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轻柔温和的话语,却让宋挽歌听得心惊胆战,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以前听他叫自己歌儿觉得刺耳,可此刻听他叫自己爱妃更觉得刺耳。
宋挽歌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虽然心底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双脚还是不由自主的慢慢挪向了龙御邪。她知道今天的这一顿重罚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与其反抗惹得他更加狂性大发,倒不如乖顺一点,只希望他能稍微手下留点情。只是不知道,眼前的恶魔会如何惩罚她,是打她骂她,还是关她禁闭,抑或是把她也关入天牢刑具伺候?
“爱妃,你说你私闯天牢,朕该如何责罚你呢?你难道不知道没有朕的命令私闯天牢重地是死罪么?”龙御邪一手挑起宋挽歌的下巴,一手来回摩挲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双唇。凌厉如鹰隼般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宋挽歌,最终落在她脖颈上那道已然凝固了的细小伤口上,嘴角狠狠抽搐了下,眸光闪烁不定,薄唇吐出的话语虽柔,但阴森冷冽的气息比不柔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恐惧。“难道你为了风丞相,当真连自己的命都不顾及了么?”
“走吧,朕待会儿就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惩罚,让你以后都不敢有胆再犯同样的错误!”龙御邪邪肆一笑,话音未落,已然强拉着宋挽歌的胳膊,转身大步踏出了铁牢。
走了好几步,龙御邪忽而又头也不回的寒声抛过话来,道:“风丞相,不想死在天牢中的话,就乖乖领旨娶了那羌夷国的芸萝公主!还有,朕最后再警告你一遍,歌儿是朕的女人,一辈子都是!记住你的身份,歌儿不是你能觊觎和肖想的女人!以后情难自禁的时候,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对象!朕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龙御邪强行拽着宋挽歌踏出了天牢,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径自向前走去。沉默,该死的沉默,那深重的低气压直压得宋挽歌快喘不过气来,心底被强烈的惊惧和不安所充斥。
天已经黑了下来,夜色浓重,天空中找不到一颗星星,暗黑的夜幕如同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罩在头顶,窒息感弥漫在四周,扩散出无可名状的压抑。
宋挽歌手腕被龙御邪抓得生疼,拼命挣扎:“皇上,你弄疼我了。你可不可以放开,我自己会走。”
“闭嘴!”龙御邪猛的一声怒吼,吓了宋挽歌一跳。
“我手疼……”宋挽歌有些委屈的紧咬着双唇,水眸中泪光盈盈。
“疼也是你自找的!”龙御邪仍旧怒吼着,并不理会宋挽歌的委屈和哀怨,阴冷着一张脸,拉着她一阵疾行,脚步愈发加快了起来。
宋挽歌一路跌跌撞撞的被迫跟在后面,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黛眉紧蹙,嘴里连连低呼,泪眼更加朦胧。
“皇上,清阳哥哥……”刚想开口,却惹来龙御邪更大的怒吼。
“谁允许你叫得这么亲密了?”龙御邪回过头来,阴鸷的瞪向宋挽歌,那目光中的寒意犹胜刺骨的雪地冰天,有着冻入骨髓的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我……我只是想问问你打算如何处置清阳哥……风……风丞相……”宋挽歌轻眨了下泪眼,单薄的身子在清冷的夜风中瑟瑟颤抖着。
想到临出天牢前的那回头一瞥,风清阳那周身弥漫的深深的孤独和寂寞,那眸底盈着的满满的痛苦和忧伤,宋挽歌不禁又一次纷飞了眼泪,泛滥了心痛。
“皇上,风丞相眼下遍体鳞伤,又发着高烧,让他继续呆在天牢里,会有性命之忧的。皇上,求求你将他放出来吧!”
“月挽歌,你想死么?你到现在还胆敢替风丞相求情?”龙御邪顿住脚步,大手用力一甩,将宋挽歌甩开两米远。宋挽歌趔趄了几下,好一会儿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可是他伤得那么重,又病得那么重……”这让她怎么能不担心呢?宋挽歌低垂着头,小声说道,不敢看向龙御邪那恐怖阴森的眼神。
“他即使死了又关你什么事?你就这么心疼他?啊?”龙御邪上前两步,手指使力扣住宋挽歌的下颔,迫使她抬起头对视着自己那宛如地狱恶魔般的阴邪眼神。“风丞相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神医么,死不死得了用得着你来担心?”
“可即使是活神医也需要医药啊,天牢里什么都没有,继续关在里面不是等死么?”宋挽歌一急,脱口辩驳道。
“爱妃,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关心风丞相,他便死得越快!”龙御邪死死的盯视着面前的宋挽歌,一道极快的杀意从他的脸上划过。片刻,他又对着宋挽歌轻轻的抿起嘴,暗红的唇瓣扬起一丝寒冷的微笑,如邪恶、残忍、嗜血的暗夜恶魔,让人毛骨悚然。“你若是对他不闻不问,他反而会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宋挽歌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问道。
“因为朕如果不想让他活,他就必须得死!”龙御邪贴近宋挽歌的面颊,薄唇吐出的话语犹如地狱修罗的催命符,阴恻恻的嗓音让人感到彻头彻骨的冷寒。嘴边勾起的嗜血的冷笑,以及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邪冷气息让人窒息得喘不上气来。“只要是你关心喜欢的男人,如果朕不高兴了,他们就都别想活!”
阴森恐怖的话语久久回荡在死寂的夜空中,宋挽歌被彻底惊吓住,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恶魔暴君,脑海中一片空白,只除了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轰隆!”
夜空中忽而响起一声巨雷,周身环绕的冷然气流开始变得阴沉压抑。昏黯的天空里布满乌云,夜色愈发的黑沉如墨。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狂猛的冷风吹落了一地的残叶碎花,豆大的雨点随即哗啦啦的倾泻而下,瞬间沾湿了宋挽歌和龙御邪二人的衣服。呼呼的寒风从微开的衣领直直灌进宋挽歌的脖颈,沁骨的寒意顿时蔓延至全身,让她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