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颜欢笑只是不想让人笑话,难过还是难过在自己的心里。
尽管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但是如今没有了生育的可能,就忍不住会想,那样粉雕玉琢的一个软软的人儿捧在手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是像我多些还是萧楼多些呢,是先会叫爹还是叫娘呢?可惜我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坐在窗前看晌午的太阳变成了夕阳,天色由明变暗,月亮便爬了上来。
午饭统共吃了一块鱼肉,却觉得胃里胀得难受,小花说王妃来请我去前厅吃晚饭,王爷回来了。我说我不饿,不去了。
到底是累了,不愿意于人前做戏。也不想看到萧楼。
小花点了两盏琉璃宫灯,我被琉璃折射的光芒刺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默默的流淌。鼻音浓重的吩咐小花熄灭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回廊上响起脚步声,走至房门口停了下来,轻声问向门前守着的小花,“她睡下了?”
小花颇为为难的说:“没有。二小姐好像不太高兴。”
门被推开,那个黑色桀骜的身影走了进来,走到我的身旁,柔声问:“怎么不开灯?”
我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走过去就要点灯。
手被萧楼抓住,握在他的大手中,“手怎么这么冰?”
他拿出火折子点了灯,握着我的手一紧又问:“怎么哭了?”
道理其实我都想过了,那时候萧楼并不知道我是谁,在他眼中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降临小杀手,给碗绝孕药以绝后患也是无可厚非。毕竟萧楼一直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待人也不好。可是命运弄人,荒诞的将这样残酷的事实摆在我面前,我深知这一路走来我们仍能相守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更加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正在等着看戏。于是我选择遗忘,强自笑道:“你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我应该回答哪个?”
萧楼人精一般擅于察言观色,看了我一眼,脸色微怒,星眸清寒,道:“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
我收起了笑容,却忍不住说:“姐姐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
“快五个月了。”
“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不高兴。我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来了仓名。”
她在你身边耳目众多,我们的一个玩笑话都能被她听了去,多么的可怕。千里而来,自然是为了与我在女子之间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争夺你。
萧楼伸手捅了下我的脸颊,“说话呀。”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只好转移话题,“快要和景溯开战了吧。”
谁知道一提景溯萧楼就跟个刺猬似的,冷着脸阴阳怪气的说:“你看看你,早上才见过,这一天都不到就忍不住又提起他。好歹我还在这,你就不能忍忍不提这个名字。”
我心里是埋了一堆的火药,正缺个导火索,萧楼无疑帮我点了把火。于是我的小宇宙爆发了,抬腿就走,边走边说:“你别拦着我,我这就去找景溯。”
萧楼瞪大眼珠子看着我,气哼哼的别过头,“你走,你给我走。走了就别回来。”
我是真生出了绝然离开的心思,脚下没有半分的犹豫,走到院墙跟下就要纵身跃起。
手腕却被抓住,一股很大的力道拽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稳跌在地上,看到萧楼黑色金边的马靴就在眼前。
我摔得手上破了皮,细微的疼痛带着心也跟着疼起来。
“你真舍得走。”
萧楼闷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语气里没有疑问,而是十分的肯定。他的声音里有不加掩饰的失望和黯然。
手上的伤更疼了,我坐在冰冷的石子地上落下泪来。无人诉说的伤心和酸楚化作了流不完的泪水,自眼中倾斜而出。我越哭越委屈,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萧楼终是忍不住,拉着我的胳膊要拽我起来,“行了,别哭了。地上凉,起来吧。”
我挣开他的手,胡乱用衣袖在脸上一抹,继续哭。
萧楼颇为无奈的蹲下身子看着我,眼中有深邃的探究,语调却极力轻松的说:“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到底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说。”
他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我就更委屈了,咬着唇默默的流泪。
萧楼似乎被我吓到了,一把把我揽进怀里,他蹲在地上,姿势别扭的搂着我,怀抱越收越紧,声音凝重认真的问:“松儿,出什么事了?”
我在他的怀里一个劲的摇头,泪水打在他衣服的前襟上,染湿了一片。
萧楼猛地抬起我的脸吻了上来,辗转吸允似乎想在唇齿交缠间探寻答案一般。细细的吻遍每一个角落。
我无力拒绝这样的吻,只能跟着他的步调翩翩起舞。
萧楼放开我的唇喘着粗气道:“是我不好,一听你提起景溯就跟个斗鸡似的,无理取闹了。”
我不理他。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哭了。”
……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你说清楚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