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斩妖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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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后悔以身相许了

悬浮在半空的红色小字像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白风止拉着我就走去后,我只感觉眼睛一黑,再睁开眼时身前已经不是刚才的祭坛,而是一家富丽堂皇的大宅门口,散发出檀香的牌匾一看就知道常有人打扫,上面题着“苏府”两个张扬的大字。

白风止走上前去敲门,我瞪着双眼,还没有从方才的奇遇中缓过神来。不多时,便走出来一个老人,白风止看了老人一眼,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把斩妖笔拿出来,说时迟那时快,白风止狠狠地朝老人的眉心戳进去。

紧接着老人便化为灰烬,一点点消逝在空中。整个过程不过瞬息功夫,我来不及说一句话,老人便惨遭毒手。我扭过头愤怒地看着白风止:

“你疯了?对个老人也下得去手?”

白风止不理会我的问话,踏步就走大宅里。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却又奈何他不得,跺了跺脚,我也跟着白风止走进去。

大宅里有几座奇特的假山,还有一汪很大的池塘,池塘平面漂浮着浓绿色的水草。地上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和白风止站在一条长长的木亭走廊上,长廊两旁还终有一些稀少的花草。怎么说呢,这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但却处处透着一丝诡异。

之所以说它诡异,是因为这诺大的宅子里,除了我和白风止以外,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白风止走在前面,我跟着他七拐八绕地就到了一个房间外,白风止二话不说就将门推开,里面一阵阵熏香传来,很显然,这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我怪异地看着白风止,想不到他的癖好这么多,深更半夜站在我的床边,还喜欢闯人闺房。我不禁好好想一想,到底还要不要以身相许?

“与其一起生,不如一起死,千般轮回,魇在梦中……”我正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大事,自闺房里又传来一阵悠扬的京腔。这声音……我在梦里听到过!

我急步走进去,房间里竖着一道屏风,我绕过屏风,就看到白风止直挺挺地站着,好似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顺着方向,我看过去,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梳妆台,梳妆台前坐着一名女子正在绾发,因为她背对着我,所以看不清她的脸,但从背影来看,也知道是个美人胚子。想必刚才甚至梦中的那句戏曲便是出自她口。

不一会儿,我也发现不对劲了,白风止站在我的旁边,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我有些急了,戳了戳他的腰,问道:“疯子你没事儿吧?”

“……”

他没有说话,我也不清楚他是装高冷还是真说不了话。就在这时,那女子转过身来,我还没看清她怎么走路,她便到了我跟前,直直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震,我和她的距离不过三厘米,几乎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竟然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还好,对视不过瞬息功夫,女子便退后几步,勾着唇说了一句:“你很特别。”

我这才看清她的容貌,肤若凝脂,柳叶似的弯眉,狭长的丹凤眼,腊梅似的红唇,看得我不禁自觉惭愧。

突然,我想到之前白风止说过梦魇女,莫非……我直直的盯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梦魇女?”

女子没有回答,沉默半晌,这才笑意吟吟地说道:“我叫初见。”

“哦……”我拉长了声调,又继续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于你来说,这是五十年前的南乔村。”名叫初见的女子笑道,眼角的那颗泪痣显得她更加妖媚。

我愣怔地站在原地,这里是五十年前的南乔村?!我竟然回到了五十年前?!

初见似乎预料到了我的反应,开口解释道:“这里只是我编织的一个梦境罢了,而你们……就是这场梦境的外来者。”说完,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森,恶狠狠地看着我,就像是我灭了她全家似的。

白风止似乎说过,村子已经被梦魇女控制了,整个村子都活在了梦境之中,难以醒来。我张着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初见,生怕她一个想不通把我送去梦中永远醒不来。

对了!白风止!我扭过头看了一眼白风止,他依旧站在,还是原来的姿势,还是原来的神态。

“你把他怎么样了?”我硬着胆子问道。

“他啊……”初见故意拉长了声音,捉摸不定地说道,“他陷入了自己梦。”

“那村民们醒不来也是你做的?”

