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野宪作来到哥哥身旁,说道:“中尉阁下,我想带一个班士兵回去接应,请您批准。”伊野英雄哪会让他冒这个险?道:“你不用亲自去了,让高桥班长带人回去,但任务只有一个,接应退下来的士兵,万万不可与江湖三女侠和许志洪特种队交锋。”伊野宪作本欲抗命,但见哥哥锋利的目光,只得应道:“嗨!”
半个小时后,伊野英雄看见不少士兵、皇协军跑过来,暗道:“哟西,能回来这么多人,已属万幸了。”他向撤退下来的小队长问明情况后,率人狼狈地撤回了南庄。
松井从睡梦中被人叫醒,听了伊野英雄的汇报,寻思:“我南门沟部署的兵力最多,没能抵住江湖三女侠的进攻,那蓝皮洼等情形更不会好了。”于是抄起电话把情况汇报给了山崎大佐。
山崎大佐放下电话,推开缠在身上的一名军妓,两眼呆滞,心里犹如滚烫的开水一般上下翻腾。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欲把江湖三女侠和许志洪等人困死,兵力布置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西面就被江湖三女侠给打乱了。
那名军妓看不出眉眼高低来,嗲声叫道:“大佐阁下,不要让电话扫了兴致,我……”山崎大佐斜眼一瞪,道:“少废话。”那名军妓看他凶巴巴的样子,不敢言语,蒙上被子先自睡了。
山崎大佐沉思良久,才给吴岳庭打电话,在电话里,他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肃然道:“吴师长,我命你部一团即刻开往大斜沟西岸,寻找机会与江湖三女侠决战。命二团阵型南移,压缩江湖三女侠等人的活动空间。”吴岳庭不敢怠慢,当夜把命令传达下去。
二团团长田茂林接到命令后,连夜把副团长郝新、参谋长宫志龙召来,阴着脸说道:“师长有令,让咱们阵型南移,不知郝老弟和宫兄有何高见?”
宫志龙为人最是奸猾,蹙起眉头,道:“团长,大斜沟越往南地势越凶险,如若南移,咱们怕是有苦头吃了。”郝新与宫志龙素来不睦,一双薄薄的嘴唇撇了一下,道:“师长有令,莫非宫兄想抗命不成?”宫志龙哼了哼,道:“抗命我不敢,但郝老弟智谋过人,何不说说你心中的方案?”郝新本来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那有什么智谋,嗫嚅了半晌,也没说出一条计策来。
田茂林脸色几经变化,定格在苦脸上,说道:“前几天,山崎大佐兵败一线天,说咱们出工不出力,若不是师长美言,咱们脑袋就掉了。方才师长来电话时,说命令来自山崎大佐,他再三叮嘱,让我们一定执行,否则,后果自负。”
宫志龙一双突兀的眼袋抖动一下,用缓慢的语气说道:“既是山崎大佐的命令,咱们就是有七个头,八个胆也不敢不听,那……唯今只有一计,可度过眼下难关。”
田茂林听了一喜,道:“宫兄快说。”宫志龙鼓动一双眼睛,似笑非笑,道:“我这计策,关键一人就落在郝老弟身上。”郝新讶异道:“怎么落在我身上?”宫志龙道:“二营、三营不动,郝老弟可率一营、炮营阵型南移。一来可解团长心中的忧愁,二来凭郝老弟的才华说不定能一举歼灭江湖三女侠呢!”
田茂林虽知宫志龙没安好心,但他想不出其它办法,说道:“郝老弟,陈大猷了解地形,你率一营往南推进二十里不是问题。你若敢跟江湖三女侠开战,配上炮营的火力,奇功说不定就落在你头上了。”
郝新的火窝大了,又不能发作,剜了宫志龙一眼,问道:“团长,我什么时候出发?”田茂林道:“天亮。”郝新走出团部,把陈大猷和炮营营长才俊杰叫到自己的军帐里,商量对策。
陈大猷脑子来得快,说道:“郝副团长,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字‘拖’。”郝新问道:“怎么拖?”陈大猷道:“铺路,稳步推进,即执行了命令,又可保命。”才俊杰一对细眉往上一挑,道:“对,把路铺好了,我炮兵才能跟上去。”
郝新也觉得这办法不错,于是天一放亮,率人一边铺路,一边推进,但这样也严重影响了推进速度,一天下来,才走出十余里。郝新眼见得晚霞渐淡,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喊道:“陈营长,把一连布置在前面石岗上,二连、三连分左右部署。才营长,炮营布置在东面山坳里,有情况马上炮击。”
陈大猷刚刚把兵力布置好,四野便沉入黑暗之中,想找个地方歇歇,忽听一声惊叫,急忙跑了过去,问道:“喊什么?”一名皇协军抬手指向西面,道:“你看。”陈大猷抬眼一望,远处碧芒成波,正一点点的靠近,忙叫道:“狼群过来了,快点火。”
