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多年的守望得到的仅是她对人一句淡淡的称呼——同窗好友!
哈,闻毅君啊闻毅君,原来你在她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胜过她的祺哥哥。
原来无论你在心里有多么的爱她,可她却从来不知道。
她的眼里心里,看到的从来只有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祺哥哥!
段延祺同样眸子一深,看着这样难得笑容的易锦梓,尽管知道她在伪装着笑,可是那种明明是苦涩却要当成欢喜的笑容,却是那样的凄美。
犹如一只断了翼的枯叶蝴般,那样赢弱,却又是那样的美。
原来,她的笑容真的很美很美,怪不得自己即使过了十年,只要想起童年她那天使般的笑容,便会限入深深的温暖与寒冷间挣扎徘徊。
而如今,已经长成的她,笑容更是有种震摄人心的魅力;便是挂着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依然让所见之人为之砰然心动。
呵,怪不得面对她的笑容,面前的男子会如此的失魂落魄;闻毅君,就是那个与她几乎形影不离的男人吧?
易锦梓,想不到她的魅力真是无所不在,竟然有人愿意为她追踪千里,跑到上海来找她了。
祺哥哥,哈,她不再叫自己魔鬼了吗?
为了这个男人,她连这样委屈自己的称呼都叫得出来,真是为难她了!
“哦,原来是你的朋友。”淡笑着伸出手,段延祺随意地对着一副失魂落魄的闻毅君,笑得大方宽容:“你好,闻先生!”。
眸子一痛,闻毅君看着目光全落在段延祺身上的易锦梓,英俊的面容无法扬起轻松的笑容。
失心地伸出手,他在对方掌心用力握下的同时,看到对方眼里散发着一种宣示性的寒光;让他眸子一眨,却再不见那种逼人的锋芒。
松开手,一种无底洞般的空荡,让他不由微闭了俊眸,几乎站立不稳。
锦梓,锦梓...
难道从此以后,他的生命中便要永远地失去她了吗?
没有她的世界真的好苍白,这段不见她的日子,他已经度日如年般的难熬;而如今看着她依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的心却比寻不见她还要失落。
锦梓,为什么我守望了你十年、默默地等你,却换来一句你的同窗好友、一个无足轻重的称呼?
锦梓,我的锦梓,我该如何忘了你,如何才能让自己认清失去你的事实?
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出现?为什么你明明跟我一起长大,却始终爱着那个幼时的影子?
你了解如今的他吗?你确定你爱着的,不是那个童年中天使影子的祺哥哥?
“毅君。”骆流川自一旁过来拉住失神的闻毅君,对着易锦梓与段延祺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后低低在闻君毅耳边轻声提醒:“毅君,我看这个女孩子一直不很开心,会不会其中另有隐情?”。
一句话,让闻君毅低沉的心再度活跃,他紧紧地盯着易锦梓的脸,想看清她脸的任何一个表情:“锦梓,易叔叔一时不见了你,如今都快急白了发。最近这些日子,他不停地奔波寻找你,为什么你都不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好让他放心?”。
他不相信锦梓是这样自私的女孩子,竟然突然离开根本不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很在乎易叔叔,根本不会让他为她担一点心,有什么事情总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可是这次,却变得这样古怪,更走得如此的突然。
难道他不知道他们都会为她担心吗?
