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湛天脸色略微缓和些,大步走向上座,坐稳后环视了他们一圈,冷冷地说:“不知道几位深更半夜来我亲王府有何贵干?”
侍卫首领小心翼翼地说:“回殿下,我等奉王太后旨意来抓拿晨星国奸细,打扰殿下休息了!请殿下行个方便,我等带上人后马上离开!”
龙湛天俊颜冷冽,双眸里冰冷一片,眯着眼睛淡漠地说:“奸细?你们深更半夜来我这里抓纤细,这不是在指责本亲王是奸细!哼,后宫不可干政,这是我日炎国百年来的规矩,要下旨也是当今国王陛下,王太后恐怕没有这个权利吧!”
侍卫头领提心吊胆地看了龙湛天一眼,诺诺地说:“这……小人也是奉旨行事,这让小的们如何回复……”
他还未说完,龙湛天暴怒地挥出手,拍向旁边的桌子,只听一声巨响,桌子在龙湛天的掌力下变得四分五裂。瞪着那张如今已成拆木的桌子,在场侍卫们全都心惊肉跳,冷汗直淋。
龙湛天冷冷地看着低下的侍卫,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放肆地在他明亮的眼眸闪动、跳跃。四下一片寂静,侍卫们个个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喘,全都惊惧地看着他。龙湛天冷然一笑,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本亲王是当今国王的王弟,手握兵权,统帅三军,为国立下无数战功,没有王兄的旨意,谁都不能搜我亲王府,你们竟然还在这里趾高气扬地想来抓人?哼,怎么回复?当然是原封不动地回复!还不都给我滚!”
侍卫们暗暗叫苦,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个鬼差事,如今进退不是,左右为难!若是就这样回去,恐怕王太后那边无法交代,他们……
就在这时,方欣拿着一张纸条进来,递给了龙湛天,低声说:“殿下,雨公子有要事离开了,这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如今雨公子人已不在,不如让他们去搜,再以诬陷之罪将他们拿下,这样既打破僵局,又能给王太后一个下马威,何乐而不为?”
龙湛天听到雨随烟离开,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哪里还有心思管此事,挥挥手,让方欣去办,自己步出大厅,来到庭院,打开纸条,借着月光,看见上写“龙兄,小弟有要事先行离开,临行时未能再见龙兄一面,实为遗憾。仓促间不辞而别,实是愧疚。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缘自会再见!他日重逢之日,小弟定当与兄把酒言欢,再诉兄弟之情。雨随烟留笔!”
纸条从龙湛天手中缓缓落下,他仰望星空,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这几日的挣扎、迷茫、痛苦、决定、疏远都随雨随烟的离开烟消云散,雨随烟在时,他痛苦、压抑,如今她离开他身边,他连痛苦与压抑的感觉都没有了,此时的他,心好似一下被挖空,只是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不由间眼中一酸,铁打的汉子滴下一滴情泪,他下意识地轻轻拂拭,惊然发现自己手指上一片湿润,他苦笑一声,心中唾弃自己,自从他懂事以后,即使面对死亡和危难,他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如今竟然……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脸上的迷茫消失了。他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与雨随烟在一起,他都会觉得莫名的幸福缠绕在心中,如今与她相处久了,即使这之间内心不断地挣扎与排斥,他最终挣脱不了内心的渴望。如今初见面时的悸动转化为浓浓的爱恋,是的,他苦涩的想,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今日雨随烟的离开,才让他彻底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他……他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且爱得好深,好无奈。
龙湛天握紧拳头,眼神由苦涩转为坚定,他不能失去她,无论用多少年,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她,他要用他的真心打动她,让她接受他……
雨随烟和墨诗出了城门,很快与木长老回合,加上护卫,一行十人连夜上路,十天后,离开日炎国,进入晨星国国界。
木长老一路打点,进入晨星国后,他叫人雇了辆马车,让雨随烟换回女装坐车,而墨诗换回男装骑马,略微休整后,向晨星国国都进发。
如今虽进入九月,但气候还是又干燥又闷热,再加上木长老不让雨随烟掀起纱帘(木长老的说辞是女王就应该有女王的威严,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本来雨随烟不听,但几天下来被木长老说怕了,为了避免整日的魔音绕耳,只能如此。),坐马车里并不比骑马舒服。雨随烟手里拿着绢帕,随着马车晃来晃去,百无聊赖之下,偷偷掀起纱帘,趁木长老不注意,出来透口气。
一直随着轿子的墨诗看到雨随烟偷偷摸摸、战战兢兢的模样,“噗哧”一笑,雨随烟赶忙给他打个手势,指了指前方带路的木长老,让他不要作声。墨诗点点头,含笑看着她。
雨随烟不敢说话,只能笔画手势和墨诗交谈。这时,一阵轻风吹来,雨随烟一时不注意,手中的锦帕随风飞出……
说来话巧,这块锦帕被风吹向后面骑马飞奔而来的两人中的一位,那人下意识地接住锦帕,停下马,旁边的人问道:“怎么了?公子?”
那人看了眼手中的帕子,微一沉吟,看向前方不远处的车队,低声说:“随风飞过来一条锦帕,估计是前方之人的!走,我们给她送回去!”说罢,驾马向前,他身边的人赶忙跟上。
那人截住车队,翻身下马,彬彬有礼地说:“冒昧了!刚才在下拾到一块锦帕,特来归还。”说完,将锦帕呈到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