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宗脸色难看，只是瞪着她。她醉人似的一笑，从头上用力扯下一根白发，她将白发捏到他面前，给他看。她像是喝醉了的人，“司令，你肯定不知道，当初，我狠心的前夫有了别的女人将我休弃，我带着孤女无依无靠，是舒老爷，他当时只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要是愿意，就进门做他小老婆。”她笑容越来越热烈，眼里却徒地淌下眼泪，“到最后，我嫌他老，有了别的男人。可是临死之前，他还是对我说，兰芝，假若你愿意，我还是可以明媒正娶将你迎进门，迎你做太太——”
白仁宗有些不耐烦，“你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做甚么？我现在只想知道，改还是不改？”
她道，“可不是，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霸占一方，权倾四海，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白仁宗失了往昔的温和，厉色朝常平使了使眼色。
她看出端倪，却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容渐渐恐怖，“起先，我以为不过是找舒曼做替死鬼。可是，当你要她命时，我才觉得，她是我的亲人，她是我的女儿。”白仁宗彻底失了耐心，往外走。
她朝牢门口扑了去，被卫兵截住。她在卫兵手肘里挣扎着，朝白仁宗凄厉大叫，“您问我为什么，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只是一个母亲，就算我是对夫不忠的婊子，我依然只是一个母亲。”
常平叫了声，“兰夫人。”劝她道，“您如果不改的话，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们司令给您几天时间，一旦结案，您想改也改不了。所以，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她转头，对着常平尖叫，“你给我闭嘴，倘若雪儿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如果真想见到女儿，我劝您一定要好好想想。”常平甩下一句话，急急忙忙的也跟了出去。
小车里，白仁宗已经一脸铁青。
常平叫了声，“司令。”
白仁宗闭上眼，只觉太阳穴那里，无数针扎。常平更加不安，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白仁宗隔了好久才说了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