闻言,她显然愣了一下:“我只是为他们编了一个美好的梦,是他们自己不愿醒来。”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这一生好像没有什么美好的事,所以没有沉浸在梦中。”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也难以辩解,我活了十八年,确实没有什么美好的事,八岁父母双亡,十五岁及笄嫁了一个夫君,却在当夜暴毙而亡。之后连续成亲五次,新郎都死在拜堂之后,我也落得个克夫的名头。村民们表面不说,暗地里常常指指点点,这些我也是知道的。

令我惊奇的是,白风止这么一个冷酷的人,竟然也有贪恋美梦的念头。可是现在该怎么办?白风止醒不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打是肯定打不过梦魇女的,思忖片刻,我问道:

“他们要怎么才可以醒来?”

初见挑了挑眉,十分自然地说道:“要么我死,要么他们自己醒来。”

这下我更是欲哭无泪了,靠他们自己醒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但若是让她死,我打不过又下不去手。

初见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敛眉泯着嘴,沉默半晌,这才说道:“这个梦太美太不真实,我明知一切都在五十年前定了数,却仍旧守着执念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来这么久,就连他也是我创造出来的,像他也不是他,我也活够了。”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我也听得一头雾水,但有话聊还是好的,我问道:“你给自己编了什么梦?”

“我和他在一起了,没有苏子喻的存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安生的活。”

就在这时,一个儒雅男子走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一碟青椒豆腐,一碟炸好的花生米,一蛊熬成奶白色的鸡汤,还有两个馒头和几碗白米饭。男子看到我和白风止,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笑,眉目含情地看着初见,说道:

“娘子,他们是?”

初见一改之前的哀愁,笑意吟吟地介绍:“这位姑娘是我表妹,那位黑衣男子是她的夫婿。”

我的脸一红,白风止成了我夫婿……咳咳,我回过神,含蓄地说道:“我叫张可可,他是白风止。”

“苏慕寒。”他点点头,报出自己的名字,随即将木盘放到桌上。

糟了,我这才想起白风止还在梦中,根本动弹不得,这样不是露馅么?我转过头,将白风止拉扯到凳子上坐下,使他背对着苏慕寒,随后打着哈哈对苏慕寒说道:“我夫君舟车劳顿,受了风寒,不宜说话。”

初见感谢地看了我一眼,苏慕寒理解地点点头:“我让下人带白兄去客房歇息吧。”

不一会儿,白风止就被几个小厮抬下去了。苏慕寒将木盘里的菜饭一碟一碟地放到桌上,这才温和地对我说道:“张姑娘若不介意,便一起小餐一顿吧。”

“这……不太好吧。”话是这么说,我的眼睛却瞟了瞟桌上的菜,咽了咽口水,谦虚地说道。

最终,我还是和他们一起用餐,不吃白不吃嘛。

菜过五巡,我摸了摸肚皮,十分不雅地打了打嗝,这才想起不是在自己家,于是里面端正坐姿,规规矩矩地坐好。苏慕寒收拾收拾残局,初见便将他打发走了:

“夫君你先下去吧,我和表妹许久不见,说会儿闺房话。”

苏慕寒走后,我坐在一旁感慨:“你夫君真是个体贴的人,长得又好看。”

说起这个,初见低着头,凄凄地说道:“再好也只是梦中而已。”

我暗自打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我的嘴比脑快,嘴贱地又问了一句:“那现实里他是怎样的?”

初见轻笑,定定地看着我:“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如果你肯给我,我愿意消失,让白风止和南乔村都恢复正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没胸没脸没屁股的,有什么她需要的东西?

“你要什么?”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初见,问道。

初见摇摇头,绕过桌子走到我跟前,想要拉起我的手,我下意识地躲开,她抓了个空,随即不留痕迹地收回手,歉意地朝我笑笑,眼角的泪痣似乎也变得忧伤起来。

我打着哈哈讪笑,正欲说话,突然感觉一阵风往我身旁吹来,我扭过头一看,白风止不知何时醒了,正站在我身旁,修长的身型挡住了窗外的月光,冷着脸直直地看向初见,默不作声地拿出斩妖笔。

“以骨为笔杆,麒麟毛须为笔尖,经冬雪覆盖,春露沾染,夏阳晾晒,秋风吹拂。这是……斩妖笔?”初见的眼眸闪了闪,抬眸又看了一眼白风止,“阳无常?”

闻言,我一个踉跄,差点承受不住倒下。初见是五十年前的人,连她都认得白风止,岂不是说明白风止最起码也是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儿了?想起自己之前还想以身相许,不禁寒了寒身子,还好白风止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