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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生幼童遭追杀 我娘竟是大祭师

“小姐,小少爷醒了,不知为何哭了?”我的身旁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看到我哭泣,似乎被吓了一跳,一会儿拿起逗小孩儿玩的小物件,一会儿又那手帕想为我擦泪,我看的不禁有些郁结,哎,我不过是饿了,饿了罢了。

“若儿,想必她是饿了!你去找小姐去吧,让奶妈喂他吃奶就是了!”不多时,从那外屋走进来两个胖胖的女人,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老妇说着话,一个不过二十三四的女子,长相颇为周正,急匆匆就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时候,就将我抱在怀里,解开了穿着绸缎的上衣,将一个Ru房递到我的嘴旁,我也不管那么多,是真的饿了,上去就吃了起来,小孩儿吃的果真是不多,不过片刻,我就吃饱了。

我刚想伸一个懒腰,却听闻“扑哧”的一声,紧随着响声,是一阵的恶臭,我真的好想握住嘴巴,但是细细地分辨了一下,发现那声源却是我自己,原来,是我,放屁了,我看到那若儿和两个妇人都不由自主地掩了一下鼻子,看来,小孩儿的臭屁果真是很臭很臭的。

好容易那臭气散去了,我的娘,她终于还是回来了,我看着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罗裙,外面披着一条雪白雪白的貂皮外氅,想必那天该是冷的,对于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夫人来说,这该是要命的,我不禁有些忧心,却听到那先前的老妇,对着我的娘,道:“小姐,你怎地还是这么任性,生完孩子,是不能受的风寒的!”

我的娘似乎天生的好脾性,只是冲着那老妇笑笑,道:“奶娘,劳烦你了,若不是你这般照顾,那么柔儿我……”

那老妇人似乎知道我的娘,下半句要说些什么,匆匆忙忙打断了娘的话语,那若儿已早了出去,转眼间就提着一个火炉进来了,那喂我奶的奶娘很自觉地将我放在床上退了出去,那个上了年纪的老妇悉心地将一双干枯的手,搭在我的娘脉搏之上,摸了半天,方才点点头,道:“还好没事,可莫要再出去了!”

我的娘,点点头,脱下外面的大氅,只穿着棉罗裙,抱起我,躺在床上,一时间,我在娘的怀抱里又熟睡了过去。

不觉间我就在这睡、醒、吃、吃、睡、醒中过了四五天,待第六天的时候,一个午后,那若儿忽然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她的左臂上已经是嗜血的红,我的娘,和那老奶娘徐嬷嬷皆是一惊,只听那若儿,道:“小姐,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的娘脸上却很是淡定,仿佛她早就料到会有今日的这番遭遇,只是囔囔自语,道:“哎,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当真就那么的容我不得么?”

这个深宅大院中,我见过的不过就那么四五个人,但是待我的娘在若儿和徐嬷嬷的推搡下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整整有三十多个人,十七八个年轻的男子,大多二十四五岁,只有一个和徐嬷嬷年龄相仿的老者,还有一个就是比我奶娘稍大的男子,他们看上去都像是习武的人,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我的娘出来的那一刻,他们都跪倒在地上,冲着我的娘喊道:“小姐,快走,奴才誓死保卫小姐和小少爷!”

同样跪着的还有那些宛若若儿般大小的小女孩,她们一个个表情真挚,年轻、鲜活的脸庞上流露出一种不属于她们的倔强和坚韧。

我的娘,她只是抱着我,在原地转了一圈,看了一眼那座寂寥的宅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宅院,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那个宅院,与其说那是一座大宅,不如说那是一个开满了梅花的庄园,梅园,各式各样的梅花在那清冷的季节里,骤然绽放,好一派美丽的景象。

“小姐,你快走吧!带着小少爷离开凤池国,回到我们乌龙国,那里才是你的家,快走吧!”那年迈的徐嬷嬷不住地推着我的娘,向外走。

“嬷嬷,还是你们走吧,我能走到哪里去呢?她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死不足惜,只是我的孩子,他……”我的娘脸上死一般的寂然,她只是凝神望着远方,远方。

“小姐,你回去吧,你毕竟是乌龙国大祭师的女儿,是我们闭月教的新任教主,她们不会真的赶尽杀绝的!”那个年迈的男人,他似乎有着超过他年龄的苍老,他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的嗓音很是低沉、厚重,就像是从那遥远的地狱传来似的,让人听一声,顿时就觉得不寒而栗,他说话的时候,不住地咳嗽,那有些单薄的身体,随着那咳嗽声,不住地弯曲,颤抖。

“希特叔叔,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你们快走吧,带着我的孩子!我将用我的鲜血洗清我此生的罪孽!”我的娘,她将我递给徐嬷嬷后,又深深地冲着我的额头深深的一吻,我望着我的娘,不知为何眼睛流出了一串晶莹的泪水。

