒之和严芷盛的这段婚姻在世人眼里不就是我们高攀了严家么?醒之可不就是严家的乘龙快婿呢?
她今天的话好像特别的多,不过多的也是些恭维的话。
我已经多久没听过这些话了呢?
从前如果听到这些话,我大抵是觉得心烦,如今我却肯一一应对过去。要人说恭维话也要有听恭维话的资格,显然我现在的这个资格不是来源于我自己。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昨天醒之让人送来长兴股份转赠的合同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签了字。
做完头发,发型师走了,王嫂却在客厅里站着看起来有些愤愤的样子。
我走下去:“王嫂,你怎么了?”
王嫂斜着眼睛看着刚刚出去的那些人。人老了嘴也变得碎了,看见不如意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藏在心里。
“都是些什么人?只会胡说八道。”
在知道醒之和严芷盛订婚的事情之后,我就没出过家门,这两天一直窝在家里。
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想来不过是醒之高攀了严芷盛。
那些话还没传到我耳朵里。
就算能传到我耳朵里也不会有实际上传得那些难听吧。
我说:“算了吧,和他们计较什么啊?”
王嫂不干的扭过头来看着我:“晗晗今天穿的真好看,我一直就说嘛你们年轻人就是该好好的打扮一下。”
我其实并没有过份的打扮。只不过穿的是一件舅舅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的裙子,那几位舅舅都在国外,送出手的礼物自然不会太小家子气。这条纯白的裙子看起来简单,其实裙摆上都镶上了碎钻,又藏了香料在腰上西瓜红的蝴蝶结里腰封里,隔得近了便会觉得暖香扑鼻。
“我哥订婚,我肯定得好好的打扮一下嘛。”何况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王嫂笑得很欣慰:“就是嘛,兄妹俩哪有隔夜仇?”
“我什么时候和他有仇了?我走了啊。”
“快去吧。”
我才走了两步她突然记得了:“等一下,你哥有东西给你。”
我停下来,王嫂给了我把车钥匙:“醒之给你的。开着去吧,你今天总不能打车去吧。”
我鼻子酸了酸:“好啊。”
我接过钥匙,握在手里。
那是我哥啊,他今天订婚,可今天对他来说不并不是一个很幸福的准新郎。我又何必再让他难过呢?
我开了车到了酒店。
这一场订婚宴显然没有严卿卿当年那场订婚宴来得精致。听说严太太对严老头子大手笔给严芷盛办订婚宴很有意见,特别是严芷盛订婚的对象是沈醒之,我的哥哥。
严太太大约觉得这无疑是那个向来“装乖卖巧”的女儿当众给了她一个巴掌让她难看。
严芷盛一句话都没说。
一个订婚宴而已,不是必须要严家出钱,她严芷盛也不在乎严家的这点钱。当时叫她和醒之公司里的公关部接手了这场订婚宴,不过该邀请的政界名流那可是接着严老头子的名头一个都不剩得邀请了过来。
如此,大家又说醒之有心机,这娶的不只是一个有身份的女人,更是娶回家了一颗摇钱树啊。
我对这些几乎是置若罔闻。心里却止不住的抽痛。
进了场看到环视了一圈几乎没看到什么重要的人物出现,严老爷子没来,严太太和严卿卿严瑞安也没来。杜少仲,叶宁,秦放也没有出现。
我问了服务员说是醒之陪着叶宁待在化妆间,便打算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过去和她打打招呼吧。
问了去化妆间的路。
找了过去。
到化妆间的门没关,里面好像也就只有醒之和严芷盛两个人。
我听见严芷盛问醒之:“醒之,你实在不必这样,我说了就算你不爱我不和我结婚我也一定会帮你的,如果你为了报答我和我在一起,我会觉得很难过的,你应该知道你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无疑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醒之的声音听起来和轻松也很正式:“我们两个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芷盛,我向你坦白我现在不是十分的爱你,但是我已经下定了决定好好的待你,就像你说的那样。”
“像我说的那样?”
严芷盛说的这句话像是疑问句又好想是反问句。
“像你说的那样,一心一意,幸无旁骛,没打算彻底的放下之前不许因为别的原因而强迫自己和你在一起。”
严芷盛仿佛很感动,可她那样沉稳端庄的一个人,即使是感动也是淡淡的不露痕迹的。
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等待,本来以为没有结果的,却终于有人肯回应。
如果换做是我一定会欣喜若狂,高兴到失声痛哭吧。
和严芷盛相比我真是个没教养的毛丫头。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
大厅里的来宾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