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立即不自在了起来，嗫嚅着：
“我只是怕你踢被子……”
“为什么？”我平静的开口。
“我马上就走，你别生气……”他仓惶地起身要走。
“你欠我一个解释。”我过了这么久，该气得我都气过了，只是想知道原因。
“我……对不起……”我重复着方才在我耳边的话，眼睛歉然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妻子。”我的声音有一丝哽咽，那一夜，让我觉得好可怕，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被惊醒。
“对不起……”他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抱住我，拍着我的背，见我没有挣扎，手轻轻地捧住我的脸，眼中尽是懊悔，“我当时气疯了，才会失去理智，你突然在宴会中出现，那么妩媚妖娆，我只知道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我的妻子，就连宇文卓都是目不转睛的，那时我还没有认出你，可是当我知道跳舞的是你，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闷声道：
“就因为我穿得太少吗？我的腰带只是不小心掉了，你居然说我卖弄风情，像个倡门女子。”
“我承认是我口不择言，可是当时我真的好怕，我怕我没认出你怎么办，又怕我没有参加那个宴会……在所有的宾客都对你露出色迷迷的眼神之后……”
“他们也只是看看，又不敢对我怎么样，可你呢，你居然那么对我！”那个怕我疼，宁可每晚去冲凉水，也不敢要我的龙悠然，居然不顾我挣扎的侵犯我，我当时泪水都流干了，依然换不来他的停手。
“你错了，教坊舞姬在献舞之后，若是主人满意，是要陪寝的，而你居然懵懂的在宇文卓面前跳得那么魅惑，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你在挑逗他，就算是宇文卓也会这么觉得，如果当时我没有抱走你，你可能就要留在镇国侯府侍寝了……”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心有余悸的将我搂得更紧了。
我傻眼，侍寝？我？
“我只是代替柳如眉献舞而已，她们没说陪寝的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何况当时我的心神都在他身上，哪会去注意其他人的眼神，不过，“他说侍寝就侍寝啊，我又不会傻傻的留在那里。”
当我是白痴啊，跳个舞而已，我才不会弄到自己失.身这么狼狈。
“就算你不愿意，他们也有几百种让你屈服的手段，比如在你的茶里下药，就像上次你无意之间喝下****一样……”
我打了一个寒噤，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我真的会身不由己，难怪他气成那样，或者说，他是给我吓的。
“我当时只是觉得那个侯爷看起来有点眼熟，才会转到他面前的，又不是故意勾引他。”这一点我一定要解释清楚。
“就是因为不是故意勾引才会越有吸引力，你一定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美，明明妖娆的舞姿，却含着未解世事的纯真，像一朵盛开的妖莲……”
“那个宇文侯爷都这么大年纪了，当我爹都够了，怎么可能打我的主意？”看起来那个宇文侯爷跟我师父岁数差不多。
“这种事情跟年纪无关，我只知道，那时候他的眼神，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无奈道，“所以我才会急忙将你带走，万一，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可能，我都不敢去想象。”
我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委屈道：
“你当时怎么不解释清楚，还对我做出那种事情，龙悠然，你混蛋！”
“我混蛋。”可能是察觉出我态度软化，他得寸进尺的抓住我的手，密密的吻着，“我只要一想到我的妻子可能会遭遇到那种事情，才会口不择言，特别是你还那般懵懂的与我争执，我才会失去理智的那么对你，可是当我做完之后，我就立即后悔了，我想抱着你，跟你道歉，可是你挣开了，你不知道你当时绝望的眼神让我觉得好害怕，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我又拉不下脸，又怕你不肯听我解释，我只觉得很挫败，又怕继续面对你心中愧疚，所以才会选择逃避……”
“那你还锁着我！”我可没忘当时的房门是锁着的。
“我怕你离开我，却又不敢面对，只要先锁着房门，可是你还是离开了……你不知道当我发现你离开的时候我有多恐惧，我怕你想不开……我到处找你，各种地方，在江湖上也发布了消息……我不知道那会将你陷入险境，当我收到消息赶到淳于世家的时候，我看到你倒在我怀里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真想杀了我自己。我怎么会伤害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而我却对你做出那种事，我好怕我会永远的失去你……”
他将头埋进我的颈项，我感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歉疚，仰或是两者都有。
“知道吗？我当时恨透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夫婿前一日还对我体贴备至，转天就变成了魔鬼，”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我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有多痛吗？身上的伤是其次的，可是心里的伤痛得我几乎想死了算了。以前只要我一哭，就算是你在勉强，也不会拂逆我的意愿，可是我那时候哭哑了你都没有停下来……”
“以后绝对不会了，我发誓，”他握住我的手腕，怜惜的摩挲着腕上淡淡的伤痕，心疼的问道，“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但是我嘴里依然说道：
“还有点。”
他低头，看着我的手，半响，再次抬眼时，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