“孩子,你要好好听嬷嬷的话,娘终究是对不起你!”我的娘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芊芊玉手咬破,我看着那血顺着她的手指滴出,落在我的眉心处,那血竟然渗入了我的皮肤之中,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是哇哇地大哭。

“快,拦住小姐!带她走,梅宇!”年迈的徐嬷嬷,趁着我的娘不注意,就飞快地伸出右手的食指,借势就要点向我娘的风池穴,我的娘,她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是轻轻的一个转身,那嬷嬷的攻势便全然被化去了。

我的娘,在转身后,突然做出一个“嫦娥奔月”的姿势,整个身子已经升到了空中,她白色的貂皮大氅一时间慢慢扩展开来,像一个大伞似的,我看到那呼呼的风,吹着那大氅的底端,整个衣服便似飞了起来。

那时,我的娘,宛若是一个脱离了尘世的女神,高贵典雅,不施粉黛的脸上,赫然出现了圣洁的光辉。

“小姐,得罪了,奴婢们只是为你好!”五个和若儿大小一般的女孩儿异口同声地说这话,她们也如我的娘一般腾至空中,我看到他们穿着和我娘一样的大氅,分别穿了红橙黄绿青的衣服,每个人身后都有一条长长的绦带,说话的时候,他们的绦带都纷纷打向我的娘。

“红儿,你们五个姐妹当真要忤逆我么?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娘蹙起两弯修长的娥眉,冲着那几个丫头摆摆手,示意,她们住手,可那几个丫头似乎铁了心,要和我的娘斗上一斗。

“小姐,红儿七姐妹死不足惜,但是小姐,你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少爷想想!”那叫红儿的丫头,咬咬牙,将红色的绦带化作一条绳子,扔向空中,那绦带单纯看来并不稀奇,和普通的带子本没有两样,但是再那红儿的手中,却好似一把厉害的武器,只见她纤腰一拧,冲着我的娘一抛,那红色的绦带仿佛瞬间就在她手中有了灵性,直直地就像我娘的腰身缠去,那余下的几个丫头,也纷纷效仿红儿,向我娘的胳膊、腿缠去,我的娘眼看着就要被那绦带绑住了,我不禁心里有些愤愤然,五个人打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是何能耐,但转念一想,她们不过是护主心切,想要我的娘活命罢了。

我的娘,她眼看着那红儿的绦带就要缠住自己的腰身,忽然俯身向下,翻转了一下身子,手轻轻地抓住了那红儿的绦带,又蜻蜓点水地踩在那黄色的绦带上,带那其余的三根绦带打来的时候,我的娘顺势借力打力,将那三个丫头的绦带,巧妙地击向了对方。

那几个丫头似乎料到了我娘会有这番作为,但不知为何,那橙色的丫头避开了,那绿、黄两个丫头竟然生生地接下了我娘的一击,我娘的出手并不狠辣,但像是怕伤及她们,我娘临时又急急忙忙想要撤回那绦带,不料,一张漫天的大网,从头上直直地铺了下来,我的娘就那样被网在了网中,那用网的竟是徐嬷嬷,我的奶娘,若儿,还有方才我娘换做“希特叔叔”的人。

“对不起,小姐,我们也是不得已!虽说闭月教而今已在那假冒的教主手下便成了一个邪教,但我们真的还希望小姐能回去匡扶我闭月教,救我们的教众于水火之中,也不枉我们千里迢迢来找小姐回去!”四个人将那网紧紧地拉在一处,我看到我的娘整个身子被缠的如同一条人鱼一般,她试图挣扎反抗,我看到她动用了法力,她的周身腾出了一种氤氲的气息,但我知道那挣扎已经无用,我看的出来,那网不是寻常的网,是仙界专门用来捆仙的道具,不想,在这异元空间中,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果真我的娘在挣扎无果后,放弃了挣扎,只是静静地呆在网里望着我,我看到那先前的众人,除了抱着我的梅宇,其余都跪了下去,她们一起念着:神龙遨游闭月当头,琉璃灯盏功在千秋!

我的娘,在他们的誓词中,默然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了,梅宇,你和红儿他们七女以及若儿,快带着小姐、少爷从地道中走,往西南的方向,一直走,待走到一个小茅草屋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蓑笠的女子时,告诉她:“玉面青罗差人拜访!”

那几个女孩儿眼含泪水,冲着那徐嬷嬷拜了几拜,方才拉着我的娘,抱着我,向着那地道走去。

刚抬脚,还未到那地道处,便听到那庄园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未来得及人猜想那些人是谁,便看到那坚实的大门已然轰然倒地了。

“端木清柔,你准备往哪里去呢?”那大门倒地激起了万千灰尘,一时间难以看清来者是何人,但那一阵清冷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阵震颤,那是个女人,一个仿佛天生带着寒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