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珠帘拨动的脆响过后,一名清丽绝伦的白衣女子从帘内走了出来。
但见她语笑嫣然,一身白色的雪缎纱衣显得出尘脱俗,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眉目似画,娇美的容颜如春水般温柔,醉人的浅笑,让人痴迷。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盈盈一笑艳若桃李,翩若惊鸿暗不自知。细细打量,自可窥出她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开心和急切。
“萱妍,轩郎人呢?”倾城美目四顾,柔声说道,声音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悦耳,婉转动听。
“呵呵,姑娘可是在找本少?”
随着一声戏谑调侃的浅笑,一身华衣锦袍的韩麒轩手摇玉骨折扇,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徐步走了进来。
“轩郎,你终于来了!”再次见到心中日思夜盼的男子,倾城不由大喜过望,像往常一样,飞快的扑入韩麒轩的怀中。晶亮剔透的水眸凝视着他,波光灿动,盈盈含情,似娇似嗔,似羞似怯,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情。
“姑娘,见到本少不至于如此激动吧?”韩麒轩斜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痞笑,伸手不着痕迹的将倾城自怀中推开。四处打量了一下,而后走到桌旁径自坐了下来。
“轩郎,你都有两个多月没来美人楼找我了。”倾城神色有些黯然,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在干些什么?他这一走,她每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只觉得整颗心都空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一大块。
与他认识都快三年了,这三年里,他经常来美人楼与自己烹茶品茗,谈酒论诗,或者花前月下,风花雪夜。他俊美潇洒,风流不羁,而且出手阔绰,深懂女人心。他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学无术,浮夸放荡,像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可她知道,那只是他的表象,他是风流好色了一点,玩世不恭了一点,但他比她见过的所有的男人都要有深度,有内涵,有才识,有气质,有教养。
这个风流不羁的男子是如此的优秀,虽然对他的身份和家世背景一无所知,但向来清高自傲的自己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深深的爱上了他。自己甘愿呆在美人楼卖艺不愿离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替自己赎身。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别说做小妾,就是为奴为婢,自己也甘之如饴。
苦思苦盼也苦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他愿意为自己赎身。中秋佳节的前半个月,他说要回京城去办点事,让自己在美人楼等着他。还说中秋节一过,他就会回来,然后就将自己赎出美人楼,戏笑从此金屋藏娇,独享美人恩。
当时的暧昧话语,言犹在耳,虽然他说话时的语气仍是一贯的放荡和不羁,但是自己仍然兴奋激动得夜不能寐。因为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并不是像一般的恩客那样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他说过会替自己赎身,就一定会替自己赎身。自己只需呆在美人楼中,静静的等到中秋佳节过后就行了。
可谁知,这一等便是两个多月,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与他相识的三年中,他还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不来看自己的。可这次却足足离开了将近三个月,这一走便音信全无,没有一点消息。
中秋佳节早已过,每多等一刻,自己的心便会不安一分,黯然一分,凄凉一分。脑海中每日每夜的都在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红颜知己?他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他是不是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
“轩郎,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我好想你。”倾城敛起纷繁的思绪,娇媚温软的身子再次贴靠了上去,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韩麒轩。
“姑娘,本少好久没有听你抚琴唱曲了,想念得紧呢!呵呵,先给本少弹奏一曲吧。”韩麒轩羽扇轻摇,伸手在倾城脸上抚摸了一把,一脸吊儿郎当的风流邪痞样。
“姑娘?”倾城轻皱了皱眉,这才觉出他自从进门来一直称自己为姑娘,而不是像以前那般亲昵的喊自己为吟吟。吟吟,那是自己真实的小名。自己很小便父母双亡,被人贩子拐卖到青楼,除了记得自己的小名为吟吟以外,其它的记忆都是有关青楼里的一切。“轩郎,你以前都叫我吟吟的。怎么才两个多月不见,轩郎便对我如此生疏了?”
“姑娘也好,吟吟也罢,不过只是一个称呼,姑娘何必如此计较?”韩麒轩扬唇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
倾城闻言愣了愣,心底虽有些难过,但却聪明的不再多说。她隐隐觉出今日的他与以前有些不同,虽然仍是一贯的风流不羁,一贯的调侃痞笑,但那笑容却仿佛浸润着深深的悲痛和苦涩,到达了眼底,却到不了心底。曾几何时,他开怀放荡不羁的邪痞笑容竟也掺进了凄凉和忧伤?
为什么?是为情所困么?抑或是被情所伤?
可是,在自己看来,如他这般风流多情的男子是最不会受到情感伤害的。他虽然爱花惜花怜花,但又从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多情而不痴情,他处处留情,却又从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他可以有很多的红颜知己,他可以喜欢无数的女子,但他却吝啬交出自己的真爱。
喜欢,仅仅只是喜欢,他从来不会爱上哪个女子。所以,只有他伤女子的心,而他绝对不会被女子所伤。他对每个女子都只有情,而没有爱。这一点,他早已对他的每一位红颜知己清楚明白的说过。可尽管如此,倾慕爱恋他的女子仍然不计其数。不管是闺中小姐,还是风尘艳妓。别人叫他轩公子,自己称他为轩郎,因为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相识三年来,他也从来不曾向自己说起过他的家世背景或者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