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抬手抓了抓头发,很有种手脚无处放的尴尬。
喝醉了的风青洛似乎是支撑不住自己的体重,慢慢地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发丝之间淡淡的清香冲入鼻端,让人心猿意马,可是……虽然美人在怀,温香软玉,但这个不是别人,是风青洛啊,她即便再好色,也不会对认定的朋友出手,何况风青洛只是喝醉了而已,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做过什么,要翻脸不认人的话,就真的死定了……
现在,秦筝是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不该让他喝酒啊……
“啊……”谷中又传来阮红衣的惨叫。
秦筝不禁翻了个白眼。
楚涵秋最多就是公报私仇出出气,又不会把人弄死,何况阮红衣的叫声分明三分真实七分夸张,反正这儿的声音也传不到落日山庄,她愿意喊着玩就随便她好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谷内传过来的脚步声。
“怎么样?”秦筝抬头,刚问了一句,后面的话就哑了。
只见阮红衣原本清秀漂亮的脸庞上,很醒目地多出了十几个红色的点,看上去麻子似的,显得整张脸都非常的诡异。
“噗……”好一会儿,秦筝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那些血点都分布在脸部穴位处,明显是针孔,可是……以楚涵秋下针的手法,哪怕是脸部那么细微的地方,也不可能留下丝毫痕迹的,可如今居然出了那么多针孔,明显就是故意的了。
“不就是凭着一张脸拐骗良家男子么!”楚涵秋愤愤地说着,眼睛却不断地往秦筝和风青洛身上瞟,火气腾腾。
“我可不全是靠着一张脸就拐到你的。”秦筝干咳了一声,正色道。
楚涵秋顿时被噎了一下,冷哼着扭头不理他。
“那个……他怎么了?”阮红衣小心翼翼地指指风青洛。
“呃……”秦筝闻言,顿时一头黑线,许久才干笑道,“喝醉了……”
“哈?”阮红衣一脸的错愕,连毁容了都忘记了。
“喝醉……”楚涵秋重复了一遍,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理解错了。
“我真不知道他酒量差到一口就醉的地步啊。”秦筝心虚地道。
“那他怎么办?”阮红衣无奈地道。
“只能先带回庄里,总不能让他睡在这里。”秦筝说着,站起来,抓着风青洛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用力,将他一起扶起来。
醉了的风青洛很乖,丝毫不反抗她的所作所为。
“对了!”秦筝一拍脑袋,伸手就到风青洛怀里和口袋里摸来摸去。
“你干嘛?”楚涵秋的脸顿时黑透了。
“呃,找到了!”秦筝从风青洛腰间的袋子里抽出目标……一张大红烫金的请帖,又翻开来看了看,记住了请帖真正主人的身份,随即往自己怀里一塞。
“走吧。”阮红衣戴上斗笠,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见她似乎自己都不在意毁容的事,秦筝就更不会介意了,反正楚涵秋也没狠到要她一辈子顶着一张麻子脸的程度。
四人回到落日山庄,又是彩霞满天的黄昏。虽然多出来的两个人一个不省人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一寸皮肤都没有露出来,但风青洛准备好了请帖,又有秦筝在旁边,山庄的管事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仅仅好奇了一下,便按照秦筝的要求,把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把风青洛丢到床上,秦筝也出了一身的汗。当然,以她的武功,风青洛的体重,当然不是累出来的,只是……楚涵秋的眼神若是有实质,恐怕她身上早就多了十七八个洞了吧……
“那个,涵秋,有没有可以解酒的药?”秦筝安置好风青洛,回过头,硬着头皮问道。
“解酒药对身体都是有害无益的,站在医者的角度上,我不建议使用。”楚涵秋板着脸道。
“真不知道会睡多久。”秦筝忍不住又戳了戳风青洛的脸。
唉……能这么欺负这男人的机会可不多啊!
“我看,让他睡一觉,我们去隔壁说话吧。”还是阮红衣先开口。
“也好。”秦筝随手拉起被子给风青洛盖上,衣服自然是不敢脱的,反正看他醉了以后这么乖顺的样子,想必也不会觉得不舒服的。
三人转身进了隔壁秦筝的房间,一进门,秦筝就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傻了?”楚涵秋没好气道。
“有人来过。”秦筝笃定地道。
“会不会是打扫的下人?”楚涵秋怔了一下才道。
“下人会随便翻客人的行李么?”秦筝一声冷笑。
“你是说……”楚涵秋也立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可惜了。”秦筝来到床前,随手翻了翻搁置在床头的包裹。
她素来身无长物,包里不过是几套换洗衣物和一些碎银而已,楚涵秋的行李中倒是有些珍贵药草,但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若不是仔细观察且早有心理准备,谁也不会注意到东西被人动过。
“没少东西,不像是偷盗。”楚涵秋赶紧检查了自己的宝贝药草,发现没有损伤,这才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他们要找的,恐怕是目标很明确的一样东西……”阮红衣说着,看了看秦筝才接下去,“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带着什么东西会遭人觊觎了吧?”
“大概有数。”秦筝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被人觊觎的,她身上“应该”有的东西只有两件,风青洛的令牌,柳千浔的账本。前者不太可能,就算季悠禾真认定了令牌在她这里,也绝不会认为她会蠢得大大方方将东西放在包裹里,不过……账本就不一定了,对她来说,账本还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