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声,电话掷到地上,长长的线空荡荡左右飘动。常平心下一惊,叫了声,“司令。”白仁宗铁青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
常平小心问道,“司令,李警长打电话来说什么?”
白仁宗抽出烟,咻咻吸了几口,才道,“你怎么办的事?”常平说,“属下去威胁舒家姨娘,让她下手。您知道的,我们下手的话,少爷那边不好交待。”白仁宗瞪着他,怒道,“我是问你怎么威胁的?舒家姨娘今儿跑到警察局,承认自己是凶手。李警长问我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常平身体倏地僵硬,一脸不解。
白仁宗冷冷看他,忽将烟一掷,起身道,“去监狱。”
牢里,灯线昏暗,狱警朝地上扔了碗饭,那饭馊味刺鼻。兰芝坐在冰冷石地,神情恍惚地瞟了一眼。狱警朝铁栏栅上猛的敲了敲,看着她,懒懒说了句,“再不吃就没得吃了。”她神色漠然,狱警也懒得理她,转身就走。
耳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她慢慢抬起头,来人微眯了眼,脸色虽是温和,身上却透出刺骨的冰寒。她看着他,突地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诡异含在了嘴角,“白司令。”
白仁宗没吭声。
她笑容一直溅到眼里,黑暗夜色下,满眶的诡异,“诚然,我没如你的意。”常平问她话,“二姨太,你怎么会这样做?”
她痴痴一笑,那笑声传入耳里,莫名的让人寒战。
常平逼问了一句,“您不怕死?就算您不怕死,可是雪儿小姐——您也不管了?”石地坚硬冰凉,那冰凉渐渐从脚跟涌上头顶,她身子不由一抖,常平劝道,“我们可以当您瞎说,取消笔录,放您出去。”然而,她眼里还是固执如初,她突然从地上站起,手指将鬓角的几根碎发捋了上去。她几步就走到白仁宗面前,卫兵见状,慌上前一步,左右将她挡住。
她不慌不忙,只是静静道,“白司令,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和舒曼这样的小辈计较。你知不知道,以前的我,也一直跟她计较,我甚至恨了她十来年,我恨的几乎忘记了,我们原来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