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很久,冲出房间,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去清河。
他笑我:“小姐,现在去清河的路公路都已经走不通了。你要过去,只能自个走过去。”
我下车,走过去?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下了车,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杜少仲。杜少仲那边出奇的安静,我本来还想着他应该是在酒会或者什么patty上的。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杜少仲的声音传过来。
“晗晗,怎么了?想我了?”
我言简意赅:“ivan,你有没有办法去让我去灾区?”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知道秦放可能被出事之后他也很是着急。
“你听我说,你好好的待在t市,那头的情况也不明白你过去没有用。”他的声音声音很疲惫,嗓子有点哑。
旁边有人和他说话,他对那人吼:“别吵。”
我也知道过去没有用,可是你得让我看一眼,好歹看上一眼。看看他是活生生的在那里,还是真的已经……
我说:“我一定要去,我知道有直升飞机要过去,ivan,你帮帮我。”
我跟他说,ivan,你帮帮我。我不能确定他一定会帮我,他也很久都没说话,我等着他考虑一下。时间拖得越久我就越觉得无望。
他终究是说:“好吧,晗晗,我帮你。”
“虽然我不放心你过去。但是你能想到打电话给我,我很高兴,晗晗。”
话筒里,他的笑声很无力,我无法知道他为什么会很高兴,我也不再关心这个事情,我只想要去清河。
他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打了过来告诉我到哪里去找接应的人。
距离其实不远,可是飞机飞了大半个小时才到清河。从清河上空看下去才知道下面有多惨。水已经淹掉了大半个县城,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没有水却滚着乱石和泥巴。
好容易找到了一个能降落的地方。
出事的地方连直升飞机都找不到降落的地方,只能停在这里。
我从飞机上下来,几乎一个踉跄就要摔到满地的烂泥了。
他们把方向告诉了我,我茫然的盯着远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我要过过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出事地点的。山路不好走,我急着过来穿的是高跟鞋。不好走,我就把鞋子脱下来拿在手里。赤脚走在地上。路不好走,除了半湿的泥土之外就是泥里面大大小小咯脚的石头。
过去的时候,他们刚好把那辆压扁了的奥迪挖了出来。
有人蹲在车旁边大哭着。
大家都觉得悲伤,熟悉的生命就这么一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冲到了奥迪旁边,大家转过头来看着突然出现的我,我却只从奥迪的破碎的车窗看到了里面挂的那枚平安结。
是秦放的车。是秦放的车。
一直支持我到这里来那一丁点希望突然的全体崩塌了。
我跟着他们一去拉开车门。我开始忍不住哭泣。
却有人叫我:“晗晗?”
我身子颤了一下,转头就看到那张脸,同样也是沾满了泥土的脸,头上带着一个橘黄色的安全帽,胡子邋遢眼底的的青色明显。
他梦呓一样的叫着我的名字:“晗晗,是你么?”
我想点头,又怕一点头他又回到了那一辆压扁的车子里。
我问他:“那不是你的车?”
他说:“是我的车,可是我没在上头。”
我觉得累了,脚上的伤口也开始发出细碎的疼感,可是我已经把他们它们的忽视了。
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我买年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是高兴,还是失落。不过还好,他还活着。
他走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我。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由着他抱着,没有挣扎。
他说:“晗晗,你来找我了是不是?”他像个孩子一样喃喃道:“晗晗,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清醒了过来。或者,不是他这一句话让我清醒过来的,是站在他身后十米左右的那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让我清醒过来。
徐思业。
我的眼泪突然止住。
和他目光相碰的那一瞬间,我的背脊不自觉的挺的直直的。醒之说我是一个缺乏心机的人,所以那年我从政府里辞职出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现在,我勉强克制住了冲上去的欲望可是眼里的恨意还是无处躲藏。敌强我弱的时候,醒之前方百计的让徐思业知道自己有多落魄好得到谋事的机会和时间。
我推开秦放。我说:“不是,我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即使几分钟之前,我还在向上天祷告祈求秦放一定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如今我却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
秦放还有很多善后的救灾的事情要做。
他把我带到了最近的卫生所,医生也很忙。他只好找医生要了东西来帮我消毒。
他蹲在我面前,要脱下我的袜子。
我赶快躲开。
我说:“秦放,你走开。”
他搭都没搭理我,直接把我的腿放到他的膝盖上。脚上只穿了薄薄的丝袜又是一路赤脚走过来的早就沾满了泥土分不清什么是袜子,什么是皮肤了。
他去找了一盆热水来。
“晗晗,你乖一点,我不管你恨不恨我也不管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