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真要我去啊。我不去。”
秦放站在更衣镜前整理着装:“真不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扭过头来看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压力,我不自觉的又一次屈服在他的逼迫之下。
一直到上车的时候其实还后悔,我这么跟着去算什么啊,有听人说出去考察带家属的,可我这也不算家属啊。一起去的有十几个人,我和秦放还有另外一个姓宋的助理坐一部车。
出了城我就开始晕车,偶尔听到宋助理和秦放说,车厢里有嗡嗡的响声,车厢外头偶尔有点汽车鸣叫声。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有人在旁边推我,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开始抹黑了。
车里就我们两个人了,没有开灯,外头淡淡的灯光照进来,照着他半脸有点隐晦的感觉,我想着大学的时候念影视灯光时老师开玩笑说过,只有半边脸打亮光的人在电影电视剧里头那演的都是坏人。
我想着这个不由扑哧一声笑起来,这说的可不就是他么。
秦放问:“又在心里骂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你还真能睡。”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己早已全身发酸了:“他们呢?”
“先上去了。”秦放指了指车窗外面,我这才发现我们是停在一个酒楼下面,旁边是不甚宽敞的街道,对面一个小招牌上用红色的字体写着:县粮食局。我这才觉察到自己应该是到了一个县城了。
他说:“你是先去酒店还是跟我去吃这场接风席。”
我摸着肚子选择后者:“吃饭,我饿了。”
他望了我一眼:“你确定?”
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只好下车:“那走吧。”
包厢里的开着两桌,坐着二十几个人,见到秦放,当地的领导迎了出来:“秦部长可算来了。”
秦放笑着入座:“不好意思,来迟了。”
县长也是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事,那迟也有迟的道理。”
我端坐在秦放身边陪着笑开始后悔来吃这个饭了。我真是饿昏了头,都忘记了官场上的酒席有多么的烦人。
和秦放一起来的人开始起哄:“没道理,只要是迟了就没道理。秦部长,你得罚酒,佳人相伴今天就是喝醉了也是应该的。”
一时气氛热闹了起来。
我敬你……
不喝不行……
酒过三巡,秦放已经喝下去了不少,我记挂这那天他严重的胃溃疡,也不知道他带了药来没。
我给他盛了一碗汤,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你先垫垫。”
偏生这一句话被旁边坐着的一个当地领导给听去了,立刻乐呵呵的当笑料告诉所有的人:“诶,大家伙的可别灌秦部长酒了,沈小姐该心痛了。”
他竟然知道我姓甚名谁,这可真奇了怪了。
他已经喝得有三分醉意,语气微醺的说:“我几年前去老首长家见过你一面,沈小姐,老首长身体可还好?”
当地的领导不觉什么,同来的人都不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我犹豫了一下,端起酒杯:“我爸他身体挺好了,谢谢你问候了。”
对方乐呵呵的喝了我敬的酒,没想到这一下子,我倒成了继秦放之后又一个香饽饽。县长,书记纷纷调整对策开始向我敬酒。
“原来是沈小姐。”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沈小姐好容易来一次,得好好的喝上一杯。”
他们即使不知道我确切的身份,只要听说我姓沈又是从b市来的首长的女儿。便认定我是沈家的人了,我在酒光里晕头转向,一面又想如果他们知道我家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会不会还这么热情了?
才喝了几杯我就开始招架不住了,秦放开始赶我:“去帮我买药,买好了打我的电话。”
他神色虽还如常,眉宇之间却出现了几分倦意。
我怕他又犯病,忙应了找借口溜了出去。
问了酒店的小姐,出门就找到了药店,买了胃药,醒酒药,又买了一盒牛奶,走在包厢外的长廊尽头的露台上给他打电话。
他很快的出来,身上有浓浓的酒气。
我有些担心:“你先把牛奶喝了再进去。”
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竟然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靠在栏杆上对我说:“晗晗,你担心我。”
他的笑很纯,还带着几分读书时的味道,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秦放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冷,对人却是真心的。
我告诉我自己,我不和喝醉了的人一般计较:“是啊,是啊,我担心你。”
我把牛奶塞给他:“快喝了吧,他们该出来……”
“嘘”秦放用手压住了我的唇,让我转过身子去,从后头搂住我。
他说:“你看,月亮出来了。”
我们来的是一个山城,从露台上看过去小城的四周都环着黑漆漆的高山,当真有一弯明月从群山环抱的间隙里慢慢的爬了上来。
他说:“b市月光一点都不好看,连天都是灰的。”
我想,b市那种著名的工业城市,天怎么可能是蓝色的呢?
我看了一眼说:“是啊,挺好的,可惜不是圆月。”
他说:“要看圆月,那要等十五。今天二十七,我们只在这待一个星期,大概是看不到的。”
他又说:“沈晗之,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中秋,你去我们那里支教,我们一起在山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