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极品总裁风流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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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又添新债

娘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哭干了眼泪,还一直在念叨我。每次他给哥打电话,哥都要告诉他娘如何地为他担惊受怕…听了哥的话,他总是关在小租屋里伤心落泪。

我怎么能死呢?死了,怎么对得起亲人?对得起债主?我刘松岳今生还不清债,就死不瞑目。有些不了解情况的乡亲把我当成了骗子,灾星,一直在背后骂我。我是不好,是该骂。我不敢回去见你们,我有罪,我一想起你们,就想打自己的耳光。可我虽然躲在外面,心却一直在想着你们哪,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还你们的债啊!

我难道也要象父亲一样,一生为债所累吗?父亲是个老实人,老党员,比他还胆小。他当村财助时,因一笔八十五元的账没做平,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实在做不平,他就气得要上吊。幸亏被娘发现得早,劝阻住了。可人没死,账还是不平,怎么办?不平就意味着贪污,而事实上他根本没拿到这八十五元钱,就象他没拿到马洪波的两万元钱一样。

为了做平这笔账,父亲决定自己垫进去。可钱呢?八十五元,在当时不是一笔小钱。他就去问人借。借了三家人家才借满。钱垫进去,账平了,但父亲从此就背上了石磨一般的债务。开始,父亲的脊梁是直的,后来就渐渐弯了下来,给石磨压弯了。

那时在队里挣工分,要挣点钱谈何容易?一年做到头,一家五六口人扣了口粮钱后,分文未进,还要倒挂,哪来的钱还债?父亲是个要面子的人,虽然三个债主从不来催他,他却急得一直在叹气。当时的人没现在这么黑心,要加利息什么的。为了还债,父亲起早贪黑地在自留地上种蔬菜,在宅沟边种树,卖了一角一角地积攒起来。还勒紧裤腰带熬吃省用。那时七角五分一斤的肉,父亲也常常一个月不舍得买一斤吃。子女脸黄肌瘦,干枯得肚里咕咕叫,他就是硬着心肠不肯买。

一次,有个杀猪人拎了肉到埭上来叫卖。刘松岳太馋了,拉了娘追出去买了一斤三两肉,最后还是给父亲一手打回到卖肉人的箩筐里。刘松岳气得蹲在埭路上拼命哭,父亲拧了他的耳朵就往家拎:“馋死你,债还没还清呢。等爹还清了债,让你吃个肉饱!”

可父亲至死也没还清债,所以刘松岳小时候从来没吃到过一顿饱肉。父亲欠了德林叔十元钱,没来得及还就背着债走了。他在咽气之前看着娘,嗫嚅着嘴:“债,债……”

娘含着眼泪说:“你就,放心去吧。债,我们,会还的。”

第二年,娘还清德林叔十元钱债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德林叔感激得什么似的:“这钱我早就不打算要了。”

娘对着父亲的遗像哭诉了一场,告诉他债还清了,叫他在地下安心。父亲的债终于全部还清,所以不管生前还是死后,乡亲们都说父亲好。现在我也要象父亲那样还清债务,背后落人家一个好评。

可没想到旧债未清,又要被人逼欠新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孔贵方那一百万,就是要打死我,我也不能写欠条!

为了还债,为了母亲和妻女,也为了自己,刘松岳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活下去。就忍住满身的伤痛,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呻吟。

第二天中午时分,马洪波来了。一来就在下面与两个打手说话。过了一会,他上楼来。脚步声很沉重,一听就知道是他的。

刘松岳气不打一处来,把身子往里一侧,装睡。马洪波站在门口许久不出声。这使刘松岳差点憋不住,要呻吟出声,以减轻痛苦。

“你,怎么能逃跑呢?”马洪波走进来,生气地说,“你逃跑,让他们抓住,打死怎么办?”

刘松岳再也憋不住,翻过身,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不是你让他们打的吗?”

马洪波被噎了一下,将手里的饭碗顿到椅子上,有些尴尬地说:“你听谁说的?”

刘松岳说:“你让他们索性把我杀了,省得活受罪。”

马洪波真是个厉害的家伙。他在他床沿上坐下来说:“你说的是违心话。”

见他不吱声,又说:“否则,你怎么会逃跑呢?”

然后开心地笑了:“说心里话,听到你逃跑的消息,我很高兴。你不逃,我反而……不说了,你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再正式谈,啊。”说着就走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上楼来。这脚步声是横肉打手的,刘松岳害怕起来,不知他们又要把他怎么样。

“起来!”横肉打手站在门口大喝一声。

刘松岳身子一震,僵着没动。横肉打手进来拉他:“别诈死了。”

只轻轻一拉,就把的身子拉得横了过来。再一拉,他就坐在了床沿上。

横肉打手拉他站起来,往门外一推,他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然后象犯人一样被押了下去。

到了底楼,刘松岳觉得他们要对他进行宣判一样,气氛很紧张。三个人都坐在桌边,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英俊打手和那女子坐在一张凳上,马洪波面南而坐,横肉打手指指南边的座位,让他坐下。自己坐到西边的空位上。坐定后,他们都看着马洪波。马洪波就如审判长一样,咳了一声,严肃地说:“今天,就作个了断吧。”

刘松岳的心往下直坠。

“你想走,是不是?”马洪波紧紧盯着他的肿眼问。刘松岳没敢出声。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他们面面相觑。

屋里的气氛紧张极了。

马洪波又含糊地说:“你要走,行,我们可以放你走。”

刘松岳耳朵竖得毕直,眼睛看着两个打手的脸色,后脑勺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