火堆燃起,狼群倏然而没。陈大猷见众人脸色惨白,神色颇为紧张,想来自己也是如此,弯腰捡起一根木棒,将火苗挑大,说道:“狼群出没,也许是个好事。”一名士兵问道:“好在哪里?”陈大猷道:“夜晚有狼群出没,江湖三女侠和许志洪就不敢过来骚扰了。”众人听他说得有理,皆舒了一口气。
陈大猷并没说对,此时,柳惠、夏一凡等人正从南向北而来。古月绕过一个深潭,忽地停下脚步,道:“这是什么味道?”于蓝呼出肺内浊气,轻轻嗅了嗅,道:“怪怪的味儿,有点刺鼻,好像是……。对对,这是雄黄的味道。”
古月捂住鼻子,问道:“雄黄是什么东西?”于蓝不答,笑道:“我们去找找。”他们循着怪味走,越走味道越浓。古月走在最前边,绕过一个山崖,叫道:“就是这里了,真呛人啊!”夏一凡点燃火把,把四周照得通亮。
这是一个很小的峡谷,四周不是陡坡,便是峭壁。靠近北面峭壁下方有一个泉眼,泉水咕咚咕咚不断往出涌,在地上形成了一汪小潭。泉眼几米外有一株高大的古松,枝繁叶茂、直插云霄。
几个人来到树下,只见地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桔红色石块,或呈颗粒状,或呈土状块体,在火光映耀下,红光闪闪,有似片片霞云。于蓝高兴的道:“这就是雄黄,大多产生于温泉旁,是毒蛇的克星。”边说边捡起几块比豆粒大些的雄黄,分给了几人,又道:“你们把它放在兜里,毒蛇闻到味道,便会逃之夭夭了。”
柳惠似有不信,道:“能吗?”于蓝轻轻一笑,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到周围去找找,看看有没有蛇虫出没?”柳惠耳朵特灵,走到这里,确实没有听见蛇虫爬行的簌簌之声,于是笑道:“大师姐的话,我自然信,既然雄黄有避蛇之功效,我和师兄留下来监视敌人,大师姐、二师姐,你俩跟大姐夫、二姐夫把雄黄送回去一些,免得大家终日为防蛇的事费心。”
于蓝等人离开不久,柳惠把目光投向师兄,却正好跟他眼神相接,这眼神她太熟悉了,不禁抿嘴儿笑道:“臭师兄,你可不许使坏哟!”
原来在火光和殷红的雄黄石映照之下,夏一凡见师妹白玉般的脸庞上,透出一层淡淡的微晕,宛若朝霞初升,牡丹盛开,说不尽的清丽绝俗。呆望之际,见师妹掩嘴嗤笑,忽地几步窜过来,不由分说把她搂在了胸前。
柳惠静静地让师兄抱着,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当感觉他呼吸急促时,知他情火堆积,欲要爆发,心中一怯,轻轻地推开他,道:“你身上臭死了,那泉水温温的,快去洗洗。”夏一凡深深呼了一口气,徐徐吐出之后,笑道:“瞎说,这里都是刺鼻子的雄黄味道,你要是能闻到臭味,那我……”柳惠抢话说道:“我说臭就臭,你快洗洗。”她趁师兄洗澡的空儿,拾来干柴,燃起三堆大火,以防止饿狼的侵袭。
夏一凡一边洗澡,一边偷偷地瞄着师妹,瞧她步履轻盈,袅娜多姿,不知不觉间,方才散去的情火又一点点地在心中凝聚起来。
柳惠似乎有所察觉,回手丢了一块石头,道:“臭师兄,不许看我,不许乱想。”水花纷飞,溅了夏一凡满脸满身。
夏一凡受此惊扰,情火全消,苦笑一声,道:“我洗好了,你要洗洗吗?这水温正合适呢!”柳惠迟疑了一下,道:“周围有不少狼觊觎,我怕你看不住,呼啦一下闯过来,那就不好办啦!。”夏一凡走出小潭,来到她身后,把枪拿在手中颠了一下,笑道:“有我守着,你大可放心。”
柳惠转过身子,见他胸膛上强健的肌肉挂满了水珠,娇声道:“羞死人了,你……快……把衣服穿上呀!”夏一凡不以为然的道:“我凉快凉快再穿。”柳惠捡起衣服丢给他,道:“你不穿,我便不洗了。”
夏一凡嬉笑道:“好好好!我穿。”柳惠简单洗了一下,刚把衣服穿好,只听师兄叫道:“惠儿,你过来瞧瞧。”她跑到师兄身边,透过崖壁缝隙,见东北上空时有火光隐现,道:“那边好像有人,咱俩过去看看。”
雄黄却是毒蛇的克星,他们所经之处,毒蛇纷纷逃避,无形中加快了两人行进的速度。那数百只、千只饿狼隐在暗处,一双双碧绿的眼睛透着寒光盯着二人,但见他们手拿火把,也不敢贸然造次,只得一步步尾随其后。
两人接近郝新的营地,尾随而来的狼群瞧见一堆堆大火,立时骇然遁走。柳惠观察了片刻,低声道:“是皇协军,人数不少呢!”夏一凡道:“咱俩开枪能把他们惊走。”说着把子弹推上枪膛。柳惠道:“不要。”抬手指向西边一个高高的山丘,道:“咱俩到那山上呆一会儿。”夏一凡笑道:“沟崖错落,我怕是过不去。”柳惠悄声道:“媳妇背你过去。”她一声媳妇,不禁令夏一凡神情激荡,凑过头欲要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