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恶魔!”宋挽歌回过神来,忽而略带哭腔的大吼一声,似要吼出压抑在心底所有的惊恐、害怕和不满。
“朕本来就是个恶魔!”龙御邪眼神闪了闪,随即又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只是身上的寒意和肃杀之气更浓更重。那样的阴邪冷冽,远远胜过了这深秋雨夜所带来的透骨的冷寒。“爱妃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朕记得你一开始便这么评价过朕!”
“你!”宋挽歌气怒交加,一时无语。顿了好一会儿,又厉声叱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风丞相?就因为他不肯领旨娶羌夷国的公主,你就要置他于死地么?你不是总说他是你尊敬爱戴的相父吗,可是现在你又是如何对待他的?你当真如此狠心如此绝情?风丞相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又有着治国安邦之能,这样难得的天纵之才,于国于家……”
“够了!朕说他该死他就是该死!你越关心他在乎他,越替他求情,朕就越发不会让他活!朕清清楚楚的告诉你,风清阳他死定了!而你,也别想逃过朕的惩罚!朕不会放过胆敢背叛自己的女人!”
龙御邪如猛兽般咆哮的怒吼声响彻在天际,混合着轰隆隆的巨雷,如魔音般钻入宋挽歌的脑中,而后又向全身蔓延,直侵入五脏六腑,森冷恶寒的气息在空气中四处弥漫。
“跟朕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狂怒暴吼,龙御邪一把将宋挽歌打横抱起,走过了一条又一条小径,穿过了一道又一道回廊,越过御花园,踏入了揽月亭。
“爱妃,这个亭子你应该不陌生吧?”龙御邪低头贴近宋挽歌的耳际,魔魅的声音丝丝钻入她的耳中,强硬的铁臂一寸一寸的收紧。
宋挽歌感受到腰间有力的臂膀正在越来越紧的禁锢着自己,那力道险些将她的纤腰弄断。低呼一声,微闭的双眼慢慢睁开,雨水渗入眼里,朦胧中对上一双闪动着透骨寒意的森冷冰眸,那仿似要冻结掉一切事物的寒芒,让她不由自由的轻颤。本就有些冷寒的身子愈发冷了,宛如坠入冰窖。
见宋挽歌久久沉默着不说话,搂着她的双臂猛的收得更紧。龙御邪勾着薄唇阴邪的盯着宋挽歌,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轻柔但比冰还寒冷、宛如来自地狱般让人灵魂都颤栗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爱妃,难道是朕一个人不能满足你吗?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胆敢背着朕红杏出墙,与风丞相幽会纠缠,郎情妾意?”
看着龙御邪嘴边那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宋挽歌颈项上的汗毛纷纷直立,恐惧让她的胸口一阵阵收缩,险些忘了呼吸。
“我没有!”怕归怕,但宋挽歌依旧倨傲倔强的为自己辩驳。清脆的嗓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眼前的恶魔暴君怎能如此污蔑她?
“没有么?”龙御邪幽深暗沉的冰眸直直看进宋挽歌的眼里,温柔的语气听来却是格外的恐怖和危险。重重的冷哼一声,忽而将宋挽歌放了下来,随即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方面纱,用力扔到宋挽歌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闻言,宋挽歌的视线扫到地上。当看到那袭纯白色的雪纺面纱时,浑身一抖,心脏猛的一缩。那……那正是国诞盛会那晚她戴过的面纱,它不是在风清阳那里吗?什么时候又跑到龙御邪手里去了?最最主要的是,当时龙御邪问她面纱去了哪里,她骗他说面纱被风刮不见了。
“这块面纱是朕在风丞相的身上发现后抢过来的,他可是当成宝贝随时随地的贴身带着呢!”龙御邪慢慢伸出指尖,缓缓抚上宋挽歌微微颤抖的冰冷红唇,嘴边的魔魅笑意渐渐加深。“爱妃,你当时不是对朕说面纱被风刮跑了么?这么巧,就挂到风丞相的怀中去了?”
“也……也许是被风丞相捡……捡到的……”宋挽歌低垂着眼帘,眼神闪躲着,心有些虚的寻找理由辩解着。
“是么,原来是被风丞相捡去了啊。”龙御邪浅笑一声,低沉的嗓音愈发轻柔了,轻柔得让人惊恐害怕,让人不寒而栗。轻柔过后,紧接而来的却是一声声滔天的怒吼,“月挽歌,你还想欺骗朕到什么时候?你当朕是傻子吗,以为朕就这般容易糊弄愚弄?那一晚你回到朕身边的时候,你的粉唇是红肿的,你雪白光洁的脖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刺眼吻痕,你躲闪的眼神,你吞吐的话语,你过于快速的心跳……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说明你之前是跟风清阳在一起,你让他碰了你!你让他碰了你!朕当时没有立刻揭穿你,并不是因为朕不计较不在乎,朕是在等着你的解释!可是你呢,你不但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而且还想尽借口来欺骗朕,试图糊弄过去!你知道,朕当时是什么心情吗?杀人的心情,朕当时就想将风清阳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可是,朕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是朕最最尊敬爱戴的相父,朕狠不下心,也下不去手!朕后来几天就一直在想着找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然后给风丞相赐婚,让他对你彻底死心。这时候刚好羌夷国派来使者联姻正合朕意,朕便下旨让风丞相娶了那芸萝公主。可没有想到风清阳竟然当众拒婚,拂了朕的面子也就罢了,他居然跑到御书房对朕坦白说爱你,还说宁死也不会答应娶羌夷国的公主。呵呵,朕的好相父啊,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朕的女人!你说,他是不是该死?啊?”
宋挽歌早被龙御邪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厉声叱问和愤怒狮吼吓呆了,嘴唇张了又张,却是久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