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不许淘气了哈!你是宝宝的小舅舅,怎么可以欺负宝宝呢?”宋挽歌掏出手帕轻轻擦掉宝宝脸上的油质,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尘儿的鼻子。“放心好了,宝宝不会跟尘儿抢鸡腿的,更不会跟宝宝抢姐姐。快吃饭吧,不然鸡腿和鸡翅可要凉了。”
“墨,来,你也多吃点,你身上有伤,同样需要好好补一补。”宋挽歌边说边盛了一碗鱼头汤递到莲墨面前,随后又为莲墨夹了一大块红烧狮子头,莲墨立刻端起碗接了过去,边吃边笑得一脸甜蜜和幸福。
宋挽歌又夹了一块红烧鸡翅,韩麒轩见状,立马端起碗,准备接着。宋挽歌看了他一眼,却将鸡翅放到了自己碗里。
“你又没受伤,更不是小孩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韩麒轩闻言,立刻垮下了一张俊美的桃花脸,撇嘴委屈道:“小东西,你搞特殊对待,人家不依嘛!”
宋挽歌一个得瑟,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捏住。这么大一男人,还学人家女孩子撒娇,大脑进水了估计。丢给他一个超级鄙视的眼神,暗笑道:“吃饭!吃饭!”
“我不吃饭,我喝汤!”话音未落,韩麒轩一个眼疾手快,莲墨面前的那碗鱼头汤已然被他抢了过去,莲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呵呵,东西到了我手上可就没人能抢得走。这鱼头汤可是小东西亲手盛的,只有我能喝。你想抢,没门。”韩麒轩端起瓷碗,说一句便喝一口鱼头汤,那满脸享受美味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的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是么,我喝不到,你也别想独占!”莲墨哼了哼,控制了一下力道,手中的筷子随即飞出,没有打落韩麒轩手中的汤碗,但是却使碗中的汤汁滴水不剩的全部溅了出来,溅得韩麒轩脸上、身上,甚至连头发上都零星沾染上了几滴。
“莲墨,你别太过分了!”韩麒轩抹了把满脸的汤水,迅速拈起一颗花生米朝莲墨的额头弹去。
莲墨头一偏,敏捷的躲过他的袭击。蓝眸眯了眯,也迅速拈起一颗花生米朝他射去。
“还想学我,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韩麒轩满脸不屑,大手迅速挥出,便接住了那颗袭向他的花生米。
“身手不错嘛!”莲墨语罢,手一扫,迅速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中,随即一颗又一颗的接连向韩麒轩射去。
“小儿科!”韩麒轩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接得欢畅,还不时瞅空往嘴里递上一颗,然后得意的笑看着莲墨。
“喂!你们到底还吃不吃饭啊?不吃的话请出去闹,我跟尘儿还要吃呢!还有韩麒轩,你可别吓到了宝宝,不然我跟你急!”宋挽歌拍了拍桌子,黑着脸气怒道。
真是的,吃个饭都不安生!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大的跟大的争风吃醋互看不对眼,小的跟小的也闹来闹去哭鼻子,她真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韩麒轩,墨,你们要是闲着没事干的话,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要是龙御邪找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宋挽歌此话一出口,二人立刻停止了打斗,脸色瞬间凝重冷冽了起来。
夜,浓黑如墨,薄凉似水。月,银亮如盘,暗洒清辉。
雪毓宫内殿,宫灯通明,一切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各处也清洁如故,不见灰尘。只是寝殿内仿佛多年不曾通风,有股潮湿沉闷的味道。
一道明黄的身影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大手留恋不舍的一一抚摸过妆台上的簪花、玉钗、丝带,最后又爱恋的紧握住那把月牙形的紫檀香木梳,温柔的摩挲着,放至鼻尖轻嗅了嗅,仿佛还能闻到心爱之人发间独有的怡人清香。
好一会儿,龙御邪才将檀木梳放至它原来的地方。起身来到锦榻前,大手再次留恋的抚过帘帐,鸳鸯枕,绣被,床单。
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语泪已流。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倾淌进来,丝丝缕缕投射在龙御邪的身上,发上,脸上,伸手抓握不住,却能感受到那沁骨冷心的阴凉和冷寒。
凄凉的泪珠滚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出朵朵冰花来。龙御邪慌忙执起衣袖将床单上的泪迹擦干,生怕自己的泪痕弄脏了那洁白的床单,更怕自己的眼泪杂乱了锦床上原有的气味。
雪毓宫中除了寝殿原封不动的保存了下来之外,其它的地方都已经被大肆休整过一番。如今的雪毓宫早已成了整个龙腾国最奢华最富丽堂皇的宫殿,其中庭彤朱,而殿上髹漆,切皆铜沓黄金涂,壁带往往为琉璃,镶白玉阶,函蓝天璧,明珠缀之,翠羽饰之。其窗牖、壁带、悬眉、栏槛之类,并以沉檀木为之,又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瑰奇珍丽。更有甚者,以明珠珍宝铺池,夜间光华璀璨,号之曰瑶池,近古所未有,自后宫更是从未曾有焉。
而最独特之处乃是,整座雪毓宫处处以云纱为饰,绢帛铺呈,远远望去仿似天上宫阙。微风袭来时,群纱飞舞,真有突临阆苑仙境的感觉。
只是,雪毓宫如今被改建成这副模样,龙御邪反添了几丝后悔。好在寝殿被他保留了下来。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殿内原有的气息在渐渐湮灭。即使他早将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仍然阻止不了外界的气息进来,更阻止不了心爱女子的气息一点一滴的散去。
抹净眼角的清泪,龙御邪将床上的细微褶皱小心翼翼的抚平,而后起身来到窗边。即使室内的气味已有些沉闷窒息,他仍然不舍也不愿打开窗。只是那么愣愣的立在窗前,透过窗纱瞧着夜空中的那轮冰晶冷月,神色间显得颇为惨痛,月色下的脸庞也苍白得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