还是她真的另有隐情,真的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心,不止一次地在滴血,然而易锦梓却再也不敢流泪。
明明应该大哭一场,可是她此刻却连流泪的勇气都做不到。
只能任泪水在眼眶打转,再一次次地将之逼回腹中,深吸着鼻翼,她只能保持微笑。
爹地,锦梓对不起你,让你为锦梓担心了。
可是锦梓也好想爹地,好想爹地如同小时候一样,在她害怕电闪雷鸣的夜晚,轻轻抱着她哄着她,要她不哭不怕。
可是爹地,她该怎么通知他?当遭受到一切残酷伤害的时候,她最想念的就是他们。
可是如今,她要如何才能离开?身边的人是那样的邪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的离开只能造成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如果你知道锦梓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或许你就不会来问她这句话了!闻先生,很抱歉,锦梓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我需要带她先换身衣裳。否则这样下去,她会很难受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及时替易锦梓回答了一切,段延祺依旧面带笑容,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寒冷到冰点。
他的话也让易锦梓全身一寒,知道他已经在暗示自己该结束眼前的一切了。
抬起头,她硬是没有再掉下一滴泪,只是脸上,亦没有了那种虚伪的笑容:“毅君,真的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关心,我突然的不辞而别,或许让你担心了。但是,一切正如祺哥哥所说,有些事情,在没有知道真相之前,我还无法面对爹地。等到,当一切都明了的时候,便是该面对的时候了吧。”。
说完,她直直地看着段延祺,明亮的清眸中,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坚强与勇敢。
她在告诉闻毅君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时,同样也在告诉他段延祺:他可以控制她的行事与说话,但却无法控制她的心。
在她的心里,永远也不会屈服他的淫威,只要有机会,她是会将一切真相都呈现在世人的眼底。
哪怕,结果是她摔得粉身碎骨,她也豪不在乎。
。。。。。。。。。。。。。。。。。。。
被段延祺带到一间更衣室,易锦梓紧紧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到毅君在自己毅然转身离去的刹那,眼底的伤痛让她不忍再见。
毅君,毅君...但愿你不要恨我!
在锦梓的心中,你岂止是我的同窗好友?
你还是我这个世上,除阿龙与爹地外,最在乎的人。
我不希望你被卷进我如今的处境,我更不希望看你为了我,被那个恶魔残忍的伤害。
所以毅君,请愿谅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也请你替我安慰爹地,我真的不想看他伤心!
他对我的疼爱我这一辈子怕是无法报答了,可是我不想他临老,却还要再为我这个女儿愁白头发...
“怎么,这么伤心?刚刚怎么还笑得出来?”一个嘲讽的冷笑声,在只有他与她二人的时刻,变得如此的剌耳。
然而,他的嘲讽却再不会让易锦梓伤心;她所伤心的,只是自己无颜面对自己的亲人,无颜面对关心自己和爱护自己的那些人。
“说话啊?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的旧情人?”身体猛地被他拉近到眼底,抬眸对上那双愤怒的眼,易锦梓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坦然:“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他只是我的同窗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如果我想跑,刚刚早走了。”。
对面她眼中的无畏,一种酸意将段延祺激怒,面色也变得肆冷无度:“同窗,我看他就是你的旧情人!哼,早走了?你以为你这是在玩过家家吗?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手心紧紧地掐住她纤细的喉,他凑近她的丽容,笑得阴邪:“告诉你,便是你今天让满场的人都知晓,我段延祺也有本事让你与那个人活不过今夜!怎么样,现在想不想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该死的,这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顺顺他的意思吗?
为什么事事跟他顶撞,甚至以一种不怕死的表情,来挑战自己的忍耐力?
她以为他真的不会杀她?她就这样不怕死?
愤怒中的段延祺似乎忘了,一切都是他去招惹的她;而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总是他自己逼了她又怪责她。
在他的眼里,她是说一句错一句,不说更错。
“呵...”明明在他的大手下呼吸都有些溥弱,易锦梓却突然失声笑了。
真的很好笑,段延祺,他不就是想折魔她,不就是想让她不好过?
为什么这会儿倒像是她真的做错事了一样,明明她只是顺着他的心意去说,他却又不满足。
到底他想要她怎样?为什么他不干脆地杀了她以泄愤恨呢?
“你还笑?”心一狠,他的手比心更狠,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
心被她的笑容剌激得失了理智,直狠狠地想要掐死这个处处与他顶撞的该死女人!
一秒,两秒,半分钟过去。
直看到易锦梓原本还苍白的面色变得涨红一片,呼吸也在自己的手底下,变得几不可闻,他这才手一松,让她跌落在地。
当大脑停止运转的刹那,易锦梓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的眼前不仅仅冒出了星星,她还看到临死都未曾见得上一面的父母。
然而,当空气不同自主地猛吸进口腔的时候,她突然无力地瘫软在地。
原来一切仅仅是折磨而已,那个魔鬼,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她解脱?
他已经变态到以折磨她为乐,他怎么可能轻易地让她再也没了痛的知觉,再也不知道心碎的滋味?