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话:“晗晗,我其实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冷笑心中发腻:“徐子阳,你是不是要我千刀万剐才叫伤害我?”
他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他的手指在奶茶杯上跳动,似乎在酝酿心里的心情。
我只问他:“徐子阳,我只问你一句。”
他蓦的抬起头,等着我的后话。
我说:“爸爸车祸,醒之扯上官司,这两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徐子阳开始躲闪我的眼神。闪烁其词。
我已然等到了答案,蓦然站起来,事已至此,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天回去之后我就病了,一整天的高烧不退。秦放忙了一天,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半夜了,这才发现我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觉得自己被一团火炉包围着。又听见人叫我:晗晗,醒醒,我们去医院。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梦里哭了,怎么还有人喊我晗晗呢?只有最亲最爱的人才会喊的我的小名,可是最亲最爱的人,都已经没有陪在我身边了。
梦里出现妈妈的面容,她要走了,连她都要离开我。我伸手去抓她,我哭闹着叫着:“妈妈,你别走啊妈妈。”可是她不理我,她的头发一缕缕的飘落,她拿起了发黄的经书。她不要我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小护士,似乎是刚刚工作,还是一脸的孩子气,见我醒来很高兴的跑出去:“秦先生,沈小姐醒了。”
我浑身酸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发现手上还输着液。再一打量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云山小区的房子里,秦放是把医生叫到家里来了么。
秦放跟着护士小姐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护士看了一眼我挂着的药水,见差不多了便帮我给拔了。
她给我的后背放了一个枕头,又说:“沈小姐要注意这几天不要再吃凉的东西了。”
她交代完了就出去了,经过秦放身边的时候电眼一记一记的直往秦放身上甩。
我在床上挪动了一下,带着感冒后浓浓的鼻音说:“秦部长魅力见长啊。”
他背光站着,又扳着个脸,后来大概是不想和我这个病人计较,便松了口气讽刺了我一句:“还不是昨天晚上你哭闹的过份,我带你去医院只怕被人以为是贩卖人口的,那可不毁了我一世英明了。”
我说:“就你还一世英明啊,你不一直在做坑蒙拐骗的勾当吗?”
他点头:“嗯,我就怕有人质疑我选人的眼光,砸了我的招牌。”
我靠,怎么我从前不觉得秦放这厮这么毒啊,好歹我现在还是个病人好不好。不过被他这么一闹,我心情倒舒缓了不少。
我闻到外头飘来的香味:“什么东西这么香。”
秦放面不改色的说:“哦,护士刚刚炖了一锅鸡汤。”
他说完就走,都没问问我要不要喝。我只好自己下床来往厨房走,折腾了一晚上早就饥肠辘辘了。
我走路的声音很轻,又或者是很专心。走到厨房的时候他还没有发现我。
灶上用一只砂钵温着鸡汤,咕噜噜的响着。房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鸡汤的香味,秦放站在灶台前,低着头用一双筷子在鸡汤里夹着什么,我看着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碟子。他从锅里把生姜和葱夹出来,又重新返工寻找落网之鱼,知道确定汤里没有一点香料的残余的时候他装了一小碗出来。
他拿着汤,满心都在那只小小的碗上面。
我听见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那是一股不疾不徐的暖流,它流过我这一段时间对疼痛愈加麻木的心,让我慢慢的温暖了过来。
我的眼泪慢慢的从眼眶里滑出来,在他发现我的之前,我很快的把那几滴眼泪给擦掉了。
他一见到我就开训:“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爬起来了。”
我吐了吐舌头:“我饿了。”
说完我就去抢他手上的碗,他稳稳的闪到一边:“这是我的,你自己去盛。”
我再接再厉,终于抢了过来:“不要这么小气嘛,秦部长。”
我捧着碗窝到了沙发上,他丢了一条毯子过来,我顺手牵过来裹在身上。
汤熬得很浓,他一直嫌弃我的小姐脾气,喝个汤要有葱姜香味,却不要看到葱姜。为这个他从前不知道说过我多少次也没扼杀掉这个资本主义遗留。
所以刚刚看到他在厨房仔细的挑葱姜的时候,我真是有种从未有过的感动。
在经历了家庭的巨变之后,所有的一切在生离死别之后都显得淡然了,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从前伤害我,对不起我,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爱我罢了。
而如今,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还肯对我好,还肯为我挑去汤中的葱姜,那还有什么不能释然的呢?
离婚之后,真是我第一次真行的对秦放说:“秦放,谢谢你。”
他良久不回话,最后却甩了一句:“不用谢,过两天记得陪我下乡考察。”
我啊啊啊的在沙发上直叫唤:“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昨天晚上。”
我昨天晚上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啊,秦放,你难道不知道病人的话信不得么?
事实证明,他根本不知道病人的话信不得。
过了几天,我刚刚恢复精神想到长兴去看看,又惦记这约了个人谈事情。他倒好,大清早一起来就拉着我准备行李。
“带点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