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情传说 (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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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转眼间,爱小姐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了。

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出落的越发楚楚动人。眼睛向人看过去,如水中的碧玉一般。清、亮、润。凹凸有致的身体。似乎每一分都是恰似天配的一般。长长的发髻,斜斜的插一枝银簪,直叫百花见了,也得垂首,不敢相看。

爱小姐依然保持着那份天性的淡然,不拘言笑,也不喜外出,每日和父母相娱自乐,倒也逍遥自在。

青也已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王老妈子自小带大了他,自己又无儿孙,待他也如同已出一般,百般的教他在府中的规矩,以避免他重新跌回奴隶们的遭遇。青倒也十分的好学,又甚是善解人意。爱爱小姐天性的安宁,使的他也无所事事,闲来也十分体贴王老妈子,直呼王老妈子为“娘”,王老妈子的活儿,但凡用些力气的,他也总是抢先干了。

府中有些累活,杂活,不待别人唤,青自去做完了,因此府中上上下下倒是多有人喜欢他,也几乎忘了他是奴隶的儿子,同样的,也是一个奴隶了。

青常被派去给奴隶们送饭什么的,他跟在管家后面,看到那些奴隶们,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心里总是没来由的一阵心跳。

那些奴隶们每日不但镣铐加身,要干一些沉重的活儿,常常还要被狠狠的鞭打。他们的身上,总是一处的血还没有结成疤痕,另有几处早已血痕又出,身上化了脓的地方,常常腥臭难闻。有时候,青总觉得那鞭子像是抽在他的身上一样,让他感到痛疼。

夜里的时候,他会问王老妈子:“娘,为什么奴隶们会被锁起来?还要挨打?”

每当这时,王老妈子都会紧张的捂住他的嘴:“青儿,可不敢乱说。”

愈是这样,青愈是好奇。他总是表现出一种对奴隶们特别好奇的样子,令王老妈子很是为他担心。此时,王老妈子已经真是把他当作自己儿子一般的了。

思虑了良久,一天夜里,王老妈子对他说:“青儿,你真的想知道奴隶的事?”

“娘,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和咱们不一样?我看人们对他们像对待畜生一样,不管死活的揍他们。”

“青儿,他们原来是和咱们一样的人。”王老妈子叹了一口气,“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也曾比咱们强的多,甚至有一些也如王老将军一样的王侯将相,家中也有数不清的家产和仆人。”

“那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他们是和咱们交战的人,说是咱们的敌人,一旦兵败被俘,不管你是平常百姓,还是王侯将相,到了咱们这里,就都变成了奴隶了。其实也一样,如果咱们这边的人,被敌人俘虏了去,也是一样的遭遇。”

“哪不打仗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打仗呢?”青青不解的问。他伺候小姐和夫人们的时候,听到他们弹弦而歌,心情十分的舒畅,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打仗。

“青儿,这是国家的事,将军们的事,咱就不知道了。”王老妈子谆谆的嘱咐道,“青儿,不要向别人随便去打听奴隶们的事,那是犯忌讳的事,老爷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知道了,娘。我不问了。”青乖驯的说。

王老妈子放心的去睡了,青却一夜难以入睡。

当青再见到奴隶们的时候,心里愈发的痛疼了:“他们原是和咱们一样的人”时时的警醒着他,这一样的人,如今却成了阶下囚,被人家活活的奴役至死。

他常常呆呆的望着他们,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难过。

他对奴隶们的注意,使得他一日日的感觉到痛苦。那群已经分不清人形的奴隶之中,有一个年老的,几近死去的女人,始终会注意到他,不时的偷偷的望向他这边。她的注意力一分散,管事的人注意力却更容易集中到她的身上,因此,她挨的打愈加的多。然而,那女人看起来,总像一阵风似的就要倒下去的样子,却还是不住的把眼光飘向他这边。

当管事的人的鞭子打在那女人身上的时候,青的心里便会砰砰的跳个不停,有时候,他真想冲过去,替那个老女人挨这一鞭子,或者干脆把那管事的鞭子抢了过来。

青服待爱小姐的时候,精力便不是十分的集中了,有时候,他常常会走了神。

“青,青。”爱小姐柔柔的叫。

青好似没听见一般。

“青。”爱小姐并不生气,依然婉转的叫。

青蓦然间回过神来,慌慌的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天气凉了,你把这琴拿回房里去吧。”爱小姐吩咐说,“琴受了凉,弹出来的曲子也会凉了。”

“是,小姐。”青说着,小心的把琴抱回了房里。

“琴受了凉,弹出来的曲子也会凉了。”爱小姐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青抚了一下琴弦,琴“当当”两声脆响。

“琴也会受凉,可那样衣不遮体的奴隶们,为什么就不会受凉呢?”青不安的想。从前,他常常喜欢听小姐弹曲子,看着她,仿佛仙子一样的美,对他又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他常听仆人们说,别的府中的小奴隶们,经常被家中的小姐少爷们当玩物一般的耍,甚至不及长大,就给弄残了,被拖了出去干活,直到不能干了,死去为止。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是老天赐给了他幸运,让他服待爱这样的一位小姐,虽然她不怒不笑,却让他过活的十分的好了。

如今,他听到“琴受了凉”这句话,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年老的女人,心里禁不住对小姐说的这句话感到特别的不舒服。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青对自己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强迫自己睡去,却更加令自己难过。

“天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青真想找人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