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也该早点养好身体,龙腾的社稷以及朝政大事还等着你……还有,那羌夷国的芸萝公主还有几日就该抵达皇城了,这联姻之事还需皇上定夺。”风清阳有些无奈的轻言劝解,说到芸萝公主,他其实心底是藏着几分怨恨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来龙腾国联姻,或许后面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或许歌儿就不会离开他们。
“朝政大事暂时还是劳累相父费心操持一段时日,待朕身体完好后自会临政亲朝的。”龙御邪冷声说罢,想了片刻,复又说道,“至于与羌夷国的联姻之事,就让逍遥侯韩麒轩去娶了那芸萝公主吧。韩麒轩虽然不学无术、风流浮夸了些,但外表也是俊美有加,一表人才,而且论身份和地位,他父亲乃是我龙腾的一等忠勇护国公,他自己又是世袭的一品逍遥侯。他人品虽不及相父与飞宇,但让他来娶那芸萝公主,定也不会让芸萝公主委屈到哪里去。”
“皇上觉得那逍遥侯会答应这门亲事么?”风清阳皱眉问道,他总觉得韩麒轩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虽然不学无术,好色风流,不务正业,贪图享乐,但双目晶亮而有神,五官精聚且犀利,眉宇间并不见靡靡颓废之色。他曾派暗堂中人去查探过韩麒轩,虽然并没查出什么异样,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韩麒轩,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不答应也得答应,这是圣旨!”龙御邪神色一凛,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又讥讽道,“听说那芸萝公主乃是他们羌夷国最美丽的女子,韩麒轩那么好色风流,朕让他来与芸萝公主联姻,他只怕眉开眼笑都来不及,又岂会不答应?”
话落,龙御邪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冷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恼人的烦心事上,随即转身走到书桌旁,继续作起画来。此刻对于他来说,为歌儿作画才是最有意义的事。
“对了!”龙御邪刚刚提起画笔,猛然间又似想到了什么,于是抬头看向风清阳说道,“相父,你待会儿传朕旨意,令工部即日起将雪毓宫修整扩建,并改名为‘御歌殿’。要请最好的建筑师和设计师,一草一木、一亭一阁都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布局要合理,装饰要典雅,雍容华丽要比过以前的皇后宫殿栖凤宫,尊贵大气不能低于朕的龙御宫。总之,一切都要做到最好,所有的施工过程让飞宇全权监督,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和怠惰,明白吗?”
风清阳闻言,一时间有些惊愣住。若按照皇上的意思,这恐怕是一项劳民伤财的巨大工程啊,耗资估计得以千万两来计,朝中持反对意见的文武大臣只怕会在半数以上。
“皇上,这……”
“怎么,相父有意见?”龙御邪剑眉一挑,神情冷冽,面上明显积聚起了极大的不满和愠色,冰霜般的神色生生阻止了风清阳未说完的话。
“微臣不敢有意见,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好,‘御歌殿’定会成为整个龙腾国最完美最无可挑剔的宫殿。”风清阳深吸了口气,第一次不让自己站在黎民百姓的利益上来考虑。
算了,为了歌儿,劳命伤财一次也罢。还好国库比较充盈,不然他就得变身剥削阶级,从老百姓那里去搜刮民脂民膏来筹备扩建宫殿的款项了。
“既然如此,那相父先下去忙吧。若没什么重大的事,不要再来打扰朕作画。”说罢,龙御邪不再多言,全神贯注的沉浸于作画的境界中,仿似周遭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风清阳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将那瓶刚刚炼制好的养生丸轻轻放于书桌上,悲悯的视线停留在已然处于忘我境界中的龙御邪。但见他孤意在眉,绝情在睫,冷酷凛然而然,不容任何人亲近,恍然间却有迷惘、疏离、孤独、落寂、悲痛,以及绝望等诸多情绪在眉宇间倾泻蔓延。
皇上变了,变得日渐冷酷孤绝,日渐凛冽疏离,好像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摒弃排除在他的世界以外,将自己隔离起来。这样的皇上让他越来越陌生,也让他越来越心疼,可却又让他无可奈何。
歌儿的离世,让人感到哀莫大于心死的,又岂止是皇上一人呢?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不知饱含了多少道不出说不尽的伤感……风清阳脚步顿了顿,痴恋悲绝的视线在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幅幅画像上流连观视了一圈,才转身离去。
一杯香茗,一卷书,偷得半日闲散;一抹斜阳,一浮云,独享半世逍遥。
宋挽歌现在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平静,悠闲,随心所欲,每日里朝迎晨露,夕送晚霞,赏花,观景,抚琴,作画,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莲墨在一旁陪伴,这让她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心境也是从未有过的宁和,安怡。
自她上次被解毒醒过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来天。这段日子里,宋挽歌将整座莲歌楼逛了个遍。不得不感叹,莲墨选的这处地方就像一个世外桃源,美如阆苑仙境。
整座莲歌楼位于凤城中心,白墙黛瓦,花梁朱柱,挑檐翘角,漏窗花墙,典型的江南楼阁。院内绿树成荫,鲜花怒放,湖石点缀,曲径通幽,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构成古、雅、巧、小的和谐。在喧嚣繁华的闹市中,在湖光水色怀抱里,显得格外轻巧恬静,古朴典雅,真可谓闹中取静,叫人流连驻足,忘返不已。
而最关键的是,楼外不知被莲墨设了什么障眼法,从外面竟看不到有这座莲歌楼的存在。所以,住在楼里面是很安全的,不用担心有什么人上门来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