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恶毒诅咒的话,叶蔓君听得全身发冷,这朱陈氏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林珑见状,起身上前将叶蔓君抱在怀里,“小姑,莫怕,她现在再也害不了你了……”
“大嫂,我知道。”叶蔓君依在林珑的怀里,努力地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自己并没有事。
林珑还是不太放心地轻抚她的手臂,然后含着怒意地看向歇斯底里的朱陈氏,这个朱陈氏实在是让人恨之入骨。朱子杰的死又怎么能怪罪到叶蔓君的身上,这根本就是迁怒。
实在是丢人现眼,朱翌看着向叶蔓君方向发疯的老妻,朝儿子大喝一句,“把你母妃押回她的院子严加看守。”
“是,父王。”朱子期立即应声。
两手押着朱陈氏就往厅外而去,期间不忘朝叶蔓君安抚地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交汇那一刻的缠绵尽落在林珑的眼里,看来这两人应是真爱无疑,这算是一连串不好的事情当中最好的一件事,不过两眼一触痴痴望着朱子期的滕媛媛和安心如,她的眉间又皱了起来。
这娶妻与纳妾同时进行,不好,真的不好。
“王爷,此二女您打算如何处置?”叶旭尧冷声提醒。
朱翌看了一眼滕安二女瞬间再度刷白的面孔,“下毒害人实乃大恶不赦之罪,滕家主,安家主,你们可是这般认为?”
滕家主与安家主并不想女儿被追究责任,但现在证据确凿,又不容他们二人抵赖。
好半晌,安家主朝朱翌施了一礼,“王爷,说来也是小女的过错,不该起了这歹心,但看在我们为汝阳城劳心劳力了一辈子,就给我们一个恩典,饶了她们两个不知道轻重的丫头吧。”
“说得真是好听,这下毒能用不知轻重四字来形容吗?”林珑听着觉得可笑,立即反驳问道,“依你之言,那我也可以把这梅花饼强迫令嫒吃下去,是不是也能用不知轻重四个字来推卸责任?”
“这?”安家主一时语塞,找不到词来为女儿开辩。
“侯夫人,我们都这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不是在剜我们的心?我们发誓必将看好小女,不再让她惹事生非招惹叶姑娘……”滕家主也一副求情的可怜模样。
“不追究她们二人倒也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林珑沉吟道。
“什么条件?”滕家主与安家主一致同声问出口。
“就是你们家的女儿放弃成为汝阳王世子的妾侍。”林珑立即抛出自己的要求。
朱翌闻言微皱眉,刻意看了眼叶旭尧,这男子就任由妻子胡乱开条件?先莫说这是汝阳城的传统,单就一条来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难道他叶旭尧只有林珑一个女人吗?
叶旭尧只是淡定品茗不置一词,显然他是支持妻子论调的。
朱翌也捧起茶盏轻茗,也装做一副没有听闻的样子,其实女人多了也不好,争宠一事极让人厌恶,若是儿子能少一点女人他还是乐见的。
滕家主与安家主都面面相觑,他们没料到林珑一开口提的要求就戳中他们的要害,这个要求这女人也敢提。汝阳城的权贵不只他们两家,还有其他人,若是没有女儿在王府内,他们也不放心。
滕家主还想到庶女滕纱纱,妹妹极为看重这个女儿,为了家族利益,他宁可舍弃毫无价值的滕媛媛,也要保住滕纱纱嫁进王府的资格,思定后,他第一个往后退几步,表明不再庇佑这闯祸的女儿。
“爹?”滕媛媛难以置信地看着亲生父亲,在他的心里,她还不及滕纱纱?
滕家主痛苦地闭上眼睛,随后再睁开时他轻轻摇了摇。
滕媛媛看明白父亲眼里的意思,心凉透地倒地而坐,她知道大势已去再也没得挽回。
安心如急切地看着父亲,“爹,您也要抛弃我吗?”
安家主看了一眼这个女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心如,是爹对不起你。”
家族比女儿重要,本来在侧室一事上,安家并不具备竞争力,他是寄予希望在安心如身上的,但现在看来是押错宝了,回头再选一个就是。他的女儿中没有合适的,旁支也没有关系,过继来一样是女儿。
人性往往就是这么自私直白,林珑并没有同情滕安二女被亲爹抛弃的不幸,若非前因,何来后果?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叶蔓君却是轻舒一口气,与这两女相比,她是幸运的,至少她的兄嫂为了她不远千里来到此处,这样的在乎对比滕安两位家主,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高下立见。
“王爷,竟然他们都不顾女儿,那就请王爷禀公处理,还我家小姑一个公道。”林珑朝朱翌请求道。
叶旭尧也看向朱翌,无声地施压。
朱翌对于这两个不顾女儿生死的混账,眼里一片谴责之意,“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心狠,这下毒本身就不可原谅,哪怕没能伤及正主儿?”转了转拇指的大板指,他朝身边人道:“将库房里面的三尺白绫赐给滕氏女与安氏女。”
这赐白绫的举动就是要她们死,滕媛媛和安心如顿时面如死灰,她们连二十芳华都没到,哪里舍得就这样死去?
“王爷,开恩啊,开恩啊……”
两人拼命的求饶声哪怕已到回廊仍旧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厅堂里的数人,无人为之所动。
滕家主与安家主一脸黯然地行礼告退。
滕家主在离开之前还刻意看了眼叶蔓君,这个女子即将就是汝阳王世子妃,看来对朱子期的影响不小,确是不得不防,他眼里的防意渐深。
滕媛媛的下场很快传到了滕侧妃的耳里。
在初听到这侄女要被处死,她立即跳起来准备去搭救,可在听到叶家提出的条件之时,她又咬着指甲跌坐回椅子里。
“那位年轻的侯夫人真这么说?”
她仍然难以置信,有哪个女子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来?哪怕她也见不得朱翌有妾侍,可也没敢明目张胆地表示要霸占他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