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瞳、心!”一声熊咆穿透云霄。
吼声虽然听在耳中亲切的紧,我依然逃脱不了抱头鼠窜的命运。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到师父他老人家不开心了,唉。
“你给我站住!”如同从前一样,师父在后面追,我在前面跑。
切,当我是傻子,站住了好让他继续罚我跪牌位吗?脚下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我依然穿梭在林间,与师父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好久不曾有这么轻松的心情了,在我回到天涯谷的两个月以来,每天想着如何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将悠然的遗物带回宫中,为他举行了一场葬礼之后,我便向太后辞行了。静安王府中到处都是他的影子,这让我开始恍惚,而搬进宫中,对着太后,也是终日相对泪眼,我憔悴,太后比我更憔悴。没有什么比老来丧子更痛苦的了。太后以为我只是回到天涯谷小住,也就答应了,殊不知我已经不打算回到那个让我黯然神伤的京城,唯一愧疚的是,我无法替悠然在太后跟前尽孝……
我回到天涯谷,师父并没有说什么,可能看到我脸上的落寂与哀伤,这一种情愫,也只有他最能体会。生离也许心中还能存有一份希望,死别却是从此阴阳两隔,痛苦莫过于心。
可惜即使我没打算惹事,依然能让师父跳脚不已。不晓得是不是这半年来没有人可追,他都是拿谷里谷外的苍鹰飞鹏练轻功,所以我回来后,开始卯足了劲追我。
“看我不抓到你!”我一时失神,却被师父逮了个正着,准确无比的揪住我的领子,让我四肢差点与地面失去联系,“说,我藏箱底里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装傻。
“书信,我的书信!”师父在我的耳边吼叫,那咆哮声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感觉一窝小蜜蜂在我耳朵边唱歌。
我掏掏耳朵:
“师父藏的书信徒儿怎么会知道?”
“你个丫头,出去半年,什么不好学,跑去学偷鸡摸狗的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锁起来的东西除了你,还有谁敢动!”
我用衣袖遮住脸,不让师父的唾沫星子往我脸上招呼:
“那些书信都长书虫了,我不过是好心拿到晒书崖晒一晒而已。”我指指山谷边的一处山石。
“要是那些书信有什么闪失,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最后一句吼完,师父连忙放下我,直飞晒书崖。
我紧跟其后,来到晒书崖上,看到师父紧张兮兮的将那十数封书信拿起,贴在心口。我蹲在一旁问道:
“师父,这个是不是师娘写给你的情信啊?”否则能藏那么深?
“不是,是你师娘写来骂你师父我的。”师父的脸色难得温柔,看着那些书信,像是陷入了回忆。
“耶,不是师娘追的师父吗?她怎么会骂你?”嚯嚯,有故事听了。
“你师娘是当年江湖上有名的魔女,而我是代表武林正义的武林盟主,即使当年没见过面,你师娘听到我的名字就讨厌,所以就写信来骂我……”
“那她后来怎么会又跑去追师父呢?”明明那么讨厌师父。
“说来搞笑,你师娘第一次见到我时,并不知道我是她口中的伪君子段天涯,直接对我表白,死追了我三天三夜,师父我虽说是长得玉树临风,身边不乏淑女爱慕,但是这种阵仗却是第一次见,最后只能屈服在你师娘的爱心攻势之下……谁知她一听说我是段天涯,跑得比兔子还快,师父自然不能放过她啦,直接把她扛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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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师父说起他当年的情事,看着他无比宝贝的收藏着他与师娘所拥有过的甜蜜,满满一天涯谷的回忆,突然想起我与悠然间能够纪念的东西是如此的少得可怜。我将他大部分的遗物都留在了静安王府,只带走了几件他平日里穿的衣物,还有一根锻绳,那是我们夫妻重归于好时我绑着他用过的,一直放着,原是想什么时候再拿出来玩玩的,却是没机会了。最宝贵的,却是那一只在一线崖下捡到的荷包,那里是我与他的结发。
我取出那一缕发丝,看着纠缠在一起的结发,就像是我俩缠绕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那里有他对我们爱情的呵护……
突然觉得荷包里还有别的东西,我手伸进去一取,疑惑的看着另一缕发丝。
这个荷包在我刚遇到悠然的时候他已经随身携带了,我在淳于世家的时候见他取出来过,这缕发丝看起来剪下来有些年头了,细柔得不想一个女子的发丝,倒像是个孩子的……
他怎么会珍藏着这么一缕发丝呢?并且将它与我们的结发放在一起,藏得更深。
看着这一缕乌丝,我心中有着些许触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却怎么也拼凑不出记忆……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缕发丝,为什么我觉得这般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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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疑惑在半个月后的一日解开了。
因为从太后那边学来的神偷手艺,让我近日来非常热衷于开锁。各种各样的锁,在我的精心研究下,一一打开,这种成就感真的很棒,以至于我现在只要一看到锁就忍不住的想打开。
可惜天涯谷的锁有限,师父被我开怕了,那些个柜子箱子门什么的干脆就不锁了,这也让我的手更痒了。
终于,我在收拾自己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在床底的最深处,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