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偏着小脸儿在向宛晴怀里蹭了蹭,换个姿势重又沉沉睡去。向宛晴莞尔,试图摆脱药力的控制将力气重新找回来,奈何三番四次后仍旧未果。
心头一阵无力感袭来,看来这王桂香当真铁了心,迷魂药的剂量足以叫她在一日之内都无法正常行走。
想到许诺方才提起的压寨夫人,她又紧了秀眉。这样不行,总要想法子混过这几日。单凭她一人着实为难,视线落在酣睡的小包子身上勾唇浅笑:“三岁?”
柔声的呼唤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怀里的小人儿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不得已向宛晴只好伸手在他粉扑扑的小脸儿上捏了捏,又唤了一句:“许三岁?”
许诺挣扎了一下,转而扑棱了一下小手将整个人都埋进向宛晴怀里去。末了很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再无动静。向宛晴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有再做什么。
这下倒是轮到怀里的许诺折腾了,又哼了一声之后极不情愿地从温暖的怀抱里探出一只小手来。睡眼惺忪地抬头瞅了一眼向宛晴,不大高兴地嘟囔道:“谁叫我起来的,先下去领板子!”
向宛晴一听这话,美眸里现出一抹惊异:这孩子脾气倒是不小,看来是将我当成家中的小丫头了。如此想罢,只得放缓了语气颇为委屈地撇撇嘴冲许诺求饶。
小手在眼睛上揉了几下,缓缓张开后才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叹了一口气后,摆摆手冲着向宛晴甜甜一笑:“原来是你,就不罚了。”他小嘴一张倒是伶俐的很,一副大赦天下的模样。
“张口闭口都是你呀你的,难道我没有名字?”向宛晴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面上笑意更浓。可又觉得许诺的称呼不妥,这才故作严肃地问了一句。
许诺听了这话有些为难地吸吸鼻子,仰头对上向宛晴含笑的美眸。眼珠儿骨碌碌一转,笑道:“你几岁?”
向宛晴心里苦笑,这孩子还真是天资过人,居然反将一军。看来日后可得提防着些这小子,说不准那一日就被卖掉了。
“你到底几岁?”许诺等得心急,却见向宛晴自顾傻乐。抓住她的衣袖晃啊晃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她。
“若你觉得向宛晴太长,就叫云染吧。”瞧着面前的小人儿,向宛晴难得起了玩心,逗逗这孩子倒也有趣。
许诺似是不大满意这样的回答,低头在嘴里念叨着:“云软,云软,什么怪名字,我还风硬呢。”
呵呵呵,这小子自个儿发音奇怪也就算了,竟还嫌弃起别人来了。向宛晴听得“风硬”二字,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实在聪明。
“好吧,那你以后就叫软软了!”没等向宛晴纠正他的发音,许诺早已先发制人,一连串儿的软软叫个不停。剩下向宛晴耳边萦绕着软软二字,无力扶额。
差点儿忘了正事,趁着许诺停下来换气的工夫,向宛晴抓住时机叫停:“好了,染染有困难,三岁你帮不帮我?”她们可是要逃走的人,总不能在这儿打闹一整晚吧。
许诺一阵猛点头,活像一只啄米的小鸡。紧接着就是一脸认真地模样瞅着向宛晴,神情忽然变得专注许多。
向宛晴见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趁热打铁在他耳边叮嘱一番后点头示意他行动。这厢许诺得了命令,一骨碌从向宛晴身边坐起来。两只小手在向宛晴的衣袖里摸索着。
不一会儿就取出一个小布包来,将布包扬起来:“是不是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发出来的声音全靠气息,向宛晴忍不住轻笑。
这一笑不要紧,倒是接到许诺一记警告的眼神。向宛晴顿时打住笑声,又听他紧张兮兮地叮嘱:“不许出声。”
向宛晴被他一本正经的警告吓住,忙不迭点头。转而递过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将布包藏起来,继而唤他近前。许诺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侧坐下来,仔细聆听着下一步指示。
正当两个人大计谈成之时,木门外忽然传来好一阵喧闹声,紧接着就有一道粗犷的男声喝令开门的声音。一声脆响,锁头被打开了。屋子里的气氛瞬时紧张到了冰点,许诺一个翻身跐溜下床,重又躲进了之前的角落里。
瞧着他利落的动作,向宛晴微微咋舌。这小子平日里怕是个捣蛋鬼,早已驾熟就轻了。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好在这小子利落。望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酒壶,勾唇一笑。
木门外不出意外地涌进来一群人,瞧着这穿着模样大约就是黑风寨的山贼没错了。虽然早已料到是入了贼窝,可是这黑风寨还是叫向宛晴心下好一阵慌乱。
众人吵吵嚷嚷地拥着个身着红绸长衫的大胡子进来了,果真如许诺描述的那般。想起许诺先前模仿他的模样,向宛晴差一点儿就笑出声来。
那群人将大胡子推到了最前头走着,那大胡子走起路来已然身形不稳。转过身将身后起哄的人群挡住,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向宛晴实在不能字斟句酌,大抵只听得是叫他们离开的意思。只是粗话到底刺耳,她只得充耳不闻。
大胡子到底是有威严的,几句话就将人群轰了出去。那群人很不情愿地说着什么,只听那大胡子一脚踹在最前头的大汉腿上吼了一声:“给老子滚去睡觉……”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后头的话早已含混不清。
眼看着那大胡子嘿嘿笑着朝着榻前撞过来,向宛晴心下一横张口一声娇滴滴的嗔怪:“夫君怎的才来?”
说话的工夫那大胡子早已仰天大笑几声,加快了脚步朝着向宛晴晃了过去:“都是那群王八犊子不长眼,小娘子等急了吧?”
一股刺鼻的酒气和着大胡子身上的汗臭味儿袭来,向宛晴微微蹙眉。就在大胡子要扑上来的时候,微微侧了下身子躲了过去。大胡子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地起身张开手臂又要扑上来。向宛晴着实无奈,强撑着笑脸将大胡子推开一些。
“夫君急什么,喝了交杯酒才算夫妻呢!”到底是力不能敌,眼看着大胡子就要欺身而上,向宛晴只好反客为主,主动将他抱住。那大胡子见她并不反抗,倒是放松不少。听得这句,忙不迭地应和着。
跌跌撞撞地走到八仙桌前,伸手去拿酒壶。虚晃几下终究没能到手,一时有些恼怒:“去你的,不喝了不喝了。”说着转身又要往榻上奔去。向宛晴忙一脸委屈地望向他,可怜兮兮地垂眸叹道:“夫君若是不喝,咱们就不算名正言顺的夫妻呢。这样没名没分的,我可不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