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头皮发麻，不敢直视他。
常平也不深究，只道，“倘若二夫人实在是累了，就请去歇息。”兰芝给了舒曼记白眼，转身往里屋去。常平看着她的背影，笑道：“这二夫人，脾气大的很。对您仿佛没什么感情。”
“没感情？”舒曼心里一沉。
“这个嘛……”常平欲言又止，他将话锋一转，只是说道：“舒小姐放心，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她再想追问，外头已经细步走进一人，这个人笔挺的灰色西装，细碎的短发下，脸仿佛刀削般的棱角分明。他径直走到灵柩前面，深深鞠躬。舒曼走过去，感觉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又记不起。
她说，“谢谢。”他转过头，正正撞上她的眼。
那样深邃的眼，那样线条刚硬的弧线，那样的五官，简直与山上的人一模一样。除了头发与衣服。
她喉咙一紧，激动地看着他，失声叫了出来，“你没死？”他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舒曼睁大眼看着他，突然感觉害怕。她手指微抖，开始感觉有些诡异。那些子弹明明射进他的身体，而他也已经倒向了悬崖。如果是人，不可能不死！她退后数步，开始惊惶。
他会飞的时候，她不过以为是某种失传的功夫。
可是如今，这个男人，并没有死。他诡异地站在她面前，诡异地找到了她。
常平插了句，“舒小姐，怎么了？”
他微眯着眼，若有所思看着她。气氛有些凝重，连呼吸都感觉压抑。他浑身的气息极为阴冷，让她更加紧张。他轻步走到她面前，只是说了句，“不要太伤心。”转身就走。她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大厅的灯光雪白的有些惨烈，那样惨白的灯光照着他背影，无限萧条，让人心酸。她忽然大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停了停脚步，回头淡淡瞥了她一眼，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忧伤，转头，加快脚步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忧伤的眼神将她心脏狠狠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