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我是闲云,你是野鹤,我们是朋友,也是对手。这条青青路上,有你有我,于是不寂寞。
自从你一来到我们班,我就知道,你不是盏省油的灯。事实果然如此,你在第一次考试中,就把我这个语文全班第一给挤了下去,变成了高不成低不就的第二名。就凭这个,我很有理由恨你、恨你再恨你,或者到处说你的坏话。可我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对你下不了这“毒手”。当然,这不会是爱情。可能,是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惺惺相惜之情吧。可这话我只能想,不能被你知道,耍不然,你就抖起来了。
“谢冰清,你快给我醒醒,语文老师走过来了。你还流口水,真不像话,哪像个淑女,真没治了。”我赶紧抬起头来看看四周,没有情况,转过头狠狠地白了你一眼叫道:“程羽,你找死啊,用力拍我头的这个人就是你。你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在我刚刚和周公约会的时候把我叫醒。你这电灯泡。”你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摆摆手,极为潇洒地说:“叫醒你,不是我的错。刚才老师来过了,我冒大不韪救了你,你还不谢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是说不过你,你这张油嘴,我真想撕烂它!
“小冰冰,你想撕我的嘴,是不是?对不起,我看你这辈子没啥机会了,下辈子吧。”
“你又胡扯了,我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找句古文堵住你。
“错错错,应该说我是孙悟空,神通广大。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的事。”
“喂,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真的像别人所说的……”说话的是对面那个喜欢说三道四的“长舌妇”。
“哦,我是他姐姐。”
“我是她哥哥,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别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只是每天斗嘴已经成为我们的兴趣。独处时,我们互相嘲笑,是对手;有外人时,我们一致对外,是朋友。
“谢同学,你看,拙作又见报了,这是50块钱稿费。怎么样,小兄请你吃一顿。只是……你什么时候回请我,可不要让我等到海枯石烂,齿动发落啊。”你——程羽,又拿稿费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又用这几十块钱来嘲笑我了。哼,我才不怕你呢!我拿出藏在书包里的一本杂志,递到他手里:“程羽,这是我刚拿到的书刊,送你一本,你可不要丢了。什么时候你也送我一本,到时候我也请你吃一顿。”你不在乎地收下了,然后狠狠地在我脑门上赠送一个“糖炒栗子”。我呆了一下,尖叫着跑来追打你,你像一条鱼儿滑了出去。我顿足,你在窗外扮鬼脸笑我。
要考试了,我们都处在最紧张的时候。有时互相看一看,都觉得空气里充满了厮杀的味道,眼神里写着不倒的长城。可是,我才不怕你呢。我走到你的面前,狠狠地甩过一本书。
“程羽,这本小说借你看,下个星期还给我,记住要背熟。”
你接过这本“小说”。一眼就看见“小说”的名称——《期末复习大纲》。你笑了,一架飞机飞到我的桌前。我小心打开,那上面是你东倒西歪的卡通字,一看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写道:“谢谢你的‘小说’,写得很动人。不过你要小心,小心你的位子不保,我要争地盘啦。下午我们‘约会’去吧。”
看到这张纸条,我脸不红心不跳,遂决定单刀赴会,赴你这“鸿门宴”。
你站在秋天的梧桐树下,真是一幅风景画,可是我没有为你倾倒。我走近了,你突然往我脑门上拍了一下,有些气呼呼地说:“臭小鬼,迟到了。”我也不会吃亏,用力往你脚上踩了一脚,你连连喊痛,我得意地大笑。
我们没有去公园,两个人换了两趟车,来到你家。你家坐着一个人,你说,那是市作协的一个叔叔,今天在你家做客。特意想请他来讲怎样写好作文。我有些“鬼”地问你:“为什么要叫我来啊。”你挺挺胸,义正词严地说:“我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绝不会进行私下交易。不过……这次考试我一定超过你。”
“是吗?”我偷偷地笑了,相信自己是不会输的。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是兄妹吗?”讲课的叔叔笑眯眯地问我们。
“对对对,我是她哥哥。”你一脸得意,抢先回答。
“不不不,我是他姐姐,他是我弟弟。”落后一步,我瞪你一眼。
看叔叔笑得不解,我们只好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同学。”
这次期末考试,我和你并列第一,作文成绩都是39分。老师报名次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都笑了,是发自内心的。
我是闲云,你是野鹤,我们是朋友,也是对手。这条青青路上,有你有我,于是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