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牛皮靴,而不是军中惯穿的布靴。我原本不知道,不过西绯国使节在京城的时候,我无意间注意到他们穿的靴子跟皇朝不太一样,。当时问过龙悠然,他说,西南人因为常年雨水,惯穿皮靴,能防潮防水,而皇朝军中多穿布靴棉靴,比较轻便耐穿。即便是来往京中的信差,由于经常在马背上奔波,多穿马靴。这个人穿的皮靴,与我上次见到的西绯国人穿的,一看就是一样的。
而后,我又想起,龙悠然从未差人直接往王府里送信的,家书都是先送往朝廷后再由差人转送至王府的,而此人却是由城门方向直接到的静安王府,这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到朝廷。
这个发现让我吓出一身冷汗,这个差人难不成是西绯国的奸细?!
我脑海中突然想起关于夜逢倾城的事。当年倾城就是被敌军掳走用以威胁当时领军的夜逢,当时与皇朝开战的,就是西绯国!
难道他们想要故技重施?我成了他们要掳劫的人,而威胁的对象,便是现在的六军统帅,我的夫婿。如果正是这样,他们来的不该只有一人,也许,我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圈套。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我入夜之后,我假装困乏,早早的去休憩了,到了再晚一些,偷偷躲在那个差人住的房间外,三更十分,果然有十几条人影窜入。
我在门外看的真切,虽然这些人都是皇朝百姓的打扮,彼此间行的礼却是西绯国的礼节,每一个人目光锐利,都是一些高手,不是我自己看扁自己,这里面的人,随便那个都能轻易把我抓住,看来我还真是一个重要人物,居然需要出动这么多高手。看来龙悠然在边关的战事让西绯国已经开始难以承受了。
到了这个时侯,我就是再后悔也没用了,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后悔。我要做的是赶紧逃。趁着他们密谋如何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骗到边关的时候,我必须尽快的逃。
我甚至连马儿都顾不上,施展出我最为傲人的功夫——逃命。也只有在这个时侯,我才会感激我的师父,正是由于他不懈的追杀,才让我练就了这一身连马儿都望尘莫及的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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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城镇,我却茫然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回皇城的话,那些发现我逃走的人,一定会沿着来路追踪而至,我只有往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才能更好的躲过他们。因为我轻功虽好,但是毕竟没有深厚的功力做基础,一时半刻也许没问题,若是长时间下去,被他们追到是可以预见的结局。
而我,是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去威胁龙悠然的,在这一场几乎已经成定局的征战中,我不想因为我而使得战局逆转,龙悠然是为了我而去面对残酷的战场,我所能做的,就是在他心有牵挂的同时,不成为他的累赘。我或许成不了什么名垂青史的命妇节妇,却也不想像倾城那样,成为威胁整场战争的祸水红颜。
说来好笑,我一直对红颜祸水的说法嗤之以鼻,毕竟历史上太多的男人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导致了自身的失败,却将这一切的罪名强加在一个女子身上,这本来就不公平。可是想到倾城,我开始有了别的想法。倾城的美貌或许不是她成为祸水的关键,但是,却因为有了一个爱她至深的统帅。一个肯为了她放弃一切荣耀,甚至是生命的男子。正因为如此,那场战争才会以那样的悲剧结局收场。
以我的容貌,做不了红颜祸水,可是我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生命能够威胁到龙悠然的决策。他可以为了我放弃王爷的尊严给淳于冰下跪,这一次,他同样能为了我投降。
龙悠然,你说过,我不会是第二个倾城,我也不要做第二个倾城。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绝境。
我几乎没有方向的奔了几个时辰,,终于在天色渐明后停了下来,坐在密林中休憩。我的体力本就不好,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早已是疲惫不堪了,这一次简直要了我的命,拼命的喘息,觉得自己可怜得很。要是自己能早一点发现不对劲,也不会现在成为别人追踪的目标,或者听从太后的话,住在宫中,也不至于轻易被人给骗到这里了。
但是我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放心,龙悠然是不是真的平安,还是真的像那些人说的,受伤了,毕竟淳于寒一直在暗处,今日也许不会有事,那明日呢?不行,我要到边关去,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我也能够及时制止。况且我离开王府已经两天了,我不知道我失踪有没有被人发现,但是一旦被人发现,一定会传到边关去的,到时候,他恐怕要方寸大乱了,而如此,西绯国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而我,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西绯国,我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了,想要挑起战争,却假情假意的修好,还蹦出一个悦雅公主来垂涎别人的夫婿,动则以两国交兵相要挟,既然挑起战争,那就光明正大的打一仗,又何必每每玩这种阴招,也不怕诸邻国家笑话。
我一边在心里“问候”西绯国,一边开始往西南方向行去。那是战场的方向,而我一定要在消息传到龙悠然那边之前找到他。我决不会让西绯国的阴谋得逞的。
可是,事实证明,我轻估了西绯国奸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