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走走。”
他答,“去了很多地方。”
说罢,他从袖里掏了一个锦袋出来,将绳索轻扯,便露出满室光华,看得天伊一怔,“这是什么?”
“我做了许多这样的锦袋,盛着满满的功德。”
“……”
天伊彻底怔住,死死地盯着那个锦袋,几乎要将它看穿,“这便是师兄未去聚会的原因?”
“二师弟——”
他轻浅微笑,将锦袋收起来,“你忘了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不,在我心里大师兄永远都是大师兄,从来不曾改变。”
“我已经是一个陌路人,与“天字门”没有关系。”
叹息声响起,当年他枉顾人间伦常,强行救了自己所爱的人,最终还是阴阳相隔,掌门人大怒,扬言将他逐出师门,他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天字门”虽然奉成长生为目的,做事随心所欲,但并不与天争,段言此举犯了大忌——
低低说着,他眼里盛满了淡泊,“能收多少功德便收多少吧!”
“做这些有什么用?”
天伊的笑比哭还难看,声音渐渐不稳,张大眼睛看着一向景仰的师兄,“做这些能有什么用?师兄,你的心何时变得这样软弱?”
“我并不觉得我的心软弱。”
他淡淡回道,“即使我不需要,旁人也会用得着。”
“你甘愿一辈子就这样收这些根本没有用的功德?浪费了你与生俱来的天份,她已经死了,为何你还看不透?”
段言脸色骤寒,手背青筋毕现,“天伊,你再说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殊颜是他的禁忌,何不是天伊心里的死结。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何曾感激你半分,况且不过是一个凡人——”
酒杯“砰”地碎裂在手心里,青衣男子露出伤感,眉间阴郁,任着手心里的碎片扎破了手掌,血滴滴嗒嗒滴落下来,天伊死死盯着那握住的拳头,终于止住了话,心里却像煎熬一样痛。
他从来没有为谁担忧,但段言不同,他不